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操之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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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來借宿都必須一概回絕。
&ldquo雖然這是将軍的旨意，但是目前将軍并未住宿在此嘛！更何況，有意借住的人也是一位貴族呢！&rdquo &ldquo我說過了，不論是誰想要借宿，敞寺都下能答應，因為将軍并沒有吩咐。
再說，我們并不了解要求借宿者的身份。
&rdquo 于是忠輝隻好轉而借宿民家，而這時已經是翌日清晨了。
當花井主水正帶着按捺不住的笑意進入内室時，忠輝立即劈頭駡道： &ldquo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在這兒磨蹭呢？像你這樣，怎麼成得了大事呢？快點行動啊！笨蛋。
&rdquo &ldquo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知道嗎？真正的大将是絕對不會焦躁的。
&rdquo &ldquo哦？不是你要我快速前進的嗎？對啦，到底是誰派使者來了？&rdquo &ldquo大人的觀察果然十分透徹。
不瞞你說，是伊達中納言派了密使前來。
&rdquo &ldquo哦！既然是伊達叫我不要急躁，那麼我就非要趕快進軍不可。
快點！馬上行動二叢刻出發！&rdquo 忠輝很快地穿好鞋襪，然後由起居室沖到了門外。
三 &ldquo将軍，你這種故意反抗中納言的行為，筒直就是小大名的作風嘛！&rdquo &ldquo你說什麼？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為了父親和兄長而馬不停蹄&hellip&hellip根本不曾想過有關伊達的問題。
别忘了，伊達隻是家臣一脈，而我卻是将軍的連枝。
&rdquo &ldquo哦！既是連枝，那麼你更應該以悠閑的态度，帶領部隊緩緩前行。
&rdquo &ldquo不！我怎麼可以落在義直和賴将之後呢？屆時那些麻雀又要在背後饒舌&hellip&hellip說我忠輝因為母親是土民出身，所以害怕戰争。
快，趕快出發到二條城去，我要趕在所有人之前到達父親面前，聆聽他的指示。
記住，沒有伊達家作為後盾，忠輝一樣可以作戰。
&rdquo 忠輝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後，比他年長兩歲的花井主水正随即笑着接口道： &ldquo将軍，你畢竟還太年輕了！既然你是大名的連枝，怎麼可以親自持槍上陣呢？&hellip&hellip如果你存有這種想法，那就未免太過幼稚了&hellip&hellip來人，趕快搬張矮桌來！将軍要先坐下來喝杯茶，而我則在這兒陪着他，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我們再出發。
&rdquo 說完以後，他又看着忠輝說道： &ldquo将軍！事實上那些麻雀饒舌的内容，與你所聽到的恰好相反&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恰好相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将軍，你不是那些窮居陋巷的豪傑或牢人，因此萬一将軍家不幸陣亡&hellip&hellip一旦發生這種事情，則你必然會立即繼承他的職位。
由此看來，你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為了方便日後繼承将軍職務，現在你必須耐心地坐在桌前品茗，并且聽從伊達中納言的吩咐，優哉遊哉地率領部隊前進。
&rdquo 忠輝唬地從矮桌前站了起來。
&ldquo不，我要趕快前進！另外，你還沒有回答方才我所提出的問題。
你所謂恰巧相反的說法，究竟是指什麼？&rdquo &ldquo将軍，不要表現得太過急躁啊！否則路上的麻雀們看到你這副急躁的模樣，也許又要懷疑你所接受的養育方式是不是有問題了呢！&rdquo &ldquo什麼？養育方式使我行軍急躁&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此！你必須重新調整步伐，讓那些喜歡饒舌的麻雀們大吃一驚才行&hellip&hellip大禦所年事已高，因此一旦我們一路上急行而去，必然又會出現很多傳聞。
例如，敵人也許會以為大禦所卧病在床，所以你才如此匆忙地趕往二條城去。
這麼一來，勢必會使敵軍的士氣大振。
&rdquo &ldquo你是說，如果我行軍的速度太過急躁&hellip&hellip&rdquo 忠輝啞口無言地跌坐桌前。
忠輝之所以行軍急躁，是因為年老的家康已經病倒&hellip&hellip對一向處于劣勢的敵軍而言，這的确是一項最有利的宣傳。
&ldquo嗯，我氣得喉嚨都乾了，趕快端茶來喝吧！對了，伊達派來的使者究竟都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來告訴你方才所說的傳聞呢？&rdquo &ldquo正是如此&hellip&hellip路上行軍也是戰術的運用之一，必須特别注意。
當然，到達戰場以後和敵人正面交鋒，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牢人大名之中，很多都是身經百戰的狡詐之徒，而其誘敵的方法更是千變萬化&hellip&hellip因此，身為大名大将的你，絕對不能親自披甲上陣。
記住，強逞英雄絕非上策，而功勳則必須由家臣來建立。
反之，如果一味冒進，則往往給予敵人自背後偷襲的可乘之機，這就是野戰的第一要領。
至于密使所談之事，則是希望你在行軍之前，能夠先和伊達家的先鋒取得聯絡。
&rdquo &ldquo哦，故意在我面前賣弄小聰明？當今世上，難道隻有我的嶽父懂得行軍嗎？&rdquo &ldquo正是！如果行進速度太過急躁，那麼在同志之中，或許也會有人從背後襲擊我們&hellip&hellip伊達大人擔心你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特地派遣密使前來提出忠告。
總之，當發生意外狀況時，你必須取代将軍家而治理天下，這一點千萬不可忘記。
畢竟，伊達大人是非常誠懇地派人來通知我們這件事。
&rdquo 當近侍終于把茶端過來時，忠輝立刻仰頭喝乾了杯中的茶。
&ldquo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想不到，居然連伊達也有這種癖性！罷了、罷了，反正如今洋船都已經建造好了&hellip&hellip&rdquo 當忠輝這麼說時，主水正又在一旁竊笑不已。
&ldquo不準笑，主水！有什麼好笑的？&rdquo &ldquo是啊！堂堂的将軍，怎麼會被人當成小孩呢？隻是，由于你的性情天生就比較急躁，因此伊達中納言認為，如果想要統治天下的話，那麼首先必須使你的心情保持寬裕&hellip&hellip所以他才提出這個忠告。
既然你自認為是将軍家的連枝，那麼就必須配合自己的身份行事。
以昨日住宿的事件為例，很可能就是對方所設下的陰謀，然而你卻沒有察覺到&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什麼？昨天住宿的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有人故意要激怒你，進而引發兄弟之間的争吵。
在當今世上，很多人都可能有此企圖。
他們故意制造事端來激怒雙方，然後利用雙方忙于争吵之際從背後發動狙擊，坐收漁翁之利。
在戰國時代裏，這就是執行暗殺行動的初步。
假如昨天我們有任何不當行為，而讓對方逮住機會，那麼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因此，你必須具有大将的才幹，不能給予對方任何可乘之機&hellip&hellip昨夜所碰到的長坂信時，乃粗暴者血鎚九郎之弟，而你居然能夠忍得下這口氣，委實令人佩服。
這類事件日後必然會層出不窮，到時我希望你&hellip&hellip&rdquo 這時忠輝的視線早已不在花井主水正的臉上。
&ldquo哦？他是血鎚的弟弟&hellip&hellip&rdquo 遍灑院内各處的陽光，正穿越結實累累的枇杷樹梢，筆直地照在兩人的臉上。
&ldquo哦？原來那家夥想要讓我們兄弟之間發生争吵？&rdquo 想到這兒，他那原本充滿怒氣的臉上，也不覺露出了和主水正同樣帶有年輕氣息的微笑。
四 三天之後，伊達部隊來到了近江附近的水口驿。
抵達此地以後，經過石部到京城隻有十二裡二十五町的距離，因此政宗和小十郎都覺得松了一口氣。
當他們進入鹈飼嘉左衛門的宅邸時，天色已經微暗。
至于陸續抵達的軍隊，則分别住宿在栗村及月上之間的徒手道一帶。
&ldquo啊！終于可以稍作休息了。
對啦！越後部隊的先鋒，是否已經平安無事地抵達京都了呢？&rdquo 他和小十郎一起坐在庭院的走廊上，悠閑地眺望周遭的景物。
就在這時，兩人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頭戴鬥笠的男子。
&ldquo是誰？誰躲在柿子樹下？&rdquo 小十郎朝陰暗的樹影喊道。
&ldquo是我！宗月院和蘆浦觀音寺的住持。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rdquo &ldquo我叫快倦。
&rdquo 話聲甫落，兩道黑影慢慢地走了過來。
&ldquo啊！你們兩人怎麼都作僧侶打扮呢？是下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大人呢？你們快說，我會把消息轉達給大人知道的。
&rdquo 小十郎站在坐在走廊上的政宗與另外兩人之間，催促着宗月院。
&ldquo遵命！片倉大人，相信你也已經察覺到，此地的氣氛非常吵雜吧？事實上，我已經命人在住所周圍布下了嚴密的警備。
&rdquo &ldquo哦？非常吵雜？為什麼呢？&rdquo &ldquo據說将軍的家臣長坂信時，今天早上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殺的。
有關事情的詳細經過，我是從觀音寺住持的口中&hellip&hellip&rdquo 宗月院一邊說道，一邊拉了拉那位名叫快倦的僧侶的衣袖。
&ldquo好，讓我來說吧！據說殺死将軍家臣的，是伊達的軍隊，但是我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rdquo 快倦的年紀雖然已經老邁，甚至連站着都會下停地顫動，但是說起話來卻條理分明、簡潔有力。
&ldquo什麼？将軍的家臣被伊達軍隊殺死&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這隻是傳聞而已，和事實相去甚遠。
&rdquo 小十郎吃驚地回頭看看政宗。
但是，政宗卻依然靜靜地盤坐在走廊上。
&ldquo是嗎？那麼将軍的家臣到底是被誰殺死的？&rdquo &ldquo是越後的松平上總介忠輝大人。
忠輝大人自稱是伊達家的人&hellip&hellip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朝石部的方向去了。
事發之後，當然引起了一場大騷動&hellip&hellip被殺的旗本之家臣們，很可能會在今晚突襲此地。
&rdquo 聽完快倦的叙述之後，小十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走在伊達部隊之前的松平忠輝，不但殺了哥哥将軍手下的旗本，而且還堂而皇之地自稱是伊達家的人&hellip&hellip （這件事情恐怕很難收拾了&hellip&hellip） 小十郎再次回頭看看政宗，但是政宗卻依舊沈默不語。
當然，他之所以保持沈默，一定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ldquo是這樣嗎？對了，你叫快羅是吧？你說殺死将軍家臣的，不是伊達家人，而是松平&hellip&hellip可是有一點非常奇怪&hellip&hellip你怎麼知道殺死長坂信時的，是忠輝大人呢？&rdquo &ldquo是這樣的：三天前的早上，我曾經在守山的大永寺見過忠輝大人。
&rdquo &ldquo我還是不太明白。
不過，這件事情一定下會就此結束的。
上總介大
&ldquo雖然這是将軍的旨意，但是目前将軍并未住宿在此嘛！更何況，有意借住的人也是一位貴族呢！&rdquo &ldquo我說過了，不論是誰想要借宿，敞寺都下能答應，因為将軍并沒有吩咐。
再說，我們并不了解要求借宿者的身份。
&rdquo 于是忠輝隻好轉而借宿民家，而這時已經是翌日清晨了。
當花井主水正帶着按捺不住的笑意進入内室時，忠輝立即劈頭駡道： &ldquo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在這兒磨蹭呢？像你這樣，怎麼成得了大事呢？快點行動啊！笨蛋。
&rdquo &ldquo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知道嗎？真正的大将是絕對不會焦躁的。
&rdquo &ldquo哦？不是你要我快速前進的嗎？對啦，到底是誰派使者來了？&rdquo &ldquo大人的觀察果然十分透徹。
不瞞你說，是伊達中納言派了密使前來。
&rdquo &ldquo哦！既然是伊達叫我不要急躁，那麼我就非要趕快進軍不可。
快點！馬上行動二叢刻出發！&rdquo 忠輝很快地穿好鞋襪，然後由起居室沖到了門外。
三 &ldquo将軍，你這種故意反抗中納言的行為，筒直就是小大名的作風嘛！&rdquo &ldquo你說什麼？現在是非常時期，我為了父親和兄長而馬不停蹄&hellip&hellip根本不曾想過有關伊達的問題。
别忘了，伊達隻是家臣一脈，而我卻是将軍的連枝。
&rdquo &ldquo哦！既是連枝，那麼你更應該以悠閑的态度，帶領部隊緩緩前行。
&rdquo &ldquo不！我怎麼可以落在義直和賴将之後呢？屆時那些麻雀又要在背後饒舌&hellip&hellip說我忠輝因為母親是土民出身，所以害怕戰争。
快，趕快出發到二條城去，我要趕在所有人之前到達父親面前，聆聽他的指示。
記住，沒有伊達家作為後盾，忠輝一樣可以作戰。
&rdquo 忠輝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後，比他年長兩歲的花井主水正随即笑着接口道： &ldquo将軍，你畢竟還太年輕了！既然你是大名的連枝，怎麼可以親自持槍上陣呢？&hellip&hellip如果你存有這種想法，那就未免太過幼稚了&hellip&hellip來人，趕快搬張矮桌來！将軍要先坐下來喝杯茶，而我則在這兒陪着他，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我們再出發。
&rdquo 說完以後，他又看着忠輝說道： &ldquo将軍！事實上那些麻雀饒舌的内容，與你所聽到的恰好相反&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恰好相反&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将軍，你不是那些窮居陋巷的豪傑或牢人，因此萬一将軍家不幸陣亡&hellip&hellip一旦發生這種事情，則你必然會立即繼承他的職位。
由此看來，你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為了方便日後繼承将軍職務，現在你必須耐心地坐在桌前品茗，并且聽從伊達中納言的吩咐，優哉遊哉地率領部隊前進。
&rdquo 忠輝唬地從矮桌前站了起來。
&ldquo不，我要趕快前進！另外，你還沒有回答方才我所提出的問題。
你所謂恰巧相反的說法，究竟是指什麼？&rdquo &ldquo将軍，不要表現得太過急躁啊！否則路上的麻雀們看到你這副急躁的模樣，也許又要懷疑你所接受的養育方式是不是有問題了呢！&rdquo &ldquo什麼？養育方式使我行軍急躁&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此！你必須重新調整步伐，讓那些喜歡饒舌的麻雀們大吃一驚才行&hellip&hellip大禦所年事已高，因此一旦我們一路上急行而去，必然又會出現很多傳聞。
例如，敵人也許會以為大禦所卧病在床，所以你才如此匆忙地趕往二條城去。
這麼一來，勢必會使敵軍的士氣大振。
&rdquo &ldquo你是說，如果我行軍的速度太過急躁&hellip&hellip&rdquo 忠輝啞口無言地跌坐桌前。
忠輝之所以行軍急躁，是因為年老的家康已經病倒&hellip&hellip對一向處于劣勢的敵軍而言，這的确是一項最有利的宣傳。
&ldquo嗯，我氣得喉嚨都乾了，趕快端茶來喝吧！對了，伊達派來的使者究竟都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來告訴你方才所說的傳聞呢？&rdquo &ldquo正是如此&hellip&hellip路上行軍也是戰術的運用之一，必須特别注意。
當然，到達戰場以後和敵人正面交鋒，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牢人大名之中，很多都是身經百戰的狡詐之徒，而其誘敵的方法更是千變萬化&hellip&hellip因此，身為大名大将的你，絕對不能親自披甲上陣。
記住，強逞英雄絕非上策，而功勳則必須由家臣來建立。
反之，如果一味冒進，則往往給予敵人自背後偷襲的可乘之機，這就是野戰的第一要領。
至于密使所談之事，則是希望你在行軍之前，能夠先和伊達家的先鋒取得聯絡。
&rdquo &ldquo哦，故意在我面前賣弄小聰明？當今世上，難道隻有我的嶽父懂得行軍嗎？&rdquo &ldquo正是！如果行進速度太過急躁，那麼在同志之中，或許也會有人從背後襲擊我們&hellip&hellip伊達大人擔心你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特地派遣密使前來提出忠告。
總之，當發生意外狀況時，你必須取代将軍家而治理天下，這一點千萬不可忘記。
畢竟，伊達大人是非常誠懇地派人來通知我們這件事。
&rdquo 當近侍終于把茶端過來時，忠輝立刻仰頭喝乾了杯中的茶。
&ldquo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想不到，居然連伊達也有這種癖性！罷了、罷了，反正如今洋船都已經建造好了&hellip&hellip&rdquo 當忠輝這麼說時，主水正又在一旁竊笑不已。
&ldquo不準笑，主水！有什麼好笑的？&rdquo &ldquo是啊！堂堂的将軍，怎麼會被人當成小孩呢？隻是，由于你的性情天生就比較急躁，因此伊達中納言認為，如果想要統治天下的話，那麼首先必須使你的心情保持寬裕&hellip&hellip所以他才提出這個忠告。
既然你自認為是将軍家的連枝，那麼就必須配合自己的身份行事。
以昨日住宿的事件為例，很可能就是對方所設下的陰謀，然而你卻沒有察覺到&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什麼？昨天住宿的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有人故意要激怒你，進而引發兄弟之間的争吵。
在當今世上，很多人都可能有此企圖。
他們故意制造事端來激怒雙方，然後利用雙方忙于争吵之際從背後發動狙擊，坐收漁翁之利。
在戰國時代裏，這就是執行暗殺行動的初步。
假如昨天我們有任何不當行為，而讓對方逮住機會，那麼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因此，你必須具有大将的才幹，不能給予對方任何可乘之機&hellip&hellip昨夜所碰到的長坂信時，乃粗暴者血鎚九郎之弟，而你居然能夠忍得下這口氣，委實令人佩服。
這類事件日後必然會層出不窮，到時我希望你&hellip&hellip&rdquo 這時忠輝的視線早已不在花井主水正的臉上。
&ldquo哦？他是血鎚的弟弟&hellip&hellip&rdquo 遍灑院内各處的陽光，正穿越結實累累的枇杷樹梢，筆直地照在兩人的臉上。
&ldquo哦？原來那家夥想要讓我們兄弟之間發生争吵？&rdquo 想到這兒，他那原本充滿怒氣的臉上，也不覺露出了和主水正同樣帶有年輕氣息的微笑。
四 三天之後，伊達部隊來到了近江附近的水口驿。
抵達此地以後，經過石部到京城隻有十二裡二十五町的距離，因此政宗和小十郎都覺得松了一口氣。
當他們進入鹈飼嘉左衛門的宅邸時，天色已經微暗。
至于陸續抵達的軍隊，則分别住宿在栗村及月上之間的徒手道一帶。
&ldquo啊！終于可以稍作休息了。
對啦！越後部隊的先鋒，是否已經平安無事地抵達京都了呢？&rdquo 他和小十郎一起坐在庭院的走廊上，悠閑地眺望周遭的景物。
就在這時，兩人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頭戴鬥笠的男子。
&ldquo是誰？誰躲在柿子樹下？&rdquo 小十郎朝陰暗的樹影喊道。
&ldquo是我！宗月院和蘆浦觀音寺的住持。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rdquo &ldquo我叫快倦。
&rdquo 話聲甫落，兩道黑影慢慢地走了過來。
&ldquo啊！你們兩人怎麼都作僧侶打扮呢？是下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大人呢？你們快說，我會把消息轉達給大人知道的。
&rdquo 小十郎站在坐在走廊上的政宗與另外兩人之間，催促着宗月院。
&ldquo遵命！片倉大人，相信你也已經察覺到，此地的氣氛非常吵雜吧？事實上，我已經命人在住所周圍布下了嚴密的警備。
&rdquo &ldquo哦？非常吵雜？為什麼呢？&rdquo &ldquo據說将軍的家臣長坂信時，今天早上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殺的。
有關事情的詳細經過，我是從觀音寺住持的口中&hellip&hellip&rdquo 宗月院一邊說道，一邊拉了拉那位名叫快倦的僧侶的衣袖。
&ldquo好，讓我來說吧！據說殺死将軍家臣的，是伊達的軍隊，但是我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rdquo 快倦的年紀雖然已經老邁，甚至連站着都會下停地顫動，但是說起話來卻條理分明、簡潔有力。
&ldquo什麼？将軍的家臣被伊達軍隊殺死&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這隻是傳聞而已，和事實相去甚遠。
&rdquo 小十郎吃驚地回頭看看政宗。
但是，政宗卻依然靜靜地盤坐在走廊上。
&ldquo是嗎？那麼将軍的家臣到底是被誰殺死的？&rdquo &ldquo是越後的松平上總介忠輝大人。
忠輝大人自稱是伊達家的人&hellip&hellip然後就頭也不回地朝石部的方向去了。
事發之後，當然引起了一場大騷動&hellip&hellip被殺的旗本之家臣們，很可能會在今晚突襲此地。
&rdquo 聽完快倦的叙述之後，小十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走在伊達部隊之前的松平忠輝，不但殺了哥哥将軍手下的旗本，而且還堂而皇之地自稱是伊達家的人&hellip&hellip （這件事情恐怕很難收拾了&hellip&hellip） 小十郎再次回頭看看政宗，但是政宗卻依舊沈默不語。
當然，他之所以保持沈默，一定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ldquo是這樣嗎？對了，你叫快羅是吧？你說殺死将軍家臣的，不是伊達家人，而是松平&hellip&hellip可是有一點非常奇怪&hellip&hellip你怎麼知道殺死長坂信時的，是忠輝大人呢？&rdquo &ldquo是這樣的：三天前的早上，我曾經在守山的大永寺見過忠輝大人。
&rdquo &ldquo我還是不太明白。
不過，這件事情一定下會就此結束的。
上總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