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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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伯一記‘光明拳’,但老施主并無多大損傷,至今猶健朗如昔,先師伯涅盤已有二十餘年,應該已經談不上有什麼過節了……” 李大爵笑道:“你們少林寺不是還屹立在少室峰下嗎?” 智難大師又道:“敝寺‘光明拳’為七十二藝之首,老施主四十年來,也許已經有破解之法,但貧衲不得不把話說在前頭,‘光明拳’能發不能收,一經發出,貧衲也無法收勢,老施主……” “哪有這麼羅嗦?” 李大爵不耐道:“你隻管使來,接不接得下,那是老夫的事,最好還是老夫接不下來,老夫拍屁股就走,從前過節,一筆勾銷,若是老夫接下來了,你們三個和尚,今晚都給老夫留下。

    ” 智難大師自然不願和他打這個賭,連忙拿話岔開,說道:“貧衲和老施主動手,勝負隻是貧衲一人的事,與貧衲二位師兄無關,老施主請準備了!” 李大爵道:“你隻管出手好了。

    ” “阿彌陀佛!” 智難大師口喧佛号,把禅杖交到左手,拄杖凝立,右臂緩緩舉起,屈指握拳,這一瞬間,也寶相莊嚴,臉上微露笑容,右拳突然朝前一揚,作出了下壓之勢,淩空遙擊過去。

     “光明拳”成為少林七十二藝之首,是因為這一記拳法創自我佛如來,為佛門降魔神功,拳勢甫出,一股無形内力,就像泰山壓頂般直罩過去。

     李大爵四十年前吃過它的大虧,自然也不敢大意,雙目緊注在智難大師的拳上,直等千鈞壓力落到頭頂三尺光景,突然厲笑一聲,雙膝僵直不曲,一個人就像僵屍一般,朝上面直崩而起!在他頭頂上的一片無形壓力,正當迅速下落,他一個瘦像竹竿的身軀,卻朝壓力中直穿而上。

     這在外人看來,李大爵不過在施展“僵屍功”,朝上沖起而已,但智難大師的感覺卻大大的不同,那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奇寒無比的冷氣,竟然比冰還要冷上百倍,一下之間,把自己發出的“光明拳”一團拳風從中沖開! 要知這一記拳風,乃是智難大師運集本身内力所凝結而成,拳風被對方“僵屍功”以及“玄冰真氣”一下沖破,徹骨的寒氣,自然很快就滲入到真氣中了。

     智難大師在這一瞬間,但覺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冷噤! 這個冷噤就出了大問題!但他自己在一時之間卻并未有何感覺。

     李大爵一下沖破“光明拳”凝結的一團拳風,他身在半空三丈高處,一個輕旋。

    口中發出一聲刺耳的怪笑!随着笑聲,人已落到地上,從他的大嘴中,露出兩排白森森牙齒,得意的道:“少林七十二藝之首的‘光明拳’,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智難大師合十道:“老施主功力……深厚……貧……衲……不……如……如……” 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全身發冷,口齒打起顫來,後面的話,竟然說一個字,打一個顫,身上愈來愈冷,不住地顫抖,連口齒都無法說清了。

     智虔大師大吃一驚,急忙搶了出去,問道:“師弟,你怎麼了?” 智難大師臉上隐現黑氣,張了張口,砰然一聲,往地上跌坐了下去。

     李大爵裂着一張大嘴,嘿嘿地笑道:“你師弟中了老夫的‘玄冰真氣’,你可也要試一試?” 橫手一掌拍了過來! 智虔大師沒想到他說打就打,驟不及防,但覺一道奇寒的掌風迎面撞來,口中低喧了一聲佛号:“阿彌陀佛!” 右掌當胸橫出,朝前迎擊過去。

     他這一掌使的正是“般若禅掌”,以“般若禅功”為基礎,對付任何外門功夫,自是綽綽有餘裕;但李大爵的“玄冰掌”,除了他數十年苦練,掌力之強,已是舉世罕有其匹,何況他潛伏幽谷四十年,吸取陰山地底萬年玄冰寒氣,練成北極“玄冰真氣”,掌力之外,還有蝕骨寒氣,蘊集在内勁之中,就算你掌力和他不相上下,這種奇寒徹骨的“玄冰真氣”,也無法承受得了。

     智虔大師迎出的一記“般若禅掌”,原是抵禦對方的掌勢而發,一來一往,是何等的快速? 但聽“啪”的一聲,雙掌擊實,智虔大師立時感到不對,自己的手掌就像拍在一塊寒冰之上。

     不! 李大爵的手簡直比冰還要冷上百倍,就在雙掌乍接的刹那間,自己一隻有手登時凍得麻木不仁! 不!整隻手臂立時僵硬,再也不聽使喚了,自己的“般若禅功”竟然一點也擋不住徹骨寒氣。

     智虔大師心知不妙,慌忙左手一揮,禅杖使了一記“攔腰打虎”,“呼”的一聲,橫掃過去。

     李大爵口中嘿嘿獰笑,伸出了一隻黑黝黝枯骨似的手爪,輕輕地一抓,就被他抓住了杖頭。

     智虔大師正待運勁後撤,那知杖頭堪堪被對方抓住,一支禅杖就好像剛從冰窖裡取出來的一般,冰凍得掌心隐隐生痛,要待撒手,已是來不及,但覺一股寒氣從杖頭源源地傳來,業已循臂而上,一時再也忍不住那股冰冷的刺痛,口中呼出“啊”的一聲,連雙腳都感到有些僵硬,要想後退也退不成了。

     兩位少林大師對付道院兩位壇主之時,得心應手,一擊成功,這回遇上李大爵,竟然如此不濟,這就所謂技高一着,縛手縛腳。

     他比你高上一着,你就會縛手縛腳,何況李大爵武功修為高出智難、智虔兩位大師何止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