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政治與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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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
&ldquo好吧！&rdquo
政宗爽快地答應了。
&ldquo這趟旅途你也夠累了！我想，你一定非常懷念故鄉的泥土吧！&rdquo 於是六右衛門終於回到了睽違已久的支倉村。
不幸的是，不久之後就傳出了他卧病在床的消息。
雖然天主教嚴禁教徒切腹自盡，但是并不能禁止人因為喪失食欲以緻衰弱而死。
生性輕薄的人們固然忽略了義務，然而對正直的六右衛門而言，這卻是他應盡的責任&hellip&hellip 八 &ldquo将軍現在不論到什麼地方，都帶着燦然的微笑，這真是太好了。
大禦所生前曾經說過，我朝天子必須像高挂空中的大陽一樣。
太陽能夠孕育萬物，是不能任意加以叱責或責罰的，因此任何人都不應對其抱持怨恨之心，如此才能持續天壤無窮、萬世一系的大統。
&rdquo 土井利勝在通過秀忠起居室的黑木書院時，以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
其時酒井忠世、酒井忠利和柳生宗矩都已登城來到秀忠身邊，因此他的這番話主要是說給這三個人聽的。
&ldquo大禦所的話真是至理名言。
自己既身為朝廷的家臣，當然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轉嫁到天子身上：即使是自己所憎惡的工作，也必須強力而為。
不過，身為将軍家臣的我的覺悟，也許和各位稍有不同。
&rdquo &ldquo哦，有何不同呢？&rdquo 秀忠吃驚地反問道。
&ldquo對我來說，将軍也是太陽！因此我們必須有人民的怨恨将由将軍所取代的覺悟才行。
我們應該了解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rdquo &ldquo并不是所有的人都&hellip&hellip你是指&hellip&hellip？&rdquo 酒井忠世以平穩的語氣說道： &ldquo伊達大人嗎？&rdquo 土井利勝高聲說道： &ldquo那個人怎可能會乖乖地聽從将軍的命令呢？他一直都在賣弄奸智，事事瞞着将軍，但是卻能平安無事地活到五十五歲。
他和信長公一樣，毫不留情地斬殺親生兄弟。
不同的是，斬殺胞弟的信長公隻活到四十九歲，而他卻一直瞞着大禦所和将軍，如今又一味地護衛支倉，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家夥。
&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 忠世側頭沉思： &ldquo的确，信長公在四十九歲就遭到了滅亡的命運。
伊達大人的智略和才幹皆不亞於信長公，但是卻年屆五十五歲仍能保持安泰，這可能是因為他平日積德或見識優於他人的緣故吧！&rdquo &ldquo積德&hellip&hellip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利勝不禁拍膝大笑。
&ldquo這隻老狐狸一旦覺得某人可疑，就一定要設法除去對方才行，怎麼會是積德之人呢？當初他籠絡大久保長安在大坂城内呼風喚雨，接着又唆使忠輝大人背叛，緻其遭到被貶為平民的命運。
此外，他還一味地保護領内的天主教徒，雖然表面上要求教徒轉宗，但也隻是故作姿态而已。
甚至連已經奉命離婚的五郎八姬，他都順由其意，絕口不提與他人締結姻緣之事。
如今将軍又決定要把養女振姬嫁與其子為妻，無異是助長其氣焰。
依我之見，今後如果不緊緊抓住綁在他脖子上的繮繩，此人必然會做出對将軍不利的事情。
&rdquo &ldquo等等，大炊頭。
&rdquo 秀忠忍無可忍地伸手制止道。
&ldquo你說的話也許不無道理&hellip&hellip不過，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呢？&rdquo &ldquo聽說将軍這次上京，主要是為了和子姬入宮之事？&rdquo &ldquo是啊！那又怎麼樣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在公主入宮之前，你首先必須處理的内政，就是擊潰最上家&hellip&hellip我希望将軍派政宗去接收最上家的山形城。
&rdquo &ldquo什麼？命令政宗接收山形城？&rdquo 這真是一個殘酷的建議&hellip&hellip秀忠露出責備的眼神，然後将視線投向比忠世更為溫健的忠利身上。
&ldquo備後守&hellip&hellip你對土井的建議有何感想？&rdquo &ldquo這是大炊頭的用心之處，我想應該不會有錯才對。
&rdquo &ldquo什麼？應該不會有錯？&hellip&hellip那麼雅樂頭你呢？&rdquo &ldquo這麼想似乎有點過份&hellip&hellip将軍特意把振姬嫁給其子為妻，而政宗為了報答你的厚愛，更自動自發地請命擔任石垣修築工作：因此一旦現在命他去接收山形，則恐怕會招緻反效果。
畢竟，施行仁政才是最重要的。
&rdquo &ldquo是嗎？&hellip&hellip萬一引起反效果，那就麻煩了。
不過，這是一個相當特殊的例子。
但馬守，你這個兵法家有什麼看法呢？快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rdquo 宗矩故意擡頭看看天空，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ldquo啊？你說什麼？&rdquo &ldquo我說請你站在兵法家的立場，評論一下我能不能對伊達下此命令？&rdquo &ldquo呃，這件事與我無關，因此我根本沒有聽進去。
你說要命令伊達大人&hellip&hellip到底是什麼事啊？&rdquo &ldquo少裝蒜了，柳生！你不要故意假裝不知。
老實告訴你吧！将軍打算派伊達去接收山形。
&rdquo 利勝高聲對宗矩說道。
&ldquo那真是太矛盾了&hellip&hellip伊達的母親不是正在山形城内嗎？&rdquo &ldquo那又如何呢？&rdquo &ldquo萬一山形城内有人不服，因而挾持其母為人質，那麼伊達大人是不是應該犧牲母親的性命，以求完成将軍所交付的使命呢？為什麼一定要逼伊達大人害死自己的母親呢？不論是在兵法或人情上，這都是說不過去的。
&rdquo &ldquo住口！如果不緊緊抓住他脖子上的繮繩，那麼這隻老狐狸還不知要如何作怪哩！&rdquo &ldquo這麼說就更奇怪了。
&rdquo &ldquo什麼？什麼奇怪？&rdquo &ldquo一等最上家交出山形城，緊接着就要進行送和子姬入宮的工作了。
屆時伊達大人這隻老狐狸勢必會擔任上京的先驅，哪裏還有餘暇去處理這些事情呢？然而現在你卻故意要他去接收城池，意圖激起他的憤怒，這在兵法上是說不過去的。
如果伊達大人真有不當之處，那麼将軍可以命其擔任上京的先驅，然後乘機在道中将其讨伐，這才是真正的兵法之道。
不過有關政道之事，實非我一介武者所能了解的。
&rdquo 宗矩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完這番話。
秀忠對利勝揚眉說道： &ldquo是嗎？政道和兵法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嗎？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以擔任入宮先驅為由，命令伊達出府，然後再派其家臣前去接收山形。
怎麼樣？如此一來大炊頭（利勝）應該沒有異議了吧？&rdquo 這是在支倉六右衛門回國一年後，亦即元和七年（一六二一）七月底所發生的事情。
最令土井利勝感到介意的，是去年四月離開江戶的政宗，整整一年都不曾出府，因此他的内心産生莫大的疑慮。
另外，忠利也同樣對此事感到懷疑，所以同意利勝的做法。
不過，秀忠既然已經做成決定，利勝和忠利當然不能繼續堅持己見。
&ldquo好，就這麼辦吧！雅樂頭，這次上京我将任命政宗為先驅，而你則負責監視他。
&rdquo 話剛說完，秀忠又接着說道： &ldquo對於已經關在栅欄裏的悍馬，實在不必再加以鞭打了。
秀忠不但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而且還要讓上方的大名及公卿衆們口服心服，如此方能顧全江戶的顔面。
&rdquo 當催促政宗出府的使者抵達仙台時，已經是八月初了。
一般而言，大名在使者抵達之後，都會立刻出府。
不過，此刻政宗也已經察覺到江戶方面不尋常的氣氛了。
&ldquo放心吧&hellip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自當全力以赴，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安排好領民的生計才行。
&rdquo 不久他便頒布了改種桑樹、漆樹的命令，自己并親自前往領内各地巡視，緻力於百姓們的居住及開墾工作。
&ldquo政宗不慎染患風寒，必須等到中旬以後才能出府。
&rdquo 他一方面派人将此消息通知幕府，一方面於八月十五日結束巡視領内的工作，當晚并於城内召集重臣們共商大計。
&ldquo為了不讓江戶的孩子（将軍）焦急地等待，我必須立刻出府才行。
據我猜測，一旦我出府以後，他們立刻就會發布最上義俊除封的消息。
&rdquo 在他身旁除了伊達成實以外，還有片倉重綱、山岡重長、鬼庭元信、川村孫兵衛、石田将監、小平太郎左衛門、岡崎喜齋、入生田三右衛門及大槻喜右衛門等人。
&ldquo幕府對於是否派我前去接收山形感到猶豫不決，因而先命我出府。
等我到達江戶以後，他們必然會派爾等重臣代替我去接收城池。
到了那時&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裏，他默默地環視在座諸人： &ldquo好吧！就由片倉小十郎和山岡志摩代表我前去接收城池。
不過，到了山形之後，務必設法讓山形的百姓們了解，你們并非為了接收城池而去的。
&rdquo &ldquo哦？不是為了接收城池而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唯有如此，他們才會接受。
對，就說你們是為了接回政宗那無處可去的母親，而非特地前去接收山形城的&hellip&hellip&rdquo 片倉小十郎重綱仍然大惑不解地側頭沉思。
&ldquo是的，就這麼說就奸了&hellip&hellip這句話遠比接收城池來得更加重要。
有了這句話，縱使他們仍有反抗之心，相信也能接受我方的解釋。
就這麼辦吧&hellip&hellip政宗實在已經無計可施了。
叫他們乖乖地把城池交出來吧！相信他們應該能夠了解才對。
&rdquo &ldquo那麼、那麼令堂呢？&rdquo &ldquo我想做兒子的把母親接回家中，應該不會有人表示異議吧？等我出府之後，你們就立刻把這件事情禀告将軍，相信母親一定會感到非常欣慰的。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
&rdquo &ldquo喔，不止母親而已。
目前正在故鄉養病的支倉六右衛門有很重的心病，必須盡快加以治療才行。
關於這一點，就偏勞你們了。
&rdquo &ldquo遵命！&rdquo &ldquo目前天下的政治，都需要我來奉獻心力才行。
政宗雖然不是幕府的統領，但一向都以日本的總指揮自居&hellip&hellip一旦忘記這個事實，那麼将是身為仙台武士的恥辱。
&rdquo 說完，政宗又再度注視着在座諸人，臉上顯出深沉、寂寞的表情。
在一片寂靜當中，庭院中的蟲鳴變得格外響亮。
&ldquo這趟旅途你也夠累了！我想，你一定非常懷念故鄉的泥土吧！&rdquo 於是六右衛門終於回到了睽違已久的支倉村。
不幸的是，不久之後就傳出了他卧病在床的消息。
雖然天主教嚴禁教徒切腹自盡，但是并不能禁止人因為喪失食欲以緻衰弱而死。
生性輕薄的人們固然忽略了義務，然而對正直的六右衛門而言，這卻是他應盡的責任&hellip&hellip 八 &ldquo将軍現在不論到什麼地方，都帶着燦然的微笑，這真是太好了。
大禦所生前曾經說過，我朝天子必須像高挂空中的大陽一樣。
太陽能夠孕育萬物，是不能任意加以叱責或責罰的，因此任何人都不應對其抱持怨恨之心，如此才能持續天壤無窮、萬世一系的大統。
&rdquo 土井利勝在通過秀忠起居室的黑木書院時，以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
其時酒井忠世、酒井忠利和柳生宗矩都已登城來到秀忠身邊，因此他的這番話主要是說給這三個人聽的。
&ldquo大禦所的話真是至理名言。
自己既身為朝廷的家臣，當然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轉嫁到天子身上：即使是自己所憎惡的工作，也必須強力而為。
不過，身為将軍家臣的我的覺悟，也許和各位稍有不同。
&rdquo &ldquo哦，有何不同呢？&rdquo 秀忠吃驚地反問道。
&ldquo對我來說，将軍也是太陽！因此我們必須有人民的怨恨将由将軍所取代的覺悟才行。
我們應該了解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rdquo &ldquo并不是所有的人都&hellip&hellip你是指&hellip&hellip？&rdquo 酒井忠世以平穩的語氣說道： &ldquo伊達大人嗎？&rdquo 土井利勝高聲說道： &ldquo那個人怎可能會乖乖地聽從将軍的命令呢？他一直都在賣弄奸智，事事瞞着将軍，但是卻能平安無事地活到五十五歲。
他和信長公一樣，毫不留情地斬殺親生兄弟。
不同的是，斬殺胞弟的信長公隻活到四十九歲，而他卻一直瞞着大禦所和将軍，如今又一味地護衛支倉，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家夥。
&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 忠世側頭沉思： &ldquo的确，信長公在四十九歲就遭到了滅亡的命運。
伊達大人的智略和才幹皆不亞於信長公，但是卻年屆五十五歲仍能保持安泰，這可能是因為他平日積德或見識優於他人的緣故吧！&rdquo &ldquo積德&hellip&hellip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利勝不禁拍膝大笑。
&ldquo這隻老狐狸一旦覺得某人可疑，就一定要設法除去對方才行，怎麼會是積德之人呢？當初他籠絡大久保長安在大坂城内呼風喚雨，接着又唆使忠輝大人背叛，緻其遭到被貶為平民的命運。
此外，他還一味地保護領内的天主教徒，雖然表面上要求教徒轉宗，但也隻是故作姿态而已。
甚至連已經奉命離婚的五郎八姬，他都順由其意，絕口不提與他人締結姻緣之事。
如今将軍又決定要把養女振姬嫁與其子為妻，無異是助長其氣焰。
依我之見，今後如果不緊緊抓住綁在他脖子上的繮繩，此人必然會做出對将軍不利的事情。
&rdquo &ldquo等等，大炊頭。
&rdquo 秀忠忍無可忍地伸手制止道。
&ldquo你說的話也許不無道理&hellip&hellip不過，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呢？&rdquo &ldquo聽說将軍這次上京，主要是為了和子姬入宮之事？&rdquo &ldquo是啊！那又怎麼樣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在公主入宮之前，你首先必須處理的内政，就是擊潰最上家&hellip&hellip我希望将軍派政宗去接收最上家的山形城。
&rdquo &ldquo什麼？命令政宗接收山形城？&rdquo 這真是一個殘酷的建議&hellip&hellip秀忠露出責備的眼神，然後将視線投向比忠世更為溫健的忠利身上。
&ldquo備後守&hellip&hellip你對土井的建議有何感想？&rdquo &ldquo這是大炊頭的用心之處，我想應該不會有錯才對。
&rdquo &ldquo什麼？應該不會有錯？&hellip&hellip那麼雅樂頭你呢？&rdquo &ldquo這麼想似乎有點過份&hellip&hellip将軍特意把振姬嫁給其子為妻，而政宗為了報答你的厚愛，更自動自發地請命擔任石垣修築工作：因此一旦現在命他去接收山形，則恐怕會招緻反效果。
畢竟，施行仁政才是最重要的。
&rdquo &ldquo是嗎？&hellip&hellip萬一引起反效果，那就麻煩了。
不過，這是一個相當特殊的例子。
但馬守，你這個兵法家有什麼看法呢？快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rdquo 宗矩故意擡頭看看天空，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ldquo啊？你說什麼？&rdquo &ldquo我說請你站在兵法家的立場，評論一下我能不能對伊達下此命令？&rdquo &ldquo呃，這件事與我無關，因此我根本沒有聽進去。
你說要命令伊達大人&hellip&hellip到底是什麼事啊？&rdquo &ldquo少裝蒜了，柳生！你不要故意假裝不知。
老實告訴你吧！将軍打算派伊達去接收山形。
&rdquo 利勝高聲對宗矩說道。
&ldquo那真是太矛盾了&hellip&hellip伊達的母親不是正在山形城内嗎？&rdquo &ldquo那又如何呢？&rdquo &ldquo萬一山形城内有人不服，因而挾持其母為人質，那麼伊達大人是不是應該犧牲母親的性命，以求完成将軍所交付的使命呢？為什麼一定要逼伊達大人害死自己的母親呢？不論是在兵法或人情上，這都是說不過去的。
&rdquo &ldquo住口！如果不緊緊抓住他脖子上的繮繩，那麼這隻老狐狸還不知要如何作怪哩！&rdquo &ldquo這麼說就更奇怪了。
&rdquo &ldquo什麼？什麼奇怪？&rdquo &ldquo一等最上家交出山形城，緊接着就要進行送和子姬入宮的工作了。
屆時伊達大人這隻老狐狸勢必會擔任上京的先驅，哪裏還有餘暇去處理這些事情呢？然而現在你卻故意要他去接收城池，意圖激起他的憤怒，這在兵法上是說不過去的。
如果伊達大人真有不當之處，那麼将軍可以命其擔任上京的先驅，然後乘機在道中将其讨伐，這才是真正的兵法之道。
不過有關政道之事，實非我一介武者所能了解的。
&rdquo 宗矩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說完這番話。
秀忠對利勝揚眉說道： &ldquo是嗎？政道和兵法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嗎？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以擔任入宮先驅為由，命令伊達出府，然後再派其家臣前去接收山形。
怎麼樣？如此一來大炊頭（利勝）應該沒有異議了吧？&rdquo 這是在支倉六右衛門回國一年後，亦即元和七年（一六二一）七月底所發生的事情。
最令土井利勝感到介意的，是去年四月離開江戶的政宗，整整一年都不曾出府，因此他的内心産生莫大的疑慮。
另外，忠利也同樣對此事感到懷疑，所以同意利勝的做法。
不過，秀忠既然已經做成決定，利勝和忠利當然不能繼續堅持己見。
&ldquo好，就這麼辦吧！雅樂頭，這次上京我将任命政宗為先驅，而你則負責監視他。
&rdquo 話剛說完，秀忠又接着說道： &ldquo對於已經關在栅欄裏的悍馬，實在不必再加以鞭打了。
秀忠不但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而且還要讓上方的大名及公卿衆們口服心服，如此方能顧全江戶的顔面。
&rdquo 當催促政宗出府的使者抵達仙台時，已經是八月初了。
一般而言，大名在使者抵達之後，都會立刻出府。
不過，此刻政宗也已經察覺到江戶方面不尋常的氣氛了。
&ldquo放心吧&hellip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自當全力以赴，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安排好領民的生計才行。
&rdquo 不久他便頒布了改種桑樹、漆樹的命令，自己并親自前往領内各地巡視，緻力於百姓們的居住及開墾工作。
&ldquo政宗不慎染患風寒，必須等到中旬以後才能出府。
&rdquo 他一方面派人将此消息通知幕府，一方面於八月十五日結束巡視領内的工作，當晚并於城内召集重臣們共商大計。
&ldquo為了不讓江戶的孩子（将軍）焦急地等待，我必須立刻出府才行。
據我猜測，一旦我出府以後，他們立刻就會發布最上義俊除封的消息。
&rdquo 在他身旁除了伊達成實以外，還有片倉重綱、山岡重長、鬼庭元信、川村孫兵衛、石田将監、小平太郎左衛門、岡崎喜齋、入生田三右衛門及大槻喜右衛門等人。
&ldquo幕府對於是否派我前去接收山形感到猶豫不決，因而先命我出府。
等我到達江戶以後，他們必然會派爾等重臣代替我去接收城池。
到了那時&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裏，他默默地環視在座諸人： &ldquo好吧！就由片倉小十郎和山岡志摩代表我前去接收城池。
不過，到了山形之後，務必設法讓山形的百姓們了解，你們并非為了接收城池而去的。
&rdquo &ldquo哦？不是為了接收城池而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唯有如此，他們才會接受。
對，就說你們是為了接回政宗那無處可去的母親，而非特地前去接收山形城的&hellip&hellip&rdquo 片倉小十郎重綱仍然大惑不解地側頭沉思。
&ldquo是的，就這麼說就奸了&hellip&hellip這句話遠比接收城池來得更加重要。
有了這句話，縱使他們仍有反抗之心，相信也能接受我方的解釋。
就這麼辦吧&hellip&hellip政宗實在已經無計可施了。
叫他們乖乖地把城池交出來吧！相信他們應該能夠了解才對。
&rdquo &ldquo那麼、那麼令堂呢？&rdquo &ldquo我想做兒子的把母親接回家中，應該不會有人表示異議吧？等我出府之後，你們就立刻把這件事情禀告将軍，相信母親一定會感到非常欣慰的。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
&rdquo &ldquo喔，不止母親而已。
目前正在故鄉養病的支倉六右衛門有很重的心病，必須盡快加以治療才行。
關於這一點，就偏勞你們了。
&rdquo &ldquo遵命！&rdquo &ldquo目前天下的政治，都需要我來奉獻心力才行。
政宗雖然不是幕府的統領，但一向都以日本的總指揮自居&hellip&hellip一旦忘記這個事實，那麼将是身為仙台武士的恥辱。
&rdquo 說完，政宗又再度注視着在座諸人，臉上顯出深沉、寂寞的表情。
在一片寂靜當中，庭院中的蟲鳴變得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