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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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野獸所受到的火炎内傷絕對比他外表的燒傷還要嚴重,不過宮本武藏的傷再怎麼嚴重,恐怕都能輕易地殺掉烏拉拉吧…… 撿起地上的短刀,宮本武藏打量着眼前這年紀輕輕的獵命師。

     看樣子,大概隻有二十初歲吧。

     比起那個時候的自己,這個獵命師比他還要刁鑽,還要強。

     而且這個獵命師,還是沒有趁這次的狂暴攻擊後逃走。

    一共錯失兩次機會。

     ——跟上次那個狗娘養的完全不一樣。

     從熱烈的雨縫中看見這一切,紳士流下心酸的眼淚。

    這次它不能自私地躍下,與主人同生死,因為它肩負着主人的任務交代,要将一個大秘密傳達給烏霆殲。

     “喂。

    ”烏拉拉勉強開口。

     “?” “過來啦。

    ” 無言,宮本武藏走近一步。

     “再過來一點吧。

    給你看個好東西。

    ”烏拉拉搖搖欲墜。

     宮本武藏幹脆大步走上前,長刀平舉,直到刀尖戳到烏拉拉的額頭。

     沒有任何預備動作,烏拉拉莫名其妙往宮本武藏的臉面揮出一拳,直中紅心。

     挨了拳頭,宮本武藏腳步不動,連身子也沒晃他一晃,隻是靜靜地研究這奇妙的生物。

    他的長刀直直放在烏拉拉的脖子旁,而烏拉拉維持着剛剛揍出一拳的姿勢。

     “如果這一拳是‘居爾一拳’,說不定可以赢了呢。

    ”烏拉拉神情困倦。

     這一拳不帶殺意,毫無力量可言。

     正因為這拳柔如落葉,宮本武藏反而沒有反應過來,竟讓這一拳直直命中他的鼻梁,讓他感到一陣蒼白空虛的寒意。

     手高高舉起,殺意如蓮彙聚,宮本武藏的刀就要斬落。

     “喂。

    ”烏拉拉看着滿臉漆黑的宮本武藏。

     “還想揍我一拳嗎?”宮本武藏揶揄。

     對不起,哥哥。

     我還是無法認同把自己的生命花在沒有意義的戰鬥上。

     身為一個吉他手,要死,就要死在搖滾樂的舞台上。

     “喂,放我一馬吧。

    ”烏拉拉說。

     此話一出,大出宮本武藏的意料之外。

     曆經以性命相搏的決鬥數百次,從來就沒有敢厚顔無恥說出這句話的人! “你說什麼?”宮本武藏睜大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我說你,你這麼強,應該很寂寞吧?”烏拉拉毫不扭捏,氣若遊絲地建議:“我潛力無限,又有信心繼續變強,如果你現在一時手癢砍了我,以後再也找不到我打架怎麼辦?霸刀一生,好敵難求……這樣可以嗎?” 宮本武藏合不上嘴巴,手上青筋暴現。

     “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虧我還抱着非常尊敬的心情要殺死你!” 打了一整夜,被砍得亂七八糟,烏拉拉好累,實在好想閉上眼睛睡到天亮——“自以為勢”,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大哥,都什麼時代了,連你這種古人都從墳墓裡爬出來聽ipod了,生死決鬥的觀念也要改一改吧。

    我們又沒有仇,切磋一下就傷的這麼重,已經很虧了。

    ”烏拉拉連笑都很辛苦:“拜托啦,我真的不想死。

    ” 這算什麼? “閉嘴!我現在就殺了你!”宮本武藏氣急敗壞,舉起刀就要砍下。

     “慢!” 一聲豪吼,遙遙出現在巷子的右邊。

     “收回你的求饒!成何體統!”兵五常渾身是傷,口裡塞滿了巧克力。

     一隻寶藍色的靈貓,傲氣十足地站在大雨中,陪伴着主人的最後一戰。

     這個拿着十一節棍的武癡,走到巷口的便利商店吃了一堆巧克力後,便又拖着可怕的傷勢走了回來。

     隻因為,他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命,是靠族人的叛徒所施舍的。

     “宮本武藏!我們的架,還沒完!”兵五常粗着喉嚨大吼,又從口袋裡塞了一把巧克力進嘴裡大嚼。

    另一隻手,自然是抓着十一節棍了。

     宮本武藏側臉冷冷看着這個手下敗将,對他來說,這種去又複返的模樣才有武者的風範,讓他對這個時代安心不少。

     “他媽的真大白癡。

    ”烏拉拉終于無力,斜斜跪下,埋在紅色的雨裡。

     宮本武藏一腳踩在烏拉拉的肩上,瞪着他:“你這麼說,對得起你那即使喪命,也要拼命趕回來救你的朋友嗎!” 烏拉拉流出無奈的眼淚,半張臉埋在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