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回 走江東承舊統百歲雲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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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才弱,使弟沖代領其衆。

    沖稱溫遺命,以少于元為嗣,時方五歲。

    沖既代溫居任,盡忠王室,以謝安素有重望,以揚州讓安。

    桓氏宗族莫不苦谏,沖處之淡然。

     時秦主堅并吞各國,日漸強盛,用兵寇晉梁、益二州,遂取成都,朝廷方以秦寇為憂。

    诏求文武良将,可禦北方者。

    謝安以兄子元對。

    诏以元監江北諸軍,鎮廣陵。

    元得劉牢之等為參軍,戰無不克,敵人畏之。

    秦主堅會群臣于太極殿,謀大舉伐晉,群臣皆以為未可,惟慕容垂、姚苌心懷異志,勸之伐晉。

     陽平以苻融以福德歲星在吳,天道不順,谏之甚力。

    堅曰:“以吾之衆,投鞭于江,足以斷彼之流,擊之猶疾風之掃秋葉耳。

    ” 堅所幸張夫人,亦谏。

    堅曰:“軍旅之事,非婦人所知。

    ”堅令陽平公融,督後将罕張蚝、冠軍将軍慕容垂等帥步騎二十五萬,又以姚苌為龍骧将罕,督益、梁二州諸軍為前鋒。

    堅帥戍卒六十餘萬,騎二十七萬,旗鼓相望,前後千裡,為後繼以伐晉。

    晉令謝石、謝玄率衆人萬拒之。

    秦兵至颍口,兵既盛。

    都下震恐。

    元入問計于謝安,安夷然答曰:“已别有旨。

    ”既而寂然。

    桓沖深以根本為憂,令精銳三千入援京師。

    謝安固卻之,曰:“朝廷處分,兵甲無阙,西藩且留以為防。

    ”沖歎曰:“今大敵将至,謝安乃遊談不暇,遣諸不經事之少年拒之,吾其為左衽矣。

    ”秦将軍梁成帥衆五萬屯洛澗。

    謝石、謝玄去洛澗二十五裡而軍,憚成不敢進。

    苻融遣晉舊臣朱序來說謝石、謝玄等使降。

    序私謂右等曰:“若秦首方之衆盡至,此誠難與為敵。

     今乘諸軍未集,宜速攻之,若敗其前鋒,則彼奪氣,遂可破也。

    ”石等從序言。

    謝玄令劉牢之率精兵五千趨洛澗,梁成阻澗為陣以待之。

    牢之直前渡水攻成,大破之,斬成。

    分兵斷其歸路,秦步卒崩潰,争赴淮水,士卒死者一萬五千人。

    石等諸軍水陸繼進,秦主堅與陽平公融登壽陽城望之,見晉兵步伐嚴整,又望見八公山草木,皆以為晉兵。

    顧謂融曰:“此亦勁敵,何謂弱也?”怃然始有懼色。

    秦兵逼淝水而陣,晉兵不得渡。

     謝玄遣使謂平陽公融曰:“君懸軍深入,而置陣逼水,此乃持久之計,非欲速戰者也。

    若移陣少卻,晉兵得渡,以決勝負,不亦善乎?”秦諸将皆曰:“我衆彼寡,不如遏之,使不得上,可以萬全。

    ”堅曰:“但引兵少卻,使之半渡,我以鐵騎蹙而殺之,無不勝矣。

    ”融亦以為然,遂麾兵使卻。

    朱序在陣後呼曰:“秦兵敗矣。

    ”從聞之,不知其實,相傳以為果敗,衆遂大潰,不可複正。

    謝玄、謝琰、桓伊等引兵渡水擊之。

    融馳騎略陣,欲以止退者,馬倒,為晉兵所殺。

    玄等乘勝追擊,至于青岡,秦兵大敗,自相踐踏而死者,蔽野塞川。

    其走者聞風聲鶴唳,皆以為晉兵且至,晝夜不敢息,早行露宿,加以饑凍,死者十七八。

    朱序與張天錫皆奔還晉。

    秦主堅中流矢,單騎走秦,遂因而亂亡,詳見二十四回。

    桓沖聞謝玄等成功,自悔失言,慚恨成疾而卒。

    時北方大亂,而江左獨偏安無事。

    帝溺于酒色,迨謝安諸人卒後,委政于琅琊王道子。

    道子亦嗜酒,日與帝酣歌為事。

    又崇尚浮屠,窮奢極多,所親昵者僧尼,近侍弄權,賄賂公行。

    長星現,自須女至于哭星,帝心惡之,于華林園舉酒祝之,祝曰:“長星,吾勸汝一杯酒,自古豈有萬年天子耶?”帝嗜酒,流連内殿。

    張貴人寵冠後宮,年近三十,帝戲之曰:“汝以年亦當廢矣,吾意更屬少者。

    ”已而醉,寝清暑殿。

    貴人使婢以被蒙帝面而弒之。

    帝在位二十四年。

    貴人重賂左右曰:“因魇暴崩。

    ”時太子闇弱,會稽王道子昏荒,遂不複推問。

     太子德即位,是為安帝,道子進位太傅。

    安帝幼而不慧,口不能言寒暑,饑飽不辨,飲食寝興,不能自主。

    母帝琅琊王德文,常侍左右,為之節制。

    初,烈宗武帝患母弟道子驕恣專權,以王恭都督青、兖等州諸軍事,殷仲堪都督荊,益、甯州軍事,以暗制之。

    桓溫子桓玄自負才地,以豪傑自居朝廷,疑而不用,拜太子洗馬,出為義興守,玄郁不得志,歎曰:“父為九州島伯,兒為五湖長。

    ”遂棄官歸家,居江陵,使勢豪橫,士民畏之。

    殷仲堪以桓氏累世臨荊州,禮而用之。

    時王國寶與王緒依附會稽王道子,而惡王恭。

    恭遣使與殷仲堪謀誅國寶等,桓玄亦說仲堪,興晉陽之甲,以除君側之惡,仲堪然之。

    上表罪狀王國寶及王緒。

    興兵讨之。

    道子欲求姑息,乃賜國寶死,斬緒于市,遣使謝恭。

    恭乃罷兵還京口。

    未幾,王恭複興兵反,約毀仲堪、桓玄同反。

    玄陷江州,加會稽王道子黃钺,讨王恭。

     時恭仗劉牢之為爪牙。

    而以部曲将遇之。

    牢之負才懷恨。

    會稽王道子之子元顯知之,遣人說使叛恭,事成,授以恭位号。

    牢之從之,執恭以降,斬之,以牢之都督青、兖七州軍事。

    道子又以重利啖桓玄及楊佺期,使讨殷仲堪。

    玄與佺期等雖喜于朝命,而資仲堪兵勢,不得不與之合,乃聯名上疏,申理仲堪無罪。

    乃以桓玄為江州刺史,複以殷仲堪為荊州刺史,敕使回軍。

     殷仲堪恐桓玄跋扈,乃與楊佺期結婚為援。

    玄引兵擊殺仲堪,與佺期克荊、雍二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