第三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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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這和尚深夜入人家,非奸即盜。

    他便站腳聽時,隻聽得裡面有女人低低的求哭的聲音,說道:“師父饒了我罷!  我痛死了!“白泰官心下越發動了疑,便施展他的手段,輕輕地撬開了外屋子的門,踅進内室去一看,隻見一個年輕女子被剝得一絲不挂躺在床亡,喉嚨裡呻吟着;一個和尚爬在床沿下,兩手不住地在那裡拓那女人的肚子。

    白泰官看了,有禁大怒,一聳身搶上前去,一把揪住和尚的衣領,提下地來一摔;那和尚站腳不住,倒下地去,白泰官便提着缽兒似的拳頭,向那和尚面門上不住地打去;那和尚滿臉地淌着血,嘴裡不住地讨着饒。

    那時便有許多人走進房來,一面把白泰官勸住,一面喝問那和尚,那和尚說道:”這原不幹我的事,是俺師父硬逼着我來取這娘娘的胎兒。

    “白泰官問:”你師你是什麼人?“那和尚說:”鐵布衫和尚。

      “白泰官在江湖亡了聽得鐵布衫的名氣,便說:”好一個淫和尚!徒我見見他去。

    “說時,天色已明,這人家拿出饽饽稀飯來,請白泰官吃。

    白泰官肚子吃飽了,押着這和尚,叫了一個鄉下人領路。

    走到日落,才走到峨嵋山腳下。

    見前面也有一個和尚,坐在大樹下納涼;白泰官認是他們一路的,喝一聲:”賊秃,休走!“搶步上前便交起手來,打了二十回合。

    兩人手腳愈打愈緊,打到緊要關頭,那和尚忽然跳出圈子,問道:”你敢是鐵布衫和尚的門徒?“白泰官說:”俺是來捉拿這賊秃的。

    你敢是這賊秃的徒弟?“這大岩和尚也說:”俺是來捉拿鐵布衫和尚的。

    “白泰官心想,打來打去原來打的是自家人。

    忙問道:”好漢奉誰的命來的?“那和尚把胸脯一拍,大拇指一伸,說道:”俺奉江蘇撫台大人之命。

     敢問好漢奉誰的命?“白泰官便把在村坊裡遇到這和尚拓取胎兒的事一一說了。

     大岩和尚氣憤起來,罵道:”烏賊秃!你敗俺佛門的規矩!“說着,飕的一聲拔出腰刀來,結果了這個和尚的性命;轉過身去,向樹林裡一招手,便跳出十五六個大漢來。

    大岩和尚帶着他們走上山去。

      看看到了山門口,大岩和尚便和白泰官商量分兩路殺進去。

    白泰官把上風,他一聳身跳上瓦去。

    這裡大岩和尚先把衆人藏過,自己一人先上去打開山門,問鐵布衫和尚,那守山門的見是和尚,便也不疑心,領着他走進内院去,留他在知客室暫坐;自己進去通報。

    這裡大岩和尚招招手兒,一班大漢都跟了進來;大岩和尚悄悄地跟在那和尚身後,曲曲折折走過幾個院子,到了一個所在,庭心裡放着一張竹榻,一個胖大和尚,上身赤膊,赤着腳躺在竹榻上;一個女人,滿臉抹着指粉,坐在和尚的身後,在那裡替和尚搔背。

    和尚伸手到背後去,撫着那女人的脖子。

    另一個女人正送過一碗涼茶去,見把門的和尚進來了。

    她便站住通報道:“師父,有人來了。

    ”那胖大和尚聽了,忙坐起來看時,隻見那把門和尚的身後也跟着一個和尚,便指着問道:“他是什麼人?”大岩和尚給他一個措手不及,搶步上前,擒住他一條腿。

    這鐵布衫和尚到底是本領高強,忙拿出看家的本領來,飛過鴛鴦腿去;大岩和尚見擒住他的左腿,他又把右腿飛過來,知是少林派的内家功,忙放了手。

    鐵布衫和尚在地上站住,伸手在竹榻上拿起一件布衫來打過去,說也奇怪,這件布衫拿在他手裡,迎着風要來打去,好似一杆鐵棒一般。

    因此外人取他的綽号“鐵布衫”。

    這時門外候着的許多大漢一擁進來,個個拿出兵器來圍住了這和尚攻打。

    那和尚指東打東,指西打西,打了半天,休想近得他的身。

    但是這和尚被他們團團圍住了,一時裡也不得脫身。

    他正想聳身上屋時,隻聽得屋檐上一聲大吼,跳下一個人來,一刀劈在鐵布衫和尚的頂門上,那個腦袋頓時好似西瓜對破開,直劈到脖子上。

    和尚死了。

    那村坊上人聽說和尚死了,個個快意;大家把和尚和屍首割成幾十塊。

    拿回家去熬油點燈。

    白泰官見打了抱不平,也不和大岩和尚招呼,一聳身上屋去了。

    四川總督嶽鐘琪忙把大岩和尚接進衙門去,在精室裡供養起來。

     不多幾天,北京密旨到來,賞大岩和尚白銀一萬兩。

    嶽大将軍又派了材官護送他回南方;下幾下道劄子給沿途的地方官,叫他們舟車迎送,随地照料。

    大岩和尚回到揚州,便大興土木,造倉聖殿,殿旁造一座吳園,園裡建一座華嚴堂。

    那些工程材料,都是地方上各紳董捐助的。

    大岩和尚天天在華嚴堂裡會客吃酒。

     這時揚州地方有三個地痞,仗着自己力大,專一敲詐百姓:一個是魏五,善騎馬,又能懂得馬的話。

    幾年前有個狼山總兵到揚州來閱兵,那營裡的馬忽然齊聲嘶叫起來。

    魏五聽得了,對人說道:“這個總兵官三個月後要死了。

    ”後來那總兵官回去,果然隔了三個月死去。

    一個是張飲源,善舞雙刀,舞成一團,任他幾十個人,近不得他身。

    一個是薛三,能夠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