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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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滿。

    怎奈情意正濃,天已破曉,早朝時候快到了,須要趕回去做一回刻闆式的朝會,失誤不得,隻好撇了歡娛起來。

    朝翠也曉得帝王家的苦衷,不好遮留,就也起來侍候徽宗盥洗。

    一刻,徽宗盥洗已畢,朝翠端上燕窩蓮子湯,調給徽宗吃了些,就送徽宗出房。

    王黼、高俅、楊戬,早侍立門外等候。

    于是君臣四人,遂别了朝翠,下樓出門,回宮而去。

    朝翠自此,時得徽宗臨幸,便不再赴公子王孫的征召了。

    她的哥哥胡可見妹子得君王寵眷,便進言道:“妹子既這等得皇上歡愛,何不請求皇上把您接進宮去?妹子要是進了宮,我也好得個官兒做做。

    ” 朝翠不然道:“進宮有什麼好呢?哥哥不能使妹子做個完全人,弄到做這種生涯,已經夠受了,還想把我送進深宮去嗎?君門九萬裡,這一進去,還想得見爹娘兄弟麼?所以我是決不肯進宮去的。

    要進宮,還待請求嗎?早就接我進去了!至若哥哥要想作官,真是在那裡作夢!且想想,我們而今是什麼門第?不自羞辱,還要想做官兒咧!話又說回來,做官原不當論門第,但是才學兩個字,是萬萬離不了的。

    須要有了政治上的才學,才不愧做官啦!哥哥胸無點墨,目不識丁,怎能做官呢?縱是朝廷無人,用得着您,就不怕無建樹,對不起地方上出錢養官的人民嗎?哥哥! 請您莫作此等想頭。

    我家現在總算很富有的,哥哥隻從商場上顯本事,做個多财善賈人吧。

    他日倘能像陶朱公一般,三緻金錢而三散之,也可榮耀一時啊!何必要做官呢?”胡可聽了,感悟道:“妹子說得是!從今後我不作妄想了!”于是朝翠就拿出錢來給她哥哥經營商業,後來一家都歸隐于商業不提。

     隻講徽宗日逐在宮裡宮外,燕樂歡娛,不把國事為慮,忽然睦州方臘起義的警報,雪片般飛上朝廷來。

    這方臘是清奚縣,碣村,幫源洞,神母谷人氏,素習左道符箓,頗得當地一班人民的信仰。

    他見朝政日非,民間都懷怨望,隐隐存着一個打倒貪官污吏的思想,便藉神道發動民衆,揭竿而起,據着幫源洞神母谷,自稱做聖公,建元做永樂,設置官吏,居然一個土皇帝。

    半月之間,号召民衆數萬,編成隊伍,統着出攻清溪,擴張地盤。

    兩浙都監蔡遵、顔坦聽報,率兵五千往讨,被方臘略施小計,誘入深谷,四面圍擊,把蔡遵、顔坦并五千之衆,殺得一個不留。

    方臘盡得着官軍的軍械,一口氣便奪了清奚。

    于是更加鼓吹,大布宣言,說是替天救民,那些窮苦民衆,正受貪官污吏壓迫,無法解脫,聽得他是替天救民的,便到處起來依附他。

    方臘見民心歸附如此,越發精神鼓舞,再進攻睦州。

    兩浙承平已久,郡縣守吏多不知兵,而且酒肉吃慣了,聽得方臘義兵一到,早逃了個淨盡,遂又唾手取得睦州。

    方臘乘勝,乃東取歙縣,西掠桐廬、富陽,直逼杭州。

    知州趙霆哪敢拒戰,聽報義兵到來,連夜收拾細軟,帶領妻妾,棄職一溜煙逃了。

    方臘便又破了杭州,屠戮官兵六日,喚做“伸天讨”。

    至是東南震動,乃疊奏入朝。

    徽宗覽表,吓了個發昏章第十一,才知天下已這等不太平。

    忙命童貫為江、淮、荊、浙宣撫使,譚稹為西湖制置使,王禀為統制,率領勁旅,南下乎亂。

    随诏都統制劉延慶總熙河、泾源、環慶、鄢延、河東、秦鳳六路兵馬,一齊開赴南征。

    童貫等奉诏,即日領兵到了金陵。

    這時方臘已轉陷婺州,屠衢州,占處州。

    更遣部将方七佛,攻陷崇德縣,進取秀州。

    統軍王子武倒有點能耐,被甲執戟,登陴力禦,鬥大一座秀州,方七佛竟七攻不破,還得保全着。

    童貫便飛檄王禀率領前軍,馳援秀州。

    王禀奉檄,不敢遲延,即兼程向秀州進發。

    行至半途,恰巧劉延慶亦遣辛興宗、楊維忠統熙河兵往救。

    王禀、辛興宗、楊維忠,遂合兵一起,加速前進。

    到了秀州時,正遇方七佛功城,奮勇一陣,把方七佛擊敗退回去,秀州的圍困便解了。

    方臘東向無功,複轉兵西路,連陷甯國、旌德諸縣。

    單貫隻得又派兵西援。

    因此,官軍遂被方臘牽制,急切不能奏功。

    不淮南又出一支起義軍,首領多至百零八人,從衆更是不少,在梁山伯立起替天行道的旗幟,宣言要替人民殺盡天睛的貪官污吏。

     這正是:西浙義兵猶未息,淮南義軍揭竿起。

     要知淮南百零八名起義首領是些什麼人,那兩處起義畢竟怎生了結,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