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荒化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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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一部分是活着的身體,另一部分,卻是石化的石樹。

    這遠遠地超出了我對動物的了解。

    既然丫頭讓我砍那個部位,自然有她的道理,而且,化蛇的腦袋實在是堅硬無比,我也砍不了它,除非是能夠傷到它的要害。

     我如同是壁虎一樣,爬在凸凹不平的石壁上,又向着化蛇爬進了稍許,感覺這張黑色的大嘴、分岔的舌頭,甚至黑漆漆的獠牙、密布的鱗片,都是觸手可及。

     猛然,我的身邊“嗖”的一聲大響,一隻竹箭對着化蛇鬼氣森森的眼神射了過去。

    它微微一低頭,我見機不可失,一個箭步,也顧不上危險,沖到化蛇身邊,對着它與石樹連接的部位,一劍砍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響,一股腥臭無比的液體,直噴而出。

    我身處石壁上,自然是來不及躲避,頓時就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甚至還有幾滴濺進了口中,惡心無比。

    化蛇一個回身,扭動着身體對着我撲了過來,我顧不上擦一把臉上的蛇血,慌忙揮動青銅古劍,對着它再次砍了下去。

     這青銅古劍不虧是神器,第一劍就重創了化蛇,而第二劍,化蛇的身體一個扭曲,居然直挺挺地向下掉去。

    我就這麼輕易地砍斷了化蛇。

     似乎是太容易了,如果真是這樣,丫頭口中的上古靈獸好像也沒有什麼稀奇。

    我心中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向翻翻滾滾向下墜落的化蛇看了一眼。

    可是這一眼,卻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清楚地看到,那畜生居然在笑。

     是的,那畜生在笑,猙獰無比的笑容說不出的恐怖,似乎我将它的身體砍斷,不是殺了它,而是成全了它。

     “轟隆隆……轟隆隆……”沒有時間給我考慮什麼,就在化蛇龐大的身體掉下去的同時,整個石樹都開始顫抖起來。

     “不好,這石樹要塌陷了!”少爺大叫道,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拉着丫頭向我這邊跑了過來。

     剛才化蛇尾部與石樹相連,如今化蛇被我一劍砍斷,在那個端口的地方,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也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難道說,這個洞口,就是丫頭說的出路? 沒有時間給我們考慮,似乎整個墓室都在塌陷中。

    我招呼少爺,讓他趕緊與丫頭先進入洞穴中。

    少爺用手電筒向洞穴内照了照,黑黝黝的一片,也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而少爺卻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同時回身将丫頭也拉了進去。

     我的頭頂上,無數的碎石如同是雨點一樣地落了下來,而原本那棵氣勢宏偉,高大得有點過分的石樹,如今卻如同是腐朽的牆,塌陷得異常迅速。

    我一手揮舞着青銅古劍,護住頭臉要害,可是,還是被石塊砸中了幾次,差點就站立不住,摔下石壁。

     丫頭回過頭來,連連催促。

    而我心中卻忐忑不安,化蛇掉下去的時候,那猙獰至極的笑像極了單軍、王全勝等人死後臉上詭異猙獰的笑容。

    就在我蹿進石洞的瞬間,身後的石樹已經徹底地崩潰,而我背後的那洞口,也被巨石堵住。

    我們已經後退無門,不管這個石洞内有什麼東西都是我們目前唯一的道路。

     這個石洞很小,我們在裡面連站都站不直,隻能佝偻着身體。

    少爺在最前面,丫頭跟随在後,而我走在最後面。

     少爺舉着手電石筒,對着石洞照了照。

    前面是一片幽暗,仿佛通向幽冥世界一般,而且,石洞狹小,人在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覺。

     我們三人摸索着向前走去,我忍不住問丫頭,她是怎麼知道化蛇的背後有通道的?丫頭說,根據墓室的建築,不管是哪個時代的墓室,都不可能制作死局,那是大忌諱。

    中國人很迷信,相信人死魂不滅的說法,認為人雖然死了,可是魂魄還是存在的。

    所以,無論什麼樣的風水格局,都絕對會留有活路。

     但這個墓室的主人卻用心歹毒,它留下的唯一活路就在化蛇的身下。

    這麼一來,想要出去的人就必須要砍掉化蛇,而化蛇一滅,支撐整個大石樹的支柱也就倒了,整個墓室都得塌陷。

    人隻要晚上一步,絕對會被石頭活活砸死。

     我說,你既然早就是知道化蛇一滅,石樹就會塌陷,你怎麼也不早說?早說我也早防備,要知道,我剛才可是用繩子把自己綁在了石樹上,石樹開始塌陷的時候,幸好我腦子還算機警,砍斷了繩子。

    要不,我非得被石樹帶下去不可。

     丫頭解釋說她原本也不清楚,直到石樹塌陷的時候,她才想到的。

    我不禁苦笑,這不是拿我的小命開玩笑嗎? 可是丫頭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我哪裡還能夠譴責她什麼,隻求盡快出去,另謀他算。

     少爺走在最前面,佝偻着身體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猛然,隻聽着“撲通”一聲,少爺居然一腳踩空,似乎是掉進了水裡。

    然後,我就聽得少爺大呼小叫道:“不好了!老許,我掉下去了……” 聞言我差點就腦殘了,怎麼又是水路?丫頭這個模樣,怎麼還能夠下水,這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可是丫頭二話不說,“撲通”一聲,也尾随着少爺跳了下去。

    我這才看清楚,原來這石洞已經到了盡頭,而由于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少爺剛才佝偻着身體,隻知道看着前面,卻沒有留意腳下,才一腳踩空,掉了下去。

     實話說,這個黑黝黝的水潭,看着有點像是露天茅坑。

    由于與地面相平,别說是在這等黑暗中,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留神都有可能掉下去。

     “老許,快下來,這裡另有通路。

    媽的,好臭……”少爺一邊招呼我一邊說道。

     我還沒有下水,可是鼻子裡已經聞到一股黃沙腐爛的臭味,仿佛就是黃河内腐爛的河沙。

    既然丫頭與少爺都已經下去了,别說是臭水,就算是真的茅坑,我也隻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