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續通典卷二十二 選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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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以觀其博古之學終策問以觀其時務之學行之百五十年宜得其人超軼前代卒未聞有如古之豪傑者出乎其閒而文詞終有愧於古雖人才高下係於時然亦科目之制為之也三代取士之法姑未暇論唐宋以來科有明經有進士明經即今經義之謂也進士則兼以詩賦當時二科並行而進士得人為盛名臣將相皆是焉出明經雖近正而士之拙者則為之謂之學究詩賦雖近於浮艷然必博觀泛取出入經史百家蓋非詩賦之得人而博古之為益於治也至宋王安石為相黜詩賦崇經學科塲以經義論策取士可謂一掃歷代之陋然士專一經白首莫究其餘經史付之度外謂非己事後安石言初意驅學究為進士不意驅進士為學究蓋安石亦自愧悔之矣今科場雖兼策論而百年之閒主司所重士子所習惟在經義以為經義既通則策論可無竢乎習夫古之通經者通其義焉耳今也割裂裝綴穿鑿支離以希合主司之求窮年畢力莫有底止偶得科目棄如弁髦始欲從事於學而精力竭矣人才之不如古其實由此然則進士之科可無易乎曰科不竢易也經義取士其學正矣所恨者其途稍狹不能盡天下之才耳愚欲於進士之外別立一科如前代制科之類必兼通諸經博洽子史詞賦乃得預焉有官無官皆得應之其甲授翰林次科道次部屬而有官者則遞陞焉如此天下之士皆將奮志於學雖有官者亦翹翹然有興起之心無復專經之陋矣正嘉之閒文體日偷楊慎極論其弊曰太祖始制科舉詔舉子經義無過三百字不得浮詞異說近時舉子之文冗贅至有千餘言者不根程朱妄自穿鑿破題謂之馬籠頭處處可用也又謂之舞單鎗思一跳而上也起語百餘言謂之壽星頭長而虛空也其中例用存乎存乎謂之謂之此之謂此之謂有見乎有見乎名曰救命索不論與題合否篇篇相襲師以此授徒上以此取士何所底止 又曰本朝以經學取人士子自一經之外罕所通貫近日稍知務博以譁名然不究本源如五經諸子則割取其碎語而誦之謂之蠡測歷代諸史則抄節其碎事而綴之謂之策套其割取抄節之人已不通涉經史章句血脈皆失其真有以漢人為唐人唐事為宋事者有以一人析為二人二事合為一事者嘗見考官程文引制氏論樂而以制氏為緻仕士子墨卷引漢書律歷志先其算命作先算其命近日為書坊刻布轉相差訛士習愈下矣黃尊素曰本朝取士之法大略依倣宋制然其閒有不同者而小小節目不與焉今天下取士悉由學校升貢宋則科舉學校絕不相關每秋試自縣令佐察行義保任之上於州州長貳復審察得實即入試院其士子未嘗繫名學校其後三舍法行是為學校之科舉其不由學校而為科舉者如故也今三年鄉試一省彙所屬郡邑而試之宋則諸州各自為試各自發解與路分無與惟有官鏁廳應舉者及避嫌遠鄉之人試於轉運使反謂之別頭試今士人一經鄉舉則當會試之期徑偕計吏不復取解宋則有恩例始得免解或減一舉而已其下第進士雖曾中省試【即今會試】來科仍復解試中格然後得上省試也今殿試不過名次升降無有黜落宋初於禦試特重苟不中格則省試皆虛也所謂特奏名者凡士貢於鄉而屢絀於禮部或禦試所不錄積前後舉數參其年而差等之遇親策士徑許附試其薦舉者不試於州郡惟試禮部不中亦許赴禦試故有免解免省之條今必層累而上更無越次而舉者宋必賜出身然後注官今則一經解牒便可釋褐州縣宋之禦試第一人不過僉書判官第六人以下司戶簿尉而已今則第一甲三人即為清要官最下者亦不失守令總而論之宋之出身易而入官難今之出身難而入官易出身難故多枉才入官易故多敗類此本朝之人物所以遠不及於宋也至科塲之弊亦略相同有傳義有換卷有易號有卷子出外有謄錄滅裂而取解之試有一人而趁數州者有一人而納二三卷者今惟童子試有之解試之所無也然此之為弊也小其率天下而歸大弊者在主司去留止以初場餘束不觀出題強裂句讀離絕旨意春秋越年牽合在士子專讀時義一題之文必有坊刻稍換首尾強半雷同雷同之中有得有失不可程準至使天下盡出於空疏不學不知經史為何物是科舉為敗壞人才之具其轍一也錢曾曰制科以人為重如寶祐四年登科錄宋末稱為文天祥榜進士是也明太祖洪武四年十七年開科十八年會試循元舊例作經疑至二十一年始定三場之制三百年來小生熟爛時藝影掠論策刺取利祿自通籍以來罕聞仕優則學之大夫是又人以制科為重而非制科以人為重也邱濬嘗言士子有登名前列不知史冊名目朝代先後字書偏傍者假令倣唐宋射策決科詩賦取士之法一洗舊習重興儒雅豈非斯文之大幸歟 顧炎武曰大明會典洪武二十六年定凡舉人出身第一甲第一名從六品第二第三名正七品賜進士及第第二甲從七品賜進士出身第三甲正八品賜同進士出身而一品衙門提控正七品出身二品衙門都吏從七品出身一品二品衙門掾史典吏二品衙門令史正八品出身其與進士不甚相遠也後乃立格以限其所至而吏員之與科第高下天淵矣故國初之制謂之三塗並用薦舉一塗也進士監生一塗也吏員一塗也或以科與貢為二塗非也又曰明初三場之制雖有先後而無輕重乃士子之精力多專于一經略于考古主司閱卷復獲初場所中之卷而不深求其二場夫昔之所謂三場非下帷十年讀書千卷不能有此三場也今則務于捷得不過于四書一經之中擬題一二百道竊取他人之文記之入場之日抄謄一過便可僥倖中式而本經全文有不讀者矣率天下而為欲速成之童子學問由此而衰心術由此而壞宋嘉祐中知諫院歐陽修上言今之舉人以二千人為率請寬其日限先試以策而考之擇其文詞鄙惡者文意顛倒重雜者不識題者不知故實略而不對所問者誤引事跡者雖能成文而理識乖誕者雜犯舊格不考式者凡此七等之人先去之計二千人可去五六百以其留者次試以論又如前法而考之又可去其二三百其留而試詩賦者不過千人矣于千人而選五百少而易考不至勞昏考而精當則盡善矣縱使考之不精亦當不至大濫蓋其節抄剽盜之人皆以先策論去之矣今縱不能復兩漢取士之法不得已而以言取人則修之論亦似可取蓋救今日之弊莫急乎去節抄剽盜之人而七等在所先去則闇劣之徒無所僥倖而至者漸少科場亦自此而清也又曰科場之法欲其難不欲其易使更其法而予之以難則覬倖之人少少覬倖之人則少一營求患得之人而士類可以漸清抑士子之知其難也而攻苦之日多多一攻苦之人則少一群居終日言不及義之人而士習可漸以正矣太祖初設科舉嚴斥吏胥又詔凡選舉毋錄吏卒之徒然嘗與群臣言初有憲官疾吏往候之憲官起扶杖而行因以杖授吏吏拱手卻立不受憲官悟其意他日見吏謝之吏曰某為屬吏非公家僮不敢避勞慮傷理體是則吏卒中未嘗無正直之人顧上所以陶鎔成就之者何如爾成祖嘗言刀筆之吏不可使任風紀然如況鍾之守蘇州黃子威之守松江並治行超卓為一時良二千石其他由掾吏顯者如滕懋德張度胡禎徐輝李友直李信徐晞李質郎本中萬祺俱累官至尚書王鍾劉本道柰亨陳寧汪河葉春王春劉敏王詔吳復俱累官至侍郎樂韶鳳累官至祭酒呂本累官至太常卿楊時習汪懋俱累官至大理卿黃政累官僉都禦史餘節累官禦史中丞張苗累官通政使赫郁累官光祿卿平思累官陝西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