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平崗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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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貓啊狗的叼着花布簾子跑過去了?一個沒有站在陽光底下接受過人民群衆檢驗的人,你憑什麼說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姨奶奶?趙大寶同志,你敢對毛主席發誓,看見了你最親的姨奶奶趙翠花同志嗎?" 被我這麼一問,趙蛤蟆自己也糊塗了。

    一跺腳,對我說道:"就算我們要進去,不是說有毒氣嗎?樹枝都被你踹斷了,上哪兒去買醋買口罩?" 我解釋說剛才通氣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有害氣體基本排除,我們用衣服包着頭進去,然後把樓上樓下的窗戶都打開,一兩個小時内就能換上新鮮空氣,一點兒也不危險。

    趙蛤蟆将信将疑地說:"我怎麼現在才發現,老胡你其實是挺不靠譜的一人。

    " "老趙同志,凡事都講兩面性,毛主席也有犯錯誤的時候。

    來,為了向你證明我老胡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子弟兵,這一仗我打頭陣,你隻要負責後方安全。

    "說完,我掀開紅得像血一樣的窗簾再次跳了進去。

    這一次房間裡面的空氣質量明顯好了許多,我告訴趙蛤蟆裡面沒有危險,帶頭把事先纏在頭上的衣服取了下來,老式木地闆被我們踩得嘎吱嘎吱地響。

    趙蛤蟆在牆上摸索了一會兒,"啪嗒"一聲,頂上大吊燈一下亮了起來,把原本陰森恐怖的房間照了個通亮。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是一間極大的卧室,不下四五十個平方米。

    我在窗外所見,不過其中一二。

    "水晶吊燈還挺亮,你們老趙家的成分很可疑啊。

    "我本來是故意調侃他,沒想到趙蛤蟆哆嗦着朝我揮手說:"老胡,這燈不是我開的。

    " 屋裡除了我和趙蛤蟆,再沒有第三個人的蹤影,我被他這麼一說,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趙蛤蟆半舉着手臂,懸在半空更加堅定地對我說:"你看,我還沒碰到它呢。

    "我一看,趙蛤蟆站的位置離開關還有小半米的距離,難道外國人的洋油燈已經進化到了隔空觸碰的水平?我走過去,想試試開關是否已經老化。

    一擡腳,整個屋子忽然暗了下去。

    趙蛤蟆"啊"了一聲,我問他怎麼回事,他喘着大氣說:"不……不得了了老胡。

    剛才有一個冰涼的東西,在我脖子後面吹氣。

    " "别慌,你剛才碰開關了嗎?" "想碰,沒碰着。

    太緊張了。

    " "那你在原地别動,我過來。

    "我小心翼翼地往趙蛤蟆那邊靠過去,腳底下的木闆一直嘎吱嘎吱微微作響,下腳再輕也不頂事,聽得人心煩意亂。

    此時外邊太陽已近西落,房間裡被厚厚的窗簾遮得密不透風。

    趙蛤蟆先前已經走到卧室門口準備開燈,而我還在窗戶邊上,想弄清楚那幾幅油畫的内容。

    我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最多也就七八米的樣子。

    可我在黑暗中向前連跨了好幾步,卻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見,整個房間裡好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現在一定要鎮定。

    日後要是被胖子知道我在陽宅裡被人活活吓死,那可真是做鬼都不能安心的荒唐事。

    這樣一想,果然冷靜了下來,我憑着記憶又接連走了幾步,總算在門邊逮住了趙胖子,這小子被吓得夠戗,黑暗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他靠在牆上全身縮成一團,顯然是吓傻了。

    我一邊摸開關一邊對他說:"快别抖了,我估計是線路老化,沒什麼大毛病。

    "哪曾想,趙蛤蟆的聲音一下從我腦袋後面蹿了出來,他問我:"老胡,你在和誰說話?" 這一句話如同驚雷,差點兒把我驚得跳了起來,趕緊按下了開關,房間一片雪亮。

    趙蛤蟆正站在我身後,畏畏縮縮地說:"我剛才怎麼看見你對着牆角說話,老胡,你可别吓我。

    " 我一看,自己根本不在卧室門口,而是貼着一張大木床站着。

    我對面隻有一堵白刷刷的空牆,哪裡還藏得下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人影。

    我晃了晃腦袋,再三确定自己看見的不是幻覺,可如果剛才的人影不是趙蛤蟆,那會是誰?難道說除了我們倆,還有其他人藏在老宅裡?這個人又會是誰,出于什麼樣的目的躲進一間早就被人遺棄的老宅裡呢?更重要的是,他是如何在眨眼的工夫就從我眼皮子低下消失不見的? 我問趙蛤蟆:"這屋裡有沒有什麼機關,或者是通往其他地方的密道?" "這個當然沒有,你當拍地道戰啊?這麼老的房子,要是下面再多幾個坑洞,不早就塌下去了。

    " 我心有不甘又在主卧室裡面搜索了一番,除了看懂了畫像上寫的"格林夫婦"之外一無所獲。

     "老胡,你就别折騰了。

    這個房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樓上樓下好幾十間屋子,還不算地下室。

    等你排查完天都亮了。

    "趙蛤蟆被屋子裡的西洋擺設迷得心花怒發,早就忘記了之前鬧鬼的事情。

    他拿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