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續通典卷二十一 選舉五

關燈
而巳欲賢不肖有別不可得也】臣願朝廷稍增重尚書之權使之得以察百官之能否而與奪之如丞簿以下官小而任輕者固未能人人而察之也至於縣宰之寄以百裡之民者守貳之寄以一郡之民者豈不重哉且天下幾州一州幾縣一歲之中居者待者之外到部而注擬縣宰者幾人守貳又幾人則亦不過三數百而巳以一歲三數百之守貳縣宰散之於三百六旬之日月則一日之注擬者絕多補寡亦無幾爾一歲之閒而不能察三數百人之能否則其為尚書者亦偶人而巳矣月計之而不粗歲計之而不精則其州縣之得人豈不十而五六哉雖不五六豈不十而三四哉以此較彼不猶愈乎或曰尚書之權重則將得以行其私柰何是不然昔陸贄請令臺省長官各舉其屬而德宗疑諸司所舉皆有情故或受賂者贄諫之曰陛下擇相亦不出臺省長官之中豈有為長官則不能舉一二屬吏居宰相則可擇千百具僚其要在於精擇長吏贄之說盡矣今朝廷百官孰非宰相進擬者而不疑也至於吏部長貳之注擬而獨疑其私乎精擇尚書而假之以與奪之權使得精擇守貳縣宰而無專拘之以文法庶乎天下不才之吏可以汰而天下之治猶可以復起也 與至寧宗嘉定中嘗命監司守臣舉十科政績所知自代江東轉運司副使真德秀奏剌舉之法曰太平興國中嘗詔諸道轉運使司察訪部下官吏凡罷軟不勝任及黷於貨賄者俾條上其事狀其清白自守幹局不凡者亦許其明揚臣仰見祖宗盛時選用監司付以事權者蓋欲其公於刺舉責任之意不輕也自嘉泰開禧以來公道不行請囑日盛郡縣之官有罪狀彰灼為監司者甫欲按核已求要路之援以自脫甚者得以施其反噬之計於是刺之權不行矣歲舉之員往往奪於權貴之命孤寒無援者雖盡心職業不免陸沈之歎膏粱庸騃苟有所挾則若執券以取償焉於是舉之權又有所不行矣是以州縣之閒賢否不分民受其病今陛下更新大政公道昭明寖還乾道淳熙之舊矣獨縉紳閒親故請托之弊未能盡革臣愚欲望聖慈詔戒中外士大夫相與維持公道使將旨承命者得以展澄清之志而賢不肖有所甄別於治道豈小補哉項安世擬對學士院試策曰科舉之法此今日不可如何之法也自太平興國以來科名日重實用日輕以至於今二百餘年舉天下之人才一限於科目之內入是科者雖檮杌饕餮必官之出是科者雖周公孔子必棄之習之既久上不以為疑下不以為怨一出其外而有所取捨則上蓄縮而不安下睥睨而不服共知其弊而甘心守之不敢復議矣故曰此今日不可如何之法也不論伊傅周召如何但使諸葛亮王猛處此必當自出意度別作爐鞴以陶鎔天下之人物以收拾天下之才智以共了當時之事決不矻矻受此纏縛也自王導謝安以下隨世就事之人欲於妥帖平靜之中密緻分數劑量之效則必不敢變今之說取今之士矣此固無以議為也然則用王謝之術為之調度亦有道乎曰有時於尋常尺寸之中略出神明特達之舉稍更闒茸已甚之習薄伸渾厚平直之氣則猶愈於已也蓋天下之事雖貴於法守而亦不可以一付於法法者所以抑僥倖非所以抑豪傑也夫所謂徼倖者不應得而得之之謂也一人得之眾人攀之其門一開不可復禁故上之人立法以拒之使之欲進而無隙欲求而無辭是則法之效也若夫豪傑之士其德宜為人上其才宜為世用非所謂徼倖者此法之所求非法之所拒也人所共服莫敢與比以此為例誰敢攀之有若是者時出而用之以示天下不專以操筆弄墨取人主之官爵則亦足以補風化隆實行扶善人而愧惡子也又曰夫科目之盛自李唐起而唐之取士猶未盡出於此也有上書而得官如和逢堯員半千之類是也有隱逸而召用如陽城李渤之類是也有出於辟舉如韓愈之出於張建封董晉是也有出於延譽者如吳武陵之薦杜牧之是也至於本朝法令始密科場條貫如縛胥吏而鄉舉裡選之意纖悉無遺矣然祖宗之時猶有度外之事如張詠當為舉首而以遜其鄉人則猶有朋友之義也宋祁當為第一而令與兄則猶有兄弟之恩也延入客次先通所為文則猶有禮意也李畋張及等三人並解則猶未立額也此外又有陳乞之恩聘召之禮元祐經行之舉三舍行藝之規則其意亦知徒文之不足以盡士矣故孫復蘇洵之用猶出於常法之外而雷簡夫姚嗣宗之官或由於特達之授然意欲不安而法已一定雖或少出常度亦千萬中之有一二耳須臾之才行不足以勝二百年之科目也 葉適論制科曰用科舉之常法不足以得天下之才其偶然得之者幸也自明道景祐以來能言之士有是論矣雖然原其本以至其末亦未見有偶然得之者要以為壞天下之才而使之至於舉無可用此科舉之敝法也至於制科者朝廷待之尤重選之尤難使科舉不足以得才則制科者亦庶幾乎得之矣雖然科舉所以不得才者謂其以有常之法而律不常之人則制舉之庶乎得之者必其無法焉而制舉之法反密於科舉今夫求天下豪傑特舉之士所以恢聖業而共治功彼區區之題目記誦明數暗數制度者胡為而責之而又於一篇之策天文地理人事之紀問之略遍以為其說足以酬吾之問則亦可謂之奇才矣當制舉之盛時置學士立師以法相授浮言虛論披抉不窮號為制科習氣故科舉既不足以得之而制舉又或失之然則朝廷之求為一事也必先立為一法若夫制科之法是本無意於得才而徒立法以困天下之泛然能記誦者耳此固所謂豪傑特起者輕視而不屑就也又有甚此者蓋昔以三題試進士而為制舉者以答策為至難彼其能之則猶有以取之自熙寧以策試進士其說蔓延而五尺之童子無不習言利害以應故事則制舉之策不足以為能故哲宗以為今進士之策有過此者而制科由此再廢矣是以八九十年其薦而不得試者其試而不見取者其幸而取者其人才凡下往往不逮於科舉之俊士然且三年一下詔而追復不俟科舉之歲皆得舉之將何所為乎設之以至密之法與之以至美之名使其得與此者為急官爵計耳且天下識治知言之人不應如是之多則三歲以策試進士使肆言而無所用是誠失之矣今又使制舉者自以其所謂五十篇之文泛指古今敷陳利害其言泛雜見者厭視聞者厭聽且士之猥多無甚於今世挾無以大相過之實而冒不可加之名則朝廷所以汲汲然而求之者乃為譏笑之具今宜暫息天下之多言進士無親策制舉無記誦無論著稍稍忘其故步一日天子慨然自舉之三代之英才未可驟得亦不至如近世之冗長無取非唯無益而反有害也 論宏詞曰法或生於相激宏詞之廢久矣紹聖初既盡罷詞賦而患天下應用之文由此遂絕始立博學宏詞科其後又為詞學兼茂其為法尤不切事實何者朝廷詔誥典冊之文當使簡直宏大敷暢義理以風曉天下典謨訓誥諸書是也孔子錄為經常之詞以教後世而百世不能易可謂重矣至兩漢詔制詞意短陋不復髣髴其萬一蓋當時之人所貴者武功所重者經術而文詞者雖其士人譁然自相矜尚而朝廷忽略之大要去刀筆吏之所能無幾也然其深厚溫雅猶稱雄於後世而自漢以來莫有能及者若乃四六對偶銘檄贊頌循沿漢末以及宋齊此真兩漢刀筆吏能之而不作者而今世謂之奇文絕技以此取天下士而用之於朝廷何哉自詞科之興其最貴者四六之文然其文最為陋而無用士大夫以對偶親切用事精的相誇至有以一聯之工而遂擅終身之官爵者此風熾而不可遏七八十年矣前後居卿相顯人祖父子孫相望於要地者率詞科之人也其人未嘗知義其學未嘗知方其才未嘗中器也操紙援筆以為比偶之詞又未嘗取成於心而本其源流於古人也是何所取而遽以卿相待之相承而不能革哉且又有甚悖戾者自熙寧之以經術造士也固患天下習為詞賦之浮華而不適於實用凡王安石之與神宗往反極論至於盡擯斥一時之文人其意曉然矣紹聖崇寧號為追述熙寧既禁其求仕者不為詞賦而反以美官誘其已任者使為宏詞是始以經義開迪之而終以文詞蔽淫之也士何所折衷故既以為宏詞則其人已自絕於道德性命之本統而以為天下之所能者盡於區區之曲藝則其患又不特舉朝廷之高爵厚祿輕以與之而已也反使人才陷入於不肖而不可救且昔以罷詞賦而置詞科今詞賦經義並行久矣而詞科迄未嘗有所更易是何創法於始而不能考其終使不自為背馳也蓋進士制科其法猶有可議而損益之者至宏詞則直罷之而已矣 理宗寶慶閒漕試藪弊禮部侍郎曹彥約奏曰科舉之弊莫甚於牒試而牒試之弊莫甚於作偽蓋解額之有廣狹士子之有眾寡廣而寡者固己安其分則狹而眾者必思所以為之計朝廷以承平日久士子日盛設為牒試之法寬其進取之門末節細故未暇深察於是改鄉裡以就他人之貫改三族以認他人之親甚者改其祖父改其姓氏若得若失尚未可知而欺君之跡已昭昭不可掩矣今國子監牒試其弊尚少臣不知其本末未敢遽議惟漕試之弊積習既久士大夫互相欺詐恬不為怪壞士子心術莫甚於此時舉摘一二尤者而懲戒之於事無補律以科舉之法無一可者則更改張之不可緩也好事者深知其不便求其說而不得欲增解額則難立限制欲均解額則侵及他郡欲廢漕額以益諸郡不特舊額不等極費區處而所部之親戚故舊有決不可不避者變舊法以起爭端終不可久無已則有一焉在內有職事官朝廷之所選用也在外有監司帥守朝廷所責任也大郡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