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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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謹修貢職,不敢攜貳。

    所以九年之間,無有邊釁。

    當神宗祥禫既終,有司遵用莊獻明肅皇後故事,請禦文德殿受冊,極意不肯,謂執政道:“母後臨朝,已經是國家不好的現象。

    文德殿乃是天子的正衙,豈是女主所當禦的嗎?”卒之隻就崇政殿受冊。

    至于外家私恩,更是一點不肯寬給。

    有侄高公繪、高公紀兄弟,終元祐之世,隻進一秩,還是經哲宗請求再三才給予的。

    因此,中外稱為女中堯舜。

    至是崩逝,尊谥做宣仁聖烈。

     高太皇太後既崩,哲宗遂親政。

    範純仁記着高太皇太後的遺言,即乞避位。

    哲宗謂呂大防道:“範純仁乃是個孚時望的,不可讓他去位,卿可替朕去留住他。

    ” 并即诏範純仁入觐,範純仁隻得暫時打消去志。

    九年四月,下诏改元做紹聖,即以是年為紹聖元年。

    因為是時哲宗已被一群小人包圍着,不以高太皇太後時所行的政令為然,罷免呂大防職位,出範純仁知颍昌府,貶蘇轼知英州,降蘇轍知汝州,谪範祖禹知陝州,起複章惇為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曾布為翰林學士,進用張商英為右正言,蔡京為戶部尚書,蔡卞為國史館修撰,李清臣為中書侍郎,鄭潤甫為尚書左丞,呂惠卿、蔡确、邢恕都複了官,一心一意要紹述神宗時的政令,所以改做這個年号。

    于是便複行“免役法”、“免行錢”、“保甲法”等。

    不久又追奪司馬光、呂公著贈谥,仆倒墓碑。

    貶呂大防為秘書監,劉摯為光祿卿,蘇轍為少府監,并分司南京。

    于是命蔡卞重修《神宗實錄》,力翻前案。

    前史官範祖禹,以及黃庭堅、趙彥若并坐诋誣降官,安置永、豐、黔三州。

    呂大防因曾監修《神宗實錄》,連坐徙安州居住。

    範純仁奏請釋還呂大防,章惇大怒,将範純仁貶知随州。

    此時朝中,忠良去盡,當權執政的都是些奸人小醜了。

     從來小人聚做一起,無風也要掀三個浪的,所以而今章惇、蔡京、章商英等當國,朝裡的政事弄得日糟了。

      恰巧适有一樁事,又給章惇、蔡京一個行奸使壞的機會。

     什麼事呢?原來哲宗剛在青春的時期,又生成個好色坯子,朝中又沒有一個賢良的臣子勸谏他,不免便日習于荒淫。

    孟後雖然有色,但是卻壞在有德,遇着哲宗要做不合理的事情,她即要谏阻一回,所以哲宗雖然很是愛她的色,同時卻又憎惡着她;日複一日,他兩個情愛上的裂痕,愈弄愈不能融洽了。

    碰着宮裡有個劉婕妤,乃是天生成的狐媚子。

    她的姿色雖不及孟後,但是她一味喜修飾,能淫浪,不講德行,便引得哲宗把她愛得什麼稀世寶貝似的,反以為她的姿色要好過孟後了。

    劉婕妤恃寵成嬌,便異常輕視孟後。

    孟後性本和淑,又能包容,一點兒也不計較她。

    不過中宮的一班宮女内監卻很瞧不過,十分氣不忿,想要弄着她丢個臉兒給大家看。

      冬至節那日,孟後領着一衆嫔妃至隆祐宮,朝谒向太後。

    時候還早,向太後尚未禦殿,大衆于殿右靜候着。

    孟後坐的一張椅,是朱髹金飾的,劉婕好便也想要坐一張與她同樣的。

    内侍郝随窺知劉婕妤的微意,便另拿一張與孟後同樣的給她坐了。

    中宮的從者見于,不勝其忿,因傳唱道:“皇太後出來了!”孟後聽得,忙着起立。

      劉婕妤與諸嫔妃也一齊起立,待了片時,不見向太後出來,孟後乃複坐下,衆人亦随着一同坐下。

    劉婕妤當然亦跟着坐下,隻聽“咕冬”一聲,竟然跌倒地上。

    原來她坐的那張椅,在她起立時,便有人把它暗暗撤去了,她還沒有知道,竟大模大樣地坐了下去,所以便坐了個空,跌在地上。

    當下衆嫔妃見了,不覺嗤然一笑。

    劉婕妤羞得滿臉紫漲,不由得心中大憤,也不複朝向太後了,便哭着回宮而去,向哲宗撒嬌撒癡,說是皇後欺她。

    哲宗隻得好言安慰了一番,心裡不由得越恨孟後。

    一會哲宗出去了,郝随便謂劉婕妤道:“這個不必着惱的,有着惱的工夫,不如想個法兒出來,把她那個皇後位子弄過來,不萬事都了了嗎?”劉婕妤道:“有什麼法兒想呢?”郝随道:“法兒要看機會來,遇着什麼機會就想什麼法兒。

    且莫着急,包在奴婢身上,把個皇後位子奪過來便了!”劉婕好聽了,變嗔為喜道:“要是達到目的,不吝重賞!”這正是:隻因一跌成嫌隙,惹得群奸構禍端。

      要知郝随想出什麼法兒來扳倒孟後,劉婕妤畢竟能夠達到做皇後的目的麼?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