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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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衣,是因為報紙要賺錢,不然就會沒活路。

    報紙銷路越好,利潤越大,這就需要盡可能激起人們的購買欲。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有什麼樣的居民,就有什麼樣的報紙。

    如果該國此時的居民為犯罪而憤憤不平,想每天都能讀到諸如性變态、流氓敗類、行竊和受賄之類的離奇事,那就投其所好。

    那麼,一切都會入軌,報紙的銷路會很好,會赢利。

    您瞧,根本不必去抱怨他們什麼。

    ” “您對我們的印象的确不好,”記者搖了搖頭,“但您非常明智,塔姬雅娜。

    在您這兒,我甚至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感到委屈。

    ” “我們到了,”塔姬雅娜說,“謝謝您送我。

    ” “您能再考慮一下我對您的建議嗎?” “可以。

    ”她很快地說。

    想盡快擺脫他,一扭身走進樓道,免得他向她索要電話号碼,或者塞給她名片。

    再說他怎麼可以知道她思索的結果呢? “為什麼你不向我彙報托米琳娜的情況?我感覺你在逃避這個話題,遇到麻煩了?” “是遇到點麻煩,但我想很快就會克服的。

    ” “我不喜歡你的心情,你的樂觀我也不欣賞。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托米林娜不好擺弄嗎?” “她拒絕幫助。

    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她卻一下溜走了。

    ” “哼!我就知道你的辦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您總是追求新奇,想入非非,發布一些謬論,臆想出一些鬼玩意,卻不按準确無誤的老辦法去做。

    對她應當同其他人一樣,調查她的個人情況,從相識到相互信任。

    而您竟認為憑借您的愚蠢的文學分析能弄清目标的性格特征。

    不可能!我早就懷疑這點,現在更确信無疑。

    托米林娜跟您所描述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您的招數對她不管用。

    ” “等一等……” “不要打斷我!要等到您得手,時間太長了。

    我們決不能放過托米林娜,她的知名度會給我們帶來一大筆錢。

    我也不想再聽到任何您遇到困難之類的話。

    别忘了,您給我下過保證。

    兩小時後我等您拿出新方案。

    不要任何文學肖像描寫,不要任何作家的空洞論調。

    我需要一份盡快把托米林娜弄到我們這兒來的清晰準确的行動計劃。

    記住最重要的一點:不要留下孩子。

    他會絆住她的手腳。

    為了孩子她能忍受一切:丈夫的背叛,孤獨寂寞,您為她制造的一切。

    要沒了孩子,她就是我們的了。

    兩小時後把計劃拿給我看。

    ” 在烏蘭諾夫協助下弄清是誰洩露了“格蘭特”私人偵探所的機密——更重要的是誰得到了這些機密——毫無結果。

    偵探所的偵探協同找出了登載署名為“海伊娜”的文章的那個人。

    調查這個人是否同“素面朝天”的那些特約嘉賓有來往,整整忙了一夜。

    結果非常令人吃驚:沒和任何人有接觸,除了惟一一個沒被列入烏蘭諾夫提供的名單的嘉賓外。

    換句話說,正是這個人上演播間沒有破費一分錢。

    他是某個奇怪的旨在幫助陷入危機的人們的慈善基金會的組織者。

    每個付過款的節目特約嘉賓都是偶然來到直播間的,因為這些嘉賓不下五十人。

    因此登載文章的人與基金會的人的接觸可以看做是巧合。

     娜斯佳最先想到的就是烏蘭諾夫沒有說出所有的人。

    要麼忘記了——記住這麼多付過款的人不太容易——要麼不想說出這個人。

    為什麼?必須盡快弄清。

     盡管烏蘭諾夫在上次談話中很坦白,可是娜斯佳還是覺得他有所隐瞞——根本沒有什麼殺手,隻是有人故意愚弄了他——這對他觸動很大,所以他講出了安德烈耶夫從中弄錢的人的名單。

    但他對某件事一直閉口不談,這點,娜斯佳确定無疑。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向他提出她所發現的問題。

    她清楚隻有來個猝不及防,烏蘭諾夫才可能交代。

    顯然,他沒有供出所知道的一切,那就要留一張王牌,以便必要時打出來。

     最近幾天娜斯佳覺得思維遲鈍,可能由于疲勞過度——她每晚都要到茹可夫斯基街,又要早早起床在9點鐘前趕去上班。

    這段時間她去了三次醫院值夜班看護公公:公公的手術效果不太好,現在在輸液。

    她和丈夫的關系仍很緊張,隻好裝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現在最要緊的是公公的健康,其餘的以後再說吧。

     在颠簸的擁擠不堪的電車裡,娜斯佳拼命和瞌睡作鬥争,迫使自己做出決定:先約烏蘭諾夫會面,還是同烏蘭諾夫上門拜訪過的盧找娃女士談談?假如他不是為了盧托娃而同妻子離婚,那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别的聯系呢?——這是娜斯佳下次想問烏蘭諾夫的。

     車到站,她已經決定去找盧托娃。

    誰知道呢,也許這個女人能提供一些新線索呢。

     娜斯佳在盧托娃工作的幼兒園找到了她——她是幼教,被喧鬧奔跑着的孩子們包圍着的盧托娃,遠看很年輕,待走近細瞧,一條條細小的皺紋在她微笑的臉上顯露無遺。

     “烏蘭諾夫?”她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我不認識他。

    ” “他去過您家,您怎麼能不認識他?” “大概他找過我丈夫。

    您可能不知道我雖然和丈夫離婚了,但我們仍住在一起,無法分居。

    他有自己的生活,常有人到他這來,但他從不給我引見。

    ” “離婚夫妻仍住在一個屋檐下,是很難。

    ”娜斯佳同情地說。

     盧托娃别轉臉。

    當她重新面對娜斯佳時,嘴角顫動,臉上憔悴,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我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去找過巫師,占卦去邪,但都無濟于事。

    他把我迷惑住了!他恣意指使我,而我卻什麼也不敢講。

    您知道嗎?我痛苦得要死,一個叫伊涅薩的巫師很有法力,她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甚至有力量同他分居。

    可她死了,一切又是老樣子了。

    大概您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是嗎?他是不是把我灌醉了?” 淚水汩汩地流了下來,但這次她沒轉過身,而是懇切期盼地望着娜斯佳。

     “您瞧,我完全喪失了自尊,想講給每一個人聽,想懇求每一個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幫助我……見不到他,想殺死他;見到他,又無力反抗。

    我直到現在還留着他的照片——十年前就放在了錢包裡。

    離婚後想扔掉,卻做不到。

    拿出來準備撕成碎片,可他從照片上那麼善意地望着你,沖你甜甜地笑着……我的手就會無力地垂下。

    就這樣又放回了原處。

    ” 塔姬雅娜也對娜斯佳講過這些,一字不差。

    這些都已經被帕施科娃記錄下來了。

     “我可以看看嗎?” “上帝保佑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