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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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沒能滿足她的需要。

    ”我幸災樂禍地想。

     向維卡聲明我并不感到慚愧後,我便開始示威性地把客廳的沙發拉開,離婚後我一直睡沙發。

    我這是暗示她我累了,我想一個人呆着。

    但維卡并不想明白我再明顯不過的暗示,接着說:“薩沙,我知道,你不再愛我了,但這并不意味着你應該拒絕我說的每一句話。

    讓我們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她提出了建議。

     我頗具氣勢地拉開沙發,“砰”的一聲坐下,手和腳叉得老開。

    “好吧,又要預言什麼了,預言家?”我傲慢地表示同意。

     維卡把委屈吞進肚裡,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是的,偉大的東西——内疚感!人們都怎麼了? “我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掙錢的。

    我什麼都知道,薩沙。

    奧克桑娜全都告訴我了。

    ”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整個人陡然精神起來,仿佛面對一個危險人物。

    她想幹什麼?想敲詐我嗎?真可笑! “如果你不和我離婚的話,我永遠也不會向你坦白,我什麼都知道。

    盡管你很卑鄙,但我非常愛你,不想你在我面前覺得慚愧。

    讓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更好。

    因為如果你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卻還依然愛你的話,你可能就不會再尊敬我了。

    這種感情很複雜,薩沙……我很看重你的态度,我非常珍視你的愛,為此我一直沉默。

    我無法讓自己不再愛你,我也曾經阻止自己愛你,但無論如何我還是愛你。

    是的,所有的人都想盡辦法掙錢,因為每個人都需要錢,但你至少别殺誰、别搶誰呀!我對這都裝做沒看見。

    當大夥們一個個死去,你又突然改變節目的色調後,我明白,這件肮髒的事該結束了。

    你在制造醜聞中賺錢,這至少也是很可恥的。

    而現在又有另一件肮髒的事。

    我打算向這一切妥協,隻因為我愛你。

    你懂我的意思嗎?” “很困難。

    ”我透過牙縫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已經被她那赤裸裸的恬不知恥氣蒙了。

    她愛我,她至今還愛着我,她對一切都視而不見,不想影響我們的愛,同時自己卻與情夫上床,還雇殺手除掉我,好把這些“髒錢”,還有用這些錢買來的東西拱手送給新丈夫!她是多麼的巧言令色啊!我怎麼這麼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呢? “我再重複一遍,好讓你更容易明白我,”她用一種耐心的老師給一個差生講解勾股定理的口氣說,“我知道,所有這些公衆媒體都是為了錢而工作,而不是為了傳播信息。

    當這與電視,與你,烏蘭諾夫-亞曆山大有關系時,我都忍住了,因為我愛你,但我并不愛海伊娜,我不了解她,她又不是我什麼人。

    我就想讓你回答我一句:她為什麼要寫這個?” 我聳了聳肩:“我沒看出第一個論點和第二個有什麼聯系。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寫這個呢?她想寫,就寫了。

    就這麼多。

    可能是她,托米林娜自己喜歡。

    ” “薩沙,别裝傻了,”她生氣地說,“你很清楚,是有人付錢給她讓她寫的。

    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别再胡思亂想了!”我發火了,“沒有人為任何人付錢,隻不過是某家報紙需要侮辱性的材料,因為人們喜歡讀。

    報紙需要暢銷,為達到這個目的,他們會采取任何手段,托米林娜是何許人,需要給寫她的材料付錢?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作家,像她那樣的人有成千上萬。

    ” “可你的客人中一個報界的也沒有。

    你說得對,托米林娜跟别人沒什麼區别,你節目中有生意人、影視界的,有醫生、政客……什麼人沒有?他們在屏幕上看起來比托米林娜也好不到哪兒去,可為什麼偏偏往她身上潑髒水呢?為什麼?薩沙?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因為,通常他們手頭總有一些用來寫刻薄文章的材料,可這次沒發生什麼事,于是就開始亂翻一氣,這不,《索面朝天》就映入眼簾了。

    我就搞不懂,你幹嗎這麼關心這事?你怎麼了,跟她認識?唠叨一晚上,你也不嫌煩!” “因為我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海伊娜記者。

    沒有,你懂嗎?這純屬無稽之談。

    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有人要在報紙上侮辱我的丈夫,卻署以筆名。

    薩沙,我好害怕。

    ” “我已經不是你丈夫。

    ”我脫口說出了腦子裡跳出的第一句話。

     可維卡并沒有為我的這句反駁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頑強地朝她眼前的目标走,但是,很遺憾,我并沒有看到這個目标,雖然我極力在看。

     “這沒什麼區别。

    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而且現在暫時也還住在一個屋檐下。

    你有什麼不好的事,也關系到我。

    如果現在有持槍歹徒入室搶劫,他們又不會調查清楚我們辦離婚手續沒有。

    ” 我詫異地看着她。

    “你胡說八道什麼呀!哪有什麼歹徒?他們為什麼要搶我的錢?你明白你在做什麼嗎?維克多利亞?” “是的!”她大叫起來,“我清楚得很!反倒是你,我看是不清楚!你拿着安德烈耶夫從别人那兒弄來的錢,你以為,人家還會為此而狂熱地愛你嗎?你以為大家都認為這是理所肖然的,都像我一樣視而不見嗎?我就不明白,為什麼經過這事你還能活着。

    我不吭聲是因為我愛你,可他們,他們為什麼也默不作聲,不去惹你?我每天都在惶恐中等待,不知道你會發生什麼事。

    而且我相信,維佳和奧克桑娜正是為此而喪的命。

    而你——就是下一個。

    ” “小聲點,小聲點,”我平靜地說,“鄰居們都聽見了,把聲音放低些。

    好,我是下一個,然後怎麼樣?這跟寫托米林娜的文章有什麼瓜葛?” “你還不明白?”維卡壓低了聲音,不過還是慷慨激昂的,“文章其實并不是寫托米林娜的,而是寫你,把你好好地收拾了一頓,托米林娜隻是作為證據而已。

    他們的根本目的是針對你。

    而且他們手底下有一個好作家,他們跟他也開了個玩笑,隻是他忍住了。

    你聽一下我對這事的看法:安德烈耶夫活着的時候,他們不敢惹你,因為維克多有對付他們的武器。

    他知道怎麼跟他們說話,否則,他們就不會付給他錢了,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污點,或者是對他心存感激。

    你知道嗎?安德烈耶夫以前在克格勃和俄安全委員會工作過。

    ” “不知道。

    ”我不知所措地答道。

     我确實對此一無所知。

    真想不到!維卡是從哪兒得知這事的? “工作過。

    對那些商人和企業家們,他都有法子整制。

    他們都怕他,因此他們付錢給他,不敢吭氣。

    可現在他死了,他們就想把自己的錢要回去。

    要麼就把你從這個世界中鏟除出去,毀你的前程和生命。

    薩沙,我懷疑,這篇文章是有人預訂的,這隻是報複你的行動的開始。

    你還記得嗎?上面寫道:‘節目死去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在這個固定的時間打開電視,費心勞神,也不會再有一個有自尊的人去參加這個‘狂歡晚會’,即使有誰參加了,那麼這個人也不值得關注和尊敬,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收實了。

    ’這僅僅是個開始,明天還會有另一篇文章,言辭将更激烈,後天——又是一篇。

    我知道他們這種把戲,每一篇都比上一篇更粗魯、更殘酷,因為這很符合大衆心理。

    第一個打擊可能是很輕微的,甚至是不易察覺的,可如果你輕易放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