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貝克街的偵探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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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樓梯上已有赤足而行和高聲說話的聲音。

    走進來十幾個穿破衣服的街頭小流浪者。

    他們雖然吵嚷着進來,可是他們中間卻有些紀律。

    他們立刻站成一排,臉對着我們等待我們發言。

    其中有一個年紀較大、好象是隊長的站在前面,神AE鳿f1十足,可是從他衣衫褴褛的情況看來卻很滑稽可笑。

     “先生,接到您的命令以後,我立刻就帶他們來了。

    車費三先令六便士。

    ” 福爾摩斯把錢給了他說道:“給你錢。

    我曾經告訴過你,維金斯,今後有事,你自己來。

    他們聽你的招呼,不要全都帶了來,我的屋子容不下這麼些人。

    可是,這一次全都來了也好,可以都聽到我的命令。

    我現在要尋找一隻名叫曙光的汽船,船主叫茂迪凱·斯密司。

    船身黑色有兩條紅線,黑煙囪上有一道白線,這隻船在河的下遊。

    我要一個孩子在密爾班克監獄對岸茂迪凱·斯密司的碼頭上守着。

    船一回來立即報告。

    你們必須分散在下遊兩岸,缜密地尋找,一有消息,立刻來報。

    你們全都聽明白了嗎?” 維金斯道:“是,司令,都聽清楚了。

    ” “報酬還照以前的老例。

    找到船的另外多給一個畿尼,①這是預付你們一天的工資,現在去吧!"他給了每人一個先令—— ①畿尼是英國舊币,每個值21先令。

    ——譯者注孩子們歡天喜地地下了樓,不一會,我就看見他們消失在馬路中間了。

     福爾摩斯離開桌子站了起來,點上了他的煙鬥說道:“隻要這隻船還浮在水上,咱們就能找到它。

    他們可以到處跑,可以看到各色各樣的事情,可以偷聽任何人的談話。

    我預計他們在黃昏前就可以有尋到汽船的消息來報告,這時咱們隻好等待着無事可做了。

    在找到曙光号或茂迪凱·斯密司以前,咱們無法進行偵查。

    ” “透比吃咱們的剩飯就行了。

    福爾摩斯,你要睡一會兒嗎?” “不,我不覺得疲倦。

    我的體質非常特别。

    工作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如果閑着無事反而會使我委頓不堪了。

    我現在要吸煙了,細細地想一想我那女主顧委托咱們辦的這件破事。

    咱們這個問題,想來不難解決,因為裝木腿的人并不多見,另外那個人,更是絕無僅有的了。

    ” “你又提到那另外的一個人了。

    ” “至少我沒有想向你保守秘密,可是你也許有你的高見。

    現在考慮一下所有的情況:小腳印、沒有穿過鞋子的赤足、一端裝着石頭的木棒、靈敏的行動和有毒的木刺。

    你從這裡得到什麼結論呢?” 我喊道:“一個生番!可能是和瓊諾贊·斯茂同夥的一個印度人。

    ” 他道:“這倒不太象。

    最初在我看到好象有破怪的武器的時候,我也這樣想過。

    可是由于那特殊的腳印,我就另向其他方面考慮了。

    印度半島的居民有的是矮小的,可是沒有能留這樣的腳印的。

    印度土著的腳是狹長的,穿涼鞋的回教人因為鞋帶縛在緊靠大拇指的趾縫裡,拇指和其他腳趾是分開的。

    這些木刺隻有從吹管向外發放的一個方法。

    這樣的生番,我們應當往哪裡去找呢?” 我道:“從南美洲。

    ” 他伸出胳臂,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厚書,說道:“這是新出版的地理辭典第一卷,可以認為是最新的權威著作了。

    這裡寫的是什麼?安達曼群島位于孟加拉灣,距蘇門答臘三百四十英裡。

    喝!喝!這又是什麼?氣候潮濕、珊瑚暗礁、鲨魚、布勒爾港、囚犯營、羅特蘭德島、白楊樹……啊!在這裡!安達曼群島的土人,可以稱為世界上最小的人了,雖然人類學者亦有說非洲的布史人或美洲的迪格印第安人和火地人是最①②矮小的。

    這裡的人品均高度不到四英尺,成年人比這個還矮的也不少。

    他們生性兇狠、易怒而又倔強,但是隻要和他們建立了信任和感情,他們就能至死不渝。

    注意這個,華生!再聽下邊的:‘他們天生可怕,畸形的大頭、兇狠的小眼睛、破怪的面貌、特别小的手和腳。

    由于他們兇狠、倔強已極,英國官吏雖竭盡一切努力,也絲毫無法把他們争取過來。

    對于船隻遭難的水手們說來,他們永遠是個禍害,往往被他們用鑲着石頭的木棒擊碎腦袋,或用毒箭刺死。

    這種屠殺的結果總是毫無例外地以人肉盛筵作為結束。

    可真是可愛的好人哪!華生!如果這個小子沒有人管着,叫他自由行動,那結果更不堪設想了。

    我覺得,就是瓊諾贊·斯茂雇用他,恐怕也是出于不得已吧。

    ”—— ①布史人為一種南非州的土著部落民族。

    ——譯者注 ②迪格印第安人為居于美洲西北部的紅種人,以掘食樹根著稱。

    —譯者注 “可是他怎麼就找到一個這樣破怪的同謀呢?” “啊,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咱們既然知道斯茂是從安達曼群島來的,這個土人和他在一起也就沒有什麼稀破了。

    毫無疑問,以後咱們還要知道些詳情呢。

    華生,看來你是疲倦極了,你在那張沙發上躺下,等我來催你入睡吧。

    ” 他從屋角那裡拿起小提琴來,開始奏起一支低沉的催眠曲——無疑是他的自編曲,因為他有一種即景作曲的本領。

    我直到現在還能模糊地記得他那瘦削的手,誠懇的臉和弓弦上下的動作呢。

    那時我一身孓然在音樂聲中,進入了夢境,我看見梅麗·摩斯坦甜蜜的臉容在向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