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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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模糊了小胡子的雙眼,就像一片泛濫的洪水,再也阻擋不住,雖然視線模糊了,然而小胡子卻仍然能清楚的看到晉普阿旺臨死前的表情,看到他渾身上下幾乎已經數不過來的傷口。

    這個倔強的漢子始終沒有屈服,創傷無數卻一直在反抗,直到死去的那一瞬間。

     這個世界上,并非隻有男女之間的愛情會讓人尋生覓死,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去了一個可以性命相托的同伴,朋友時,那種痛苦,不是語言可以形容出來的。

     小胡子的心在滴血,他沒有哭出聲,但眼淚始終沒有停止。

    他的腦子恍惚着,全都是晉普阿旺活着的時候的一言一語。

    在這種恍惚中,那種痛苦鑽入了心髒,讓他抽搐。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最怕最怕的一種感覺,失去的感覺。

    他從二十歲離開夾江的時候,就發誓永遠不要再體驗這種感覺,他為此而打拼。

    當他費盡一切心機和力量,勉強保留住衛天,讓他安靜生活之後,就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告别那種失去。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種失去的痛卻一直在緊跟着他,直至此刻降臨到了面前。

     他就跪在晉普阿旺的遺體前,來回昏沉了很久,當情緒被壓抑到極緻的時候,小胡子驟然就清醒了,他依然感覺很痛,但他手撐着地面,慢慢站了起來。

     淚,是止不住的,他不想哭出聲,隻有緊緊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鮮血順着嘴角一直流淌下來。

     “阿旺!你放心走!”小胡子終于發出了第一聲哭聲:“你的仇,我來報!” 第一聲哭聲,也是最後一聲,小胡子抽搐的有些痙攣的臉龐開始平靜,他要冷靜,他要兌現自己的承諾,一個生者對死者的承諾。

    他小心的把晉普阿旺身上的血迹全部擦掉,把他褴褛的衣服盡力整好。

     在做這些的時候,小胡子的眼睛停住了,晉普阿旺身上的傷口很多,其中一些明顯是刀傷。

    然而這些刀傷和普通的刀傷有點不同。

    刀傷的不同,完全是用刀者的特殊習慣而造成的。

    正常人用刀,豎劈橫斬直刺比較多,但晉普阿旺身上的刀傷,全部都是從下而上斬殺出來的。

     看到這些,小胡子立即就回想到了之前幾次曾經見過的使用日本刀的那個呆闆人。

    隻有這種倭刀,隻有用這種倭刀的人,才會這樣陰偏的刀法。

     無形中,小胡子的手指已經捏的格格作響。

    人世間是個龐大的組織,他不可能把所有人世間的成員全部屠戮,然而親手殺掉晉普阿旺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晉普阿旺身上的傷口很明顯,那個使用日本刀的呆闆人,就是兇手中的一個。

     小胡子把晉普阿旺的遺體小心的藏放起來,他要繼續追擊下去。

    晉普阿旺在沒有受傷之前,整體實力比小胡子差不了太多,他已經死了,小胡子就算追下去,也不可能占到很大的便宜,而且會有危險。

    但這又能怎麼樣,對于小胡子這樣的人來說,承諾,就和山一樣。

     他慢慢站起身,隻頓了頓,就毅然邁動腳步。

    臨走之前,他習慣性的朝後看了一眼,這一瞬間,他仿佛又恍惚了。

    如果晉普阿旺還活着,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肯定會攔住小胡子,對他說:你留着,讓我去。

     “這一次,你留着。

    ”小胡子對着晉普阿旺遺體的藏放處笑了笑,但那種笑容卻讓人感覺說不出的酸,說不出的痛。

     你可以為我死,我,同樣可以。

     他上路了,依照他的判斷,這個巨大的空洞不會超級大,如果按走過的路來看,面積應該已經到達臨界點了。

    所以後面的路他很仔細,當他又朝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的時候,路已經沒有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小胡子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聲響,聲響來自右邊,空洞内的地勢不算複雜,如果光線足夠的話,可以一眼望到對面。

    他隻聽到了響動,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小胡子就覺得,右邊那條像水渠一樣的深溝裡,可能有文章。

     他把動作放到最輕,然後慢慢接近了那條深溝。

    不等完全靠近,小胡子就确定,裡面有人,空洞的主體已經到頭了,無法再朝前走,但這條像下水道一樣的深溝卻延伸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