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蛟龍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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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殿下應該放他一馬。
&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大納言，這恐怕很難吔！&rdquo &ldquo為什麼呢？&rdquo &ldquo如果我饒恕了他&hellip&hellip豈不表示我的想法有錯嗎？&rdquo 家康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ldquo父母經常會過份苛責子女，但是也會藉着各種不同的形式來原諒子女。
既然你不可能中止高麗之戰轉而攻打伊達家族，那麼何不展露父母般的慈顔，原諒政宗呢？如果殿下願意的話，家康自願負責處理此事。
&rdquo &ldquo哦？這麼說來，大納言願意當着諸侯面前代政宗請命喽？&rdquo &ldquo不、不！&rdquo 家康忙不疊地揮動那熊一般的大手。
&ldquo現在并不是家康為他請命的時候，所以我不會這麼做的。
不過，我會想出一個可以讓殿下順理成章地原諒他的方法。
&rdquo &ldquo好，那麼一切就拜托你了，大納言。
&rdquo 一旦事情明朗化後，秀吉也變得大方起來。
&ldquo你好好地安排一下，務必讓其他的奉行都成為你的證人，知道嗎？大納言。
&rdquo 家康鄭重地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六 在伊達位于聚樂第的宅邸裡，家臣們全都抱着必死的決心，因此士氣顯得格外昂揚。
盡管傳聞指稱伊達衆計劃焚毀京城，然後堂而皇之地返回領地，但是事實上他們并不準備這麼做。
如果真的有意燒城，則恐怕連大阪城也無法幸免，然而他們真正想要做的，隻是放火燒毀聚樂第附近的藩邸罷了。
當然，如果先前的謠傳屬實的話，則恐怕石田三成會比秀吉更加慌張。
&ldquo這麼一來，也許能找出一些妥協的辦法。
&rdquo &ldquo既然把生命都豁出去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rdquo 不過，在政宗到來之前，他們的想法完全不同。
原先大家都抱着消極的态度，認為凡事能忍則忍，隻求平安就好，但是如今由于生命受到威脅，因此立場完全改變。
不可否認的，促使他們下決心不依賴他人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遭到家康無情地拒絕。
&ldquo這隻奸詐的狐狸！現在，既然先前的希望已經落空，大家還有什麼好辦法呢？&rdquo 直到此刻，留守政景仍然對家康的做法感到氣憤。
但是當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卻遭到政宗嚴厲的斥責。
&ldquo政景，不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們原本就不打算要倚靠他人的呀！正如那隻狐狸所言，今天的事完全是因為我們自己的警覺性不夠所緻。
那個家夥雖然蠢笨，但是做事卻非常謹慎、小心。
&rdquo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對于自己被譏為膽小鬼一事，政宗卻始終無法釋懷。
（既然對手是太閣殿下，那麼即使沒有他人的幫忙，我也要一舉成功！） 對于政宗的表現，連京童們都忍不住擊節贊賞： &ldquo真不愧是伊達家的子孫！&rdquo 但是在喝采之餘，卻又不禁為他的未來惋惜。
當此之際，所有的人都認為伊達衆将會自京中消失。
不過，一旦有了必死的決心之後，則情形就完全改觀了。
在不想依賴他人、也不願意有人介入的情況下，自然能夠利用現有的條件打開活路。
畢竟，以秀吉目前的情況看來，根本沒有餘力在征伐高麗的同時，出兵攻打奧州。
（連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難怪家康要說我粗心、膽小了&hellip&hellip） 經過一番省思之後，政宗開始搜購火藥的材料，并且正如傳聞所言一般，開始閉門制造火藥。
至于傳聞所謂政宗命人運來了數挺大炮，則完全是空穴來風。
事實上，人們口中的炮彈，其實隻不過是個紙糊的酒桶罷了。
政宗一共做了将近二十個紙糊的酒桶，準備在從聚樂第撤退的夜裡，向天際發射五彩焰火。
&ldquo伊達軍隊趁着黑夜，乘着雲霧憑空消失了。
&rdquo 如果不以如此浩大的聲勢撤退，則很難平息政宗内心的怒氣。
當然，如果這個計劃真能付諸行動，則伊達政宗便是煙火的始祖了。
事實上，這種制造彩色火藥的技巧，是政宗自一位在邊界遇到的南蠻傳教士那兒學來的。
此時政宗已經領悟到，如果隻是一般常識内的思考，那麼絕對不會做出驚人之舉。
同理，如果隻是遵循虎哉所傳授的禅道或自己盤坐悟道所想出來的方法，則往往隻會使事情變得更糟。
就在他們忙着準備制造火藥之際，聚樂第裡突然發生了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那是在九月二十三日的早晨。
一早就在宅内巡視的留守政景，突然神色慌張地跑到政宗父子的房間裡來。
&ldquo殿下，治部又在要詭計了。
這一次，他竟然把高牌豎立在門前。
&rdquo &ldquo什麼？高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殿下請過目。
他說這家的主人伊達政宗和最上義光合謀，準備奪取天下&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說我和最上義光合謀&hellip&hellip&rdquo 對政宗而言，這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話。
事實上，政宗目前和最上義光并沒有聯絡。
不過，等他回到奧州以後，他自然就會這麼做。
這不僅是因為母親保春院的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同時也是由于義光對女兒應關白秀次之請而上京，結果卻連秀次的臉都還來下及見到，就被處死在三條河原一事極感悲憤之故。
（直到目前為止，治部仍然不斷地在讨好阿拾和澱君&hellip&hellip） 盤據在義光内心的反感，使得他願意盡釋前嫌，和政宗攜手合作。
政宗自政景的手中接過高牌，臉色怵然變得蒼白。
（他為什麼這麼執拗呢？&hellip&hellip） 既然會在伊達家門前設立高牌，那麼想必在京城及伏見等地也豎立了相同的東西。
（如今，甚至連最上家也卷入其間&hellip&hellip） 如此一來，豈不阻斷了和母親和解的管道，使雙方的談話無法順利進行了嗎？ 面對這種情形，連政宗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奸智的确高人一等。
令人氣惱的是，對于三成咄咄逼人的作法，自己居然沒有反擊的餘地。
唯今之計，為了不顯得太過怯懦，伊達家也必須豎立高牌才行。
&ldquo真的要這麼做嗎？&rdquo 如果真要站在責備的立場，則責備的話語永遠也說不盡。
既然對方可以誣陷政宗意圖割下秀吉的首級或毒死阿拾，則伊達家人當然不能繼續保持沉默。
但是，在還來不及針對這些不實指控一一加以澄清之前，伊達家就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ldquo最上家自有最上家的智慧，趕快把這塊高牌折斷，千萬不可讓其他人看到。
反正，我們已經決定好要怎麼做了。
&rdquo 在斥責政景的同時，政宗的腦海裡不斷浮現保春院和義光憤怒的姿态。
七 伊達家的内部，多半屬于作風踏實的穩健派人士。
此外如片倉景綱，則是屬于智慧型的人物。
至于中島宗求、湯目景康（後來的津田景康）等人，則認為政宗應該針對外界的謠言提出辯解，藉以消除太閣内心的疑惑。
問題是，雖然政宗有心消除太閣的疑惑，但是由于有人在一旁進讒言，以緻真實永遠無法傳進太閣的耳中。
由于無法晉見太閣，因此，這些謹慎派的人士隻好每天帶着訴狀在市中徘徊，希望能夠遇到太閣外出，以便将訴狀直接交到秀吉的手中。
結果皇天不負苦心人，中島宗求及湯目景康兩人終于在九月二十二日當天，實現了他們的夢想。
這一天，當兩人發現秀吉乘轎準備外出狩獵時，即偷偷跟着輿轎來到了津田原。
&ldquo殿下，我有事情要求你，有事情&hellip&hellip&rdquo 湯目景康将綁在竹竿上的直訴狀遞給了秀吉的護衛長。
這時秀吉突然下令停轎。
&ldquo哦？原來是伊達家的家臣，你們對主君的忠誠的确可嘉。
&rdquo 雖然有人說秀吉對于湯目兩人攔路告狀之事大為震怒，不過以秀吉喜歡演戲的作風來看，應該不會表現得如此缺乏風度才對。
當湯目和中島兩人把直訴狀交給了秀吉之後，由于并不知道結果如何，因此并未向政宗報告。
殊不知政宗早已由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此事，隻是因為知道他們的出發點完全是基于一片好意，所以就故意裝作不知、也不想多加詢問。
二十二日早晨在伏見城的大内，當秀吉正在聆聽侍衛朗讀昨日（二十二日）由伊達家臣處送來的訴狀時，德川家的布施谷久兵衛、牧野主水及水竹仲左衛門等三人奉了家康之命，特地送來一樣東西讓秀吉過目。
&ldquo什麼？江戶的大納言派人送東西過來？好，先讓他們在庭院裹等着吧！&rdquo 秀吉認為家康必然已經想出解決政宗之事的方法，因而心中不免懷有期待。
當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庭院裹時，首先映入秀吉眼簾的，是布施谷久兵衛拿在手上的全新白木高牌。
（嗯！這其中必然暗藏家康的計謀。
） 秀吉故意蹙起雙眉來到三人的面前。
&ldquo希望殿下看了以後心情更加開朗&hellip&hellip&rdquo 然而秀吉卻對三人說道： &ldquo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rdquo 他高聲怒吼： &ldquo今天早上我一點都不高興！咦，這是什麼高牌啊？&rdquo &ldquo啟禀殿下，這是豎立在德川家門前的牌子，所以大人特地命我等送來給你過目。
&rdquo &ldquo讀給我聽吧！我的眼睛已經不行了。
&rdquo &ldquo遵命！這高牌上面寫的是&hellip&hellip&rdquo 布施谷久兵衛舉起高牌，由木野主水高聲朗誦。
&ldquo伊達政宗和羽前山形的最上義光合謀想要取得天下，真是罪大惡極！&rdquo &ldquo就隻有這些嗎？&rdquo &ldquo是的！不過，後面還記載有文祿四年九月二十三日等字樣&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嘛！為什麼大納言要把它送給我看呢？&rdquo &ldquo大納言認為這其中必有隐情，因此命我們即刻送來請殿下過目。
&rdquo 秀吉臉色陰郁地說道： &ldquo這隻老狐狸想的就是這個計策嗎？他自己怎麼不來&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兒，他突然忍不住似地放聲大笑。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這種專門用來欺騙小孩子的高牌，恐怕連大納言也會感到十分吃驚吧？&rdquo &ldquo是的！我家主人認為有人要狙擊天下，因此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hellip&hellip&rdquo &l
&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大納言，這恐怕很難吔！&rdquo &ldquo為什麼呢？&rdquo &ldquo如果我饒恕了他&hellip&hellip豈不表示我的想法有錯嗎？&rdquo 家康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ldquo父母經常會過份苛責子女，但是也會藉着各種不同的形式來原諒子女。
既然你不可能中止高麗之戰轉而攻打伊達家族，那麼何不展露父母般的慈顔，原諒政宗呢？如果殿下願意的話，家康自願負責處理此事。
&rdquo &ldquo哦？這麼說來，大納言願意當着諸侯面前代政宗請命喽？&rdquo &ldquo不、不！&rdquo 家康忙不疊地揮動那熊一般的大手。
&ldquo現在并不是家康為他請命的時候，所以我不會這麼做的。
不過，我會想出一個可以讓殿下順理成章地原諒他的方法。
&rdquo &ldquo好，那麼一切就拜托你了，大納言。
&rdquo 一旦事情明朗化後，秀吉也變得大方起來。
&ldquo你好好地安排一下，務必讓其他的奉行都成為你的證人，知道嗎？大納言。
&rdquo 家康鄭重地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六 在伊達位于聚樂第的宅邸裡，家臣們全都抱着必死的決心，因此士氣顯得格外昂揚。
盡管傳聞指稱伊達衆計劃焚毀京城，然後堂而皇之地返回領地，但是事實上他們并不準備這麼做。
如果真的有意燒城，則恐怕連大阪城也無法幸免，然而他們真正想要做的，隻是放火燒毀聚樂第附近的藩邸罷了。
當然，如果先前的謠傳屬實的話，則恐怕石田三成會比秀吉更加慌張。
&ldquo這麼一來，也許能找出一些妥協的辦法。
&rdquo &ldquo既然把生命都豁出去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rdquo 不過，在政宗到來之前，他們的想法完全不同。
原先大家都抱着消極的态度，認為凡事能忍則忍，隻求平安就好，但是如今由于生命受到威脅，因此立場完全改變。
不可否認的，促使他們下決心不依賴他人的主要原因，是由于遭到家康無情地拒絕。
&ldquo這隻奸詐的狐狸！現在，既然先前的希望已經落空，大家還有什麼好辦法呢？&rdquo 直到此刻，留守政景仍然對家康的做法感到氣憤。
但是當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卻遭到政宗嚴厲的斥責。
&ldquo政景，不要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們原本就不打算要倚靠他人的呀！正如那隻狐狸所言，今天的事完全是因為我們自己的警覺性不夠所緻。
那個家夥雖然蠢笨，但是做事卻非常謹慎、小心。
&rdquo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對于自己被譏為膽小鬼一事，政宗卻始終無法釋懷。
（既然對手是太閣殿下，那麼即使沒有他人的幫忙，我也要一舉成功！） 對于政宗的表現，連京童們都忍不住擊節贊賞： &ldquo真不愧是伊達家的子孫！&rdquo 但是在喝采之餘，卻又不禁為他的未來惋惜。
當此之際，所有的人都認為伊達衆将會自京中消失。
不過，一旦有了必死的決心之後，則情形就完全改觀了。
在不想依賴他人、也不願意有人介入的情況下，自然能夠利用現有的條件打開活路。
畢竟，以秀吉目前的情況看來，根本沒有餘力在征伐高麗的同時，出兵攻打奧州。
（連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難怪家康要說我粗心、膽小了&hellip&hellip） 經過一番省思之後，政宗開始搜購火藥的材料，并且正如傳聞所言一般，開始閉門制造火藥。
至于傳聞所謂政宗命人運來了數挺大炮，則完全是空穴來風。
事實上，人們口中的炮彈，其實隻不過是個紙糊的酒桶罷了。
政宗一共做了将近二十個紙糊的酒桶，準備在從聚樂第撤退的夜裡，向天際發射五彩焰火。
&ldquo伊達軍隊趁着黑夜，乘着雲霧憑空消失了。
&rdquo 如果不以如此浩大的聲勢撤退，則很難平息政宗内心的怒氣。
當然，如果這個計劃真能付諸行動，則伊達政宗便是煙火的始祖了。
事實上，這種制造彩色火藥的技巧，是政宗自一位在邊界遇到的南蠻傳教士那兒學來的。
此時政宗已經領悟到，如果隻是一般常識内的思考，那麼絕對不會做出驚人之舉。
同理，如果隻是遵循虎哉所傳授的禅道或自己盤坐悟道所想出來的方法，則往往隻會使事情變得更糟。
就在他們忙着準備制造火藥之際，聚樂第裡突然發生了一件非常奇妙的事。
那是在九月二十三日的早晨。
一早就在宅内巡視的留守政景，突然神色慌張地跑到政宗父子的房間裡來。
&ldquo殿下，治部又在要詭計了。
這一次，他竟然把高牌豎立在門前。
&rdquo &ldquo什麼？高牌&hellip&hellip&rdquo &ldquo殿下請過目。
他說這家的主人伊達政宗和最上義光合謀，準備奪取天下&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說我和最上義光合謀&hellip&hellip&rdquo 對政宗而言，這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話。
事實上，政宗目前和最上義光并沒有聯絡。
不過，等他回到奧州以後，他自然就會這麼做。
這不僅是因為母親保春院的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同時也是由于義光對女兒應關白秀次之請而上京，結果卻連秀次的臉都還來下及見到，就被處死在三條河原一事極感悲憤之故。
（直到目前為止，治部仍然不斷地在讨好阿拾和澱君&hellip&hellip） 盤據在義光内心的反感，使得他願意盡釋前嫌，和政宗攜手合作。
政宗自政景的手中接過高牌，臉色怵然變得蒼白。
（他為什麼這麼執拗呢？&hellip&hellip） 既然會在伊達家門前設立高牌，那麼想必在京城及伏見等地也豎立了相同的東西。
（如今，甚至連最上家也卷入其間&hellip&hellip） 如此一來，豈不阻斷了和母親和解的管道，使雙方的談話無法順利進行了嗎？ 面對這種情形，連政宗都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奸智的确高人一等。
令人氣惱的是，對于三成咄咄逼人的作法，自己居然沒有反擊的餘地。
唯今之計，為了不顯得太過怯懦，伊達家也必須豎立高牌才行。
&ldquo真的要這麼做嗎？&rdquo 如果真要站在責備的立場，則責備的話語永遠也說不盡。
既然對方可以誣陷政宗意圖割下秀吉的首級或毒死阿拾，則伊達家人當然不能繼續保持沉默。
但是，在還來不及針對這些不實指控一一加以澄清之前，伊達家就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ldquo最上家自有最上家的智慧，趕快把這塊高牌折斷，千萬不可讓其他人看到。
反正，我們已經決定好要怎麼做了。
&rdquo 在斥責政景的同時，政宗的腦海裡不斷浮現保春院和義光憤怒的姿态。
七 伊達家的内部，多半屬于作風踏實的穩健派人士。
此外如片倉景綱，則是屬于智慧型的人物。
至于中島宗求、湯目景康（後來的津田景康）等人，則認為政宗應該針對外界的謠言提出辯解，藉以消除太閣内心的疑惑。
問題是，雖然政宗有心消除太閣的疑惑，但是由于有人在一旁進讒言，以緻真實永遠無法傳進太閣的耳中。
由于無法晉見太閣，因此，這些謹慎派的人士隻好每天帶着訴狀在市中徘徊，希望能夠遇到太閣外出，以便将訴狀直接交到秀吉的手中。
結果皇天不負苦心人，中島宗求及湯目景康兩人終于在九月二十二日當天，實現了他們的夢想。
這一天，當兩人發現秀吉乘轎準備外出狩獵時，即偷偷跟着輿轎來到了津田原。
&ldquo殿下，我有事情要求你，有事情&hellip&hellip&rdquo 湯目景康将綁在竹竿上的直訴狀遞給了秀吉的護衛長。
這時秀吉突然下令停轎。
&ldquo哦？原來是伊達家的家臣，你們對主君的忠誠的确可嘉。
&rdquo 雖然有人說秀吉對于湯目兩人攔路告狀之事大為震怒，不過以秀吉喜歡演戲的作風來看，應該不會表現得如此缺乏風度才對。
當湯目和中島兩人把直訴狀交給了秀吉之後，由于并不知道結果如何，因此并未向政宗報告。
殊不知政宗早已由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此事，隻是因為知道他們的出發點完全是基于一片好意，所以就故意裝作不知、也不想多加詢問。
二十二日早晨在伏見城的大内，當秀吉正在聆聽侍衛朗讀昨日（二十二日）由伊達家臣處送來的訴狀時，德川家的布施谷久兵衛、牧野主水及水竹仲左衛門等三人奉了家康之命，特地送來一樣東西讓秀吉過目。
&ldquo什麼？江戶的大納言派人送東西過來？好，先讓他們在庭院裹等着吧！&rdquo 秀吉認為家康必然已經想出解決政宗之事的方法，因而心中不免懷有期待。
當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庭院裹時，首先映入秀吉眼簾的，是布施谷久兵衛拿在手上的全新白木高牌。
（嗯！這其中必然暗藏家康的計謀。
） 秀吉故意蹙起雙眉來到三人的面前。
&ldquo希望殿下看了以後心情更加開朗&hellip&hellip&rdquo 然而秀吉卻對三人說道： &ldquo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rdquo 他高聲怒吼： &ldquo今天早上我一點都不高興！咦，這是什麼高牌啊？&rdquo &ldquo啟禀殿下，這是豎立在德川家門前的牌子，所以大人特地命我等送來給你過目。
&rdquo &ldquo讀給我聽吧！我的眼睛已經不行了。
&rdquo &ldquo遵命！這高牌上面寫的是&hellip&hellip&rdquo 布施谷久兵衛舉起高牌，由木野主水高聲朗誦。
&ldquo伊達政宗和羽前山形的最上義光合謀想要取得天下，真是罪大惡極！&rdquo &ldquo就隻有這些嗎？&rdquo &ldquo是的！不過，後面還記載有文祿四年九月二十三日等字樣&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嘛！為什麼大納言要把它送給我看呢？&rdquo &ldquo大納言認為這其中必有隐情，因此命我們即刻送來請殿下過目。
&rdquo 秀吉臉色陰郁地說道： &ldquo這隻老狐狸想的就是這個計策嗎？他自己怎麼不來&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兒，他突然忍不住似地放聲大笑。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這種專門用來欺騙小孩子的高牌，恐怕連大納言也會感到十分吃驚吧？&rdquo &ldquo是的！我家主人認為有人要狙擊天下，因此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hellip&hellip&rdquo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