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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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連舉手封架的時間都沒有,急忙身形一偏,就地滾出。

     不!他根本不及卧倒,洶湧掌風已如狂濤般卷撞過來,但聽“砰”的一聲,唐世良一個人應聲飛起,直摔出去一丈五六尺遠,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人也随着昏死過去。

     蒙面人大笑一聲,也沒追擊,身形一晃,便自隐人石塔叢中。

     宓飛虹和左首蒙面人卻在唐世良和右首蒙面人說話之時,早巳動上手了。

    宓飛虹左手使劍,把一柄劍使得如蚊龍盤空,劍光缭繞,純熟無比,絲毫不輸右手使出。

     他對手使的是一柄單刀,招法怪異,每一記刀光如練,嘶嘶有聲,就像結成一片網,當頭撒下。

     宓飛虹但覺左右前後,全是綿密的銀練,逼得他長劍幾乎施展不開,心頭暗暗震驚不止,忖道:“這是什麼刀法?” 少林寺有七十二種絕技,他自然無法識得透了!但他怎知,這兩個蒙面人,根本就不是少林寺的人。

     方才一掌劈傷唐世良的是終南五老中的南山樵子陶石田,正在和他動手的卻是天池釣叟姜超然。

     天池釣叟的兵刃是一支八尺釣竿,如今把釣竿的招法用在單刀上,招式自然十分的怪異了。

     這時從石塔後忽然飛掠出一雙年輕男女,一看就知他們是逃出來的,就像鬥敗的公雞,神情顯得十分狼狽。

     這兩人才一落到地上,男的忽然“咦”了一聲,道:“會是爹!” 急忙掠到唐世良身邊,雙手抱起唐世良上身,急忙道:“爹,你老人家怎麼了?傷在那裡呢?” 原來這兩人正是唐紀中、霍如玉! 霍如玉急忙從懷中取出瓷瓶,傾出一顆藥丸,納人唐世良口中,說道:“爹保是閉過氣去似的,你快給他推宮過穴,順順氣咯。

    ” 唐紀中慌忙把爹身子放平,雙手運氣,施展推宮過穴手法,暗中給他解開了“膻中穴” 被制的穴道。

     唐世良悠然醒轉,籲了口氣,睜開眼來。

     唐紀中問道:“爹,你老人家好些了嗎?” 唐世良看到唐紀中夫婦,有氣無力的道:“為父中了蒙面人一掌,閉過氣去,現在已經好多了,哦,你們沒事吧?” 唐紀中道:“塔林中有不少蒙了面的人,武功都很高,孩兒和如玉聯手還不是人家的對手,幸虧咱們的人沖進去,把孩兒替下,才乘機逃出來的。

    ” 唐世良服下傷藥,傷勢已經穩住,聞言問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唐紀中道:“雙方打得很激烈,情況很亂,孩兒也分不清楚!” 就在此時,但聽“當”的一聲金鐵大震,接着又是“蓬”“蓬”兩聲大響,激戰中的宓飛虹長劍脫手飛出,一個人也登、登、登、連退了三步,急忙頓足往後躍退出一丈開外,胸口起伏,不住地喘息! 和他動手的蒙面人仰天大笑一聲,道:“宓飛虹,你不用怕,老夫若要殺你,比殺雞還容易,老夫隻要讓你知道嵩山少林寺,豈是你們不成氣候的魔教餘孽所能撼得動的,你給老夫滾吧!” 說完,轉身往塔林中一閃而沒。

     宓飛虹臉色蒼白,彎身從地上拾起長劍。

     唐紀中急忙迎了上去,低聲道:“宓副總管,塔林中的情勢對咱們不利,你老快要大家撤退才好!” 宓飛虹點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真想不到少林寺早有防範,而且還集合了許多高手,咱們此行真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 唐世良已由霍如玉扶着站起來,道:“咱們差幸沒有找到地道入口,否則被人家甕中捉鼈,可就更糟了。

    ” 宓飛虹看不到塔林中激戰的情形,但聽一陣陣拳掌風聲和兵刃交接之聲,此起彼落,甚是驚人! 他知道這十五個神态被迷的人,沒有吹哨之聲,是不會後退的,隻好取出銀哨,就唇吹了兩下。

     這兩下哨音,果然如響斯應,塔林間登時響起一片急驟的金鐵擊撞之聲,令人可以想得到那是一種情急拼命的一種搏鬥。

     緊接着而來的是大吼和悶哼之聲,終于有幾條人影從塔林間飛掠而出。

     不,接着還有像驚弓之鳥,淩空縱撲,有的像負創野獸突圍沖出,更有腳下踉艙,急閃後退的,反正十幾條人影,有如豕奔狼突,陸續退出塔林! 這些人有的衣衫破碎,有的肩頭流血,有的滿臉怒形于色,有的喘息不停,滿頭大汗,若非每一個人都遇上了強悍勁敵,豈會如此的狼狽? 這一下真把唐世良、竊飛虹看得大為懔駭,不知少林寺在塔林間埋伏了多少高手,竟然會令這些江湖知名人物都像鬥敗了的公雞,威風盡失! 差幸埋伏在塔林間的人,并沒有乘勝追擊,好像他們的任務,隻是把進犯塔林的敵人逐出,如此而已! 敵人既已退出塔林,他們就沒有追出來! 宓飛虹清點人數,十五個人一個也不少,隻有戚繼祖沒有出來,想必是落在少林寺的手裡了。

     這一仗敗得如此慘法,實在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任務徹底的失敗了,總得承認這個事實;唐世良和宓飛虹對望了一眼,率領着一千人,悄悄的退走。

     石屏峰前,左右兩邊松林前,由少林二百一十六名僧侶剛列成兩座“大羅漢陣”之際,山前來路上,正有一道人影如浮矢掠空,急急飛奔而來。

     這人一身綠衣,飛行神速,一直奔掠到總管秦皓身邊,才行停住,看他模樣,隻是個老蒼頭,他朝秦皓略一抱拳,就湊上幾步,附耳低低地說了幾句。

     秦皓一張古銅臉上登時神色大變,隻點了一下頭,就返身急步行近大轎,躬着身咀皮微動。

    他是以“傳音入密”向轎中的老夫人在報告什麼了。

     接着隻聽大轎裡面“啪”的一聲,那是老夫人聽了秦皓的報告之後,敢情十分震怒,用手重重地拍着轎前木案所發出的聲音,接着憤憤的道:“退!” 秦皓躬身領命,一個轉身,就響起了兩聲急促的竹哨之聲。

     哨音甫起,正在和智全大師動手的無形刀邢铿,和智虔大師動手的長白神拳莫奇齡,和智成大師動手的赤煞西門淵三人,不約而同的斂手疾退,躍出戰圈。

     三位大師始終沒有使出佛門神功來,隻是仗着本身功力,使出來的也隻是“羅漢掌”、“伏虎掌”、“達摩掌”一類的拳掌功夫,和對方纏鬥。

    原因是不想在此時此地露出身份來,主要隻是讓對方知難而退,因此哨音乍起,無形刀邢铿等三人往後退去,三位大師也立即住手,并未追擊。

     秦皓飛身上馬,左手向後一揮,六頂轎子首先轉身向後,由最後一頂轎子作為後撤的第一頂,依次向後如飛而去。

     秦皓上馬之後,無形刀邢铿等三人也一齊躍上馬背,本來這四匹馬是走在最前面的,如今由他們斷後了。

     “阿彌陀佛廣能仁口誦佛号,合掌躬身道:“老施主好走,恕貧僧不送了。

    ” 登封縣東門外二十裡光景,有一座三官廟,廟貌巍峨,古柏參天。

     第二進殿字東首,是一座自成院落的精舍,一排三間,十分清幽,且小有花木之勝。

     此刻差不多是未申之交,中間一間小客廳中,湘簾低垂,隐約似有話聲,但說得極輕敢情正在商議機密大事。

     這可從廊上站着四名綠衣使女的臉上看得出來,他們一手按着佩劍,粉臉上肅穆得不見一點笑容。

     客廳不大,但布置得相當精雅,上首一張紫檀椅上,坐着一個面蒙輕紗的老夫人,她左首是副總管管巧巧,大小姐楚琬,右首是唐世良,總管秦皓,副總管宓飛虹,然後是唐紀中及霍如玉。

     這是白衣聖教的高峰會議,唐紀中和霍如玉居然也有資格參與! 屋中雖然坐着八個人,但大家都沒說話,沉寂得墜針可聞,連空氣似乎都凝結住了。

     過了半晌,老夫人才氣憤地道:“少林寺那來這許多高手?難道你們連人家的武功路數都一點也看不出來?” 秦皓轉臉朝宓飛虹道:“會不會是上官靖那幾個羽黨?” 宓飛虹微微搖頭,道:“和屬下動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