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風雲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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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夠硬的。

    " 我聽胖子這麼一說才想起來,這個腦門上纏着厚厚一層繃帶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玉米田裡的黑衣人之一。

    我心想之前還當你是條硬漢,怎麼眨眼的工夫就被策反了。

    看來老頭給他的好處一定不少,真是刀劍易擋,糖衣難防。

    不過此刻我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到底為什麼投靠王老頭,我想知道的隻有一件事——昨天晚上博物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雪莉楊到底身在何處。

     王老頭見我真急了,于是也不賣關子,敞開了窗戶說明白話:"他們一行六人,是收了别人的好處來美國找一樣東西。

    博物館的案子是他們犯的,我王家的地圖也是他們偷的。

    至于昨天那一把火,八九不離十,也是他們幹的。

    " 繃帶人不等王老頭說完,立刻解釋道:"昨天的火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是他們幹的。

    " 我才不管他有沒有參與,一把揪起他的領子問:"你們為什麼要偷博物館的面具?那個女研究員怎麼樣了?" 他被我這麼一扯,疼得哇哇直叫,估計是傷口裂開了,他急忙捂着臉說:"這位小兄弟,你别激動别激動。

    這事得慢慢說,急不得。

    " 繃帶男叫蔣平,家中祖祖輩輩幹的是魯班的活計。

    手藝傳到他這一輩一件正事兒沒幹,做的盡是些偷雞摸狗的歪門生意。

    半個月前,有一個個子奇高,脖子上挂着圍巾的年輕人找到他門上,要跟他做一筆買賣。

     "他給了我一筆款子,說過段時間會有人聯系我,到時候跟着那個人走就是了。

    好處隻多不少。

    "繃帶男繼續回憶說,"他走之後大概一個星期,就有三男一女找上門來,說東家介紹來的,要帶我去美國做大買賣。

    我一開始不答應,覺得其中有蹊跷,沒聽說一上來生意就能做到美國去的。

    後來其中一個粗聲粗氣的大漢子說我們出國是為了順幾樣東西,事成之後東家還有更多的好處均攤給我們。

    何況我已經知道了此事,如果不入夥,那就隻能滅口。

    各位,我的确是被強迫的,都是受他們脅迫才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說到此處,他頓了一下,"我們的行程很急,全由那個黑大漢決定。

    其他幾個人,我也曾經試着打聽過,不過每個人的口風都很緊。

    隻知道那個女的,好像是哪個科學院的制圖員,跟那個黑大漢關系不淺。

    一到美國,黑大漢就給了我一張建築圖紙,問我有什麼法子能混進去還不留任何痕迹。

    我說這個好辦,蔣家祖上多的是巧手段。

    隻是不知道咱們到底要順什麼寶貝。

    黑大漢說這事跟我沒關系,我隻負責開鎖打洞,其他的事有别人負責。

    我當時覺得分工明确是件好事,可等打穿了博物館的牆才發現事情不對勁,他們不光偷東西,還殺人。

    我當時就想跑,可黑大漢說還有一樣東西沒到手,必須盡快行事。

    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我們在王老英雄家栽了跟頭,給逮住了。

    不過我一點兒也不後悔,要不是王老英雄,我哪能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您那一頓不是毒打是教育,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王老英雄!" 我問蔣平那天跟他一起被抓的人是誰,蔣平看了王老頭一眼,直到他點頭才說:"那家夥專門負責進屋取東西,黑大個管他叫'長腿李'。

    "看蔣平的神色,那個被敲斷了腿的'長腿李'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王老頭行事歹毒,對于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毫不留情的。

    我看蔣平一方面是被利誘,更多的受了老頭子的威逼,不得不出賣别人以求自保。

     秦四眼問他:"既然你們在博物館已經得手,昨天為什麼還要放火行兇?" 這也正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急忙豎起耳朵聽蔣平解釋。

    他搖了搖頭說:"各位,昨天晚上我還被王老英雄關在農場裡頭呢。

    放火的事可真沒我的份兒,不過我聽黑大個說過,那個外國老頭研究的東西對東家下面的行動很不利,要除掉。

    所以我料想昨天的事八九不離十,跟他們有關。

    " 胖子一拍大腿,跳起來說:"這就對了,咱們昨天晚上一直在農場,天快亮的時候才下的山。

    咱們有證人,不怕那幫警察。

    " 秦四眼點點頭:"不錯,你們的不在場證明很充分,這事就算鬧上法庭也不用擔心。

    "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擔心被通緝的事,我更關心這群黑衣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印加公主的面具和王家的藏寶圖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何況當年太一道長又說了地圖要配合戒指才能定坐标。

    那群黑衣人隻取地圖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而他們背後那個神秘的東家又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召集一群能人異士來博物館偷藏品。

     這時候王浦元忽然說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一下子把我點醒了。

    他問我說:"還記得老鬼是怎麼死的嗎?" 本來我并有做過多的聯想,可王浦元的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給了我一個想法。

    我急忙問蔣平:"你說的那個年輕人,一開始找你的那位大東家,他長得什麼樣子?" 蔣平被我揪怕了,緊趕回答說:"個子挺高,長得人模人樣的。

    不過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兒低,戴着圍巾。

    "王浦元聽了他的話,笑着對我說:"你現在明白了?" 蔣平口中的人正是當日謀害桑老爺子的罪魁禍首竹竿子。

    一時間萬般線索彙成一團。

    我迫不及待地問王浦元:"如果真的是他,那為什麼他偏偏不取我手上的戒指?" 王浦元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複印件,他說:"你先看看這個,再自己想想為什麼。

    " 我拿起那張複印件看了幾眼,隻見上面标注着山川河流,還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看上去好像是一幅地圖。

    蔣平湊過來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怎麼,這張地圖還在你這兒?" 王浦元冷笑道:"你們偷走的固然是原件,不過難道你們沒有想過,它在我手上四十多年,我就不會留幾份備用的?" 我看着這張複印圖,頓時茅塞頓開:既然王浦元有地圖的複印件,那麼心思細密的竹竿子跟了桑老頭這麼多年,又怎麼會搞不到祖母綠戒指的翻模呢?他早就為自己留好了後路,難怪在南京的時候他撤得如此之快,原來是有備而來。

    這小子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太一道長留下來的霸王印。

    他原本是想等老爺子過世,順理成章地接管"一源齋",拿下戒指,可後來突生變故,讓他不得不提前露出真面目,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先偷了地圖,再把希望寄托在戒指的翻模上。

    他之所以一開始不露聲色地專心潛伏。

    恐怕還是因為他生性多疑不做無把握之事,害怕僅憑手中的赝品不能讀出地圖中的秘密,後來東窗事發才不得不铤而走險,想出一個殺人奪寶、雇兇偷圖的後備計劃。

     幾個轉瞬間,我把這前後的關系理了個八分透。

    正要向王浦元取證。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小王八舉着槍,興高采烈地說道:"阿爺,我把這個警察頭子給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