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戰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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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政宗于十月十七日抵達江戶，并于翌日經由秀忠之手，公布了此次大阪之役的&ldquo軍法&rdquo。
因此，當政宗從江戶留守居役那兒獲得了軍法布告之後，便很快地來到了将軍秀忠的面前。
當然，當時并未發表有關人數配置的問題。
不過，在見到政宗的同時，秀忠即忙不疊地間道： &ldquo你對我的命令有何異議嗎？如果有，就請坦白地告訴我，千萬不要有所顧忌。
&rdquo 政宗用力地搖搖頭。
事實上，他所想要間的，是有關女婿忠輝的配置問題，而不是軍法。
但是對将軍秀忠而言，由于這是他首次以自己的名義公布的戰時法令，因此這會在諸侯之間引起怎樣的回響，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
也就是說，他所急于知道的，是自己的威令是否能夠通達于各個諸侯。
了解到這一點後，政宗于是将由伊達阿波抄寫而來的軍法條文攤開在膝上。
軍法 一、禁止吵鬧、争鬥。
交戰期間如有違背，則不論孰對孰錯，一律加以處罰。
如其親友亦參與其中，則與喧嘩者同罪，一并施予嚴懲，絕不寬貸。
此外，知情不赧者一旦日後查明事實，按律處以重罪。
二、行進途中禁止超越先鋒部隊。
如有違背，則一律處以斬首之刑。
此外，阻擋先頭部隊之去路者，亦以同罪論處。
三、不論有何理由，一概不準與其他擔任警戒任務者交換工作。
如有違背，則沒收其武器、馬具：若有異議，則加重其罪。
四、在攻擊、部隊前追時，禁止擋道。
如有違背命令者，視情節輕重論處。
五、獲指派為使者時，不得抗命。
六，凡事均應遵照奉行人之命令，不得違背。
七，除了擔任軍役之外，其餘時間一概不許持槍。
不過，擔任主君主近身侍衛者，可攜帶一支長柄槍或其他槍枝。
八、嚴禁在陣中放馬（讓馬逃走）。
九、嚴禁向民家強行購物，胡作非為；如有違背者，一律當場斬首。
十、辎重隊行進時，不得與正規軍隊交錯并行，必須單獨渡河，騎乘馬匹亦然。
凡有違背右列各條者，一律處以嚴刑重罰。
在十條軍法之後，還附帶了行軍時所應遵守的道中規定，亦即所謂的&ldquo定規&rdquo。
一、行軍途中若有借宿民宅之情形，則凡使用屋主之柴火者，需付錢三文；如有馬匹同行之情形者，則應付錢六文。
但，如果本身自行攜帶柴火，則借宿民宅不需付費。
二、禁止将載運物資之馬匹趕往指定場所以外的地方（意指徵收之馬匹必須依照規定發還原主。
） 三，馱運貨物之工資必須按照規定支付。
在&ldquo定規&rdquo上面署名的，共有擔任軍奉行的土井大炊守利勝、安藤對馬守信重及酒井備後守忠利等三名老臣。
由這些軍法條文，不難看出布告者的性格、人性觀及社會觀。
以織田信長為例，其軍法一經公布，則如有違背情節即當場處死，或者當着民衆面前将犯罪者活活吊死。
此外，對于有燒、殺、擄、掠等情節者，亦一律處以極刑。
當他初次帶兵進攻京都時，許多士兵于見到婦女時便興起淫亂之心，于是信長乃将這些士兵吊在樹上，任由豔陽曝曬三日。
此法一經實施，果然收到警惕之效。
從今以後，全軍震懾于信長的威令，均能自我約束，不敢稍有逾越。
由此可見，人類的弱點在面對死亡之際，往往會不自覺地消弭于無形。
因此，對于人類表現出徹底的不信任者，就是軍法。
這也意味着，秀忠的軍法還算差強人意。
事實上，其中的一條甚至還顯示出他那具有良知的進步思想。
&ldquo你把借住民宅的費用訂為人三文錢，人連馬六文錢？&rdquo &ldquo是的！我認為即使處在戰争狀态，也不能增加百姓的痛苦。
&rdquo 秀忠非常擔心遭到政宗的責難。
如果是家康，則也許會說： &ldquo你就把我當成行将就木的人好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rdquo 家康一定會對他這麼說。
&ldquo這些軍法已經非常充份了。
&rdquo &ldquo真的？如果連你也這麼想的話，那我就安心了。
對了，你帶領多少兵力來參加這次的戰役呢？&rdquo &ldquo目前已經抵達江戶的，大約有一萬人，其餘還有二、三千人随後就到。
&rdquo 政宗撒了個小謊。
雖然目前已經到達的确實隻有一萬人，但實際上還有八千人也已經動員了。
按照政宗的想法，如果支倉常長比預定的時間提早與菲利浦三世會面，那麼當冬之陣正式展開時，西班牙大軍就會來到了大阪灣&hellip&hellip如此一來，就一定得要有這麼多的軍隊應急才行。
&ldquo不過，将軍！你知道促使大禦所決定發動這場戰争的最大原因是什麼嗎？&rdquo &ldquo最大的原因&hellip&hellip當然是為了天下太平喽！&rdquo 政宗笑着搖搖頭。
&ldquo如果将軍真的這麼想的話，那麼可見得你還是太年輕了。
&rdquo &ldquo什麼？難道還有其他原因嗎？&rdquo &ldquo是的，還有兩個、甚至三個原因呢！不錯，大禦所之所以決定這麼做的第一個原因，的确是希望消弭這個世上的一切戰争，使百姓們過着安詳的日子。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在關原之役後，原以為戰争已經結束&hellip&hellip相信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
但是，人類的欲望實際上遠比自己所能想像的還要深。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因此必須不斷地發動戰争。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認為家父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喽？&rdquo &ldquo不，你誤會了，有欲望的是秀賴公和澱君。
他們不肯相信新的社會已經到來，因此會永無休止地發動戰争。
&rdquo &ldquo這麼說來，家父是有理由的喽？&hellip&hellip你是這麼認為的嗎？&rdquo 政宗不禁微笑道： &ldquo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劃分開來的。
你知道，再大的梧桐樹，也會有樹葉落盡的時候，因此大阪即使不急于發動戰争，也無可避免地要走向衰敗之路。
這種衰敗不需假任何人之手，而是到了某個時期，就會自然如此。
&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但是，現在我們卻必須從旁施加壓力，使其一氣呵成、全部凋落，這就是使這次戰争産生的直接原因。
&rdquo &ldquo喔？我不太了解。
&rdquo &ldquo不，我想你應該了解。
将軍，事實上你也知道這場戰争是無可避免的。
&rdquo &ldquo這、這件事，我并沒有這麼想&hellip&hellip在關原之役時，父親對這一切已經有所指示了。
&rdquo &ldquo那麼，你認為這場戰争到底會不會産生呢？&hellip&hellip将軍，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但是目前正陸陸續續湧進大阪城的牢人大名們，卻一緻認為戰争将從此展開。
不過，事實上真正的戰争尚未開始&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兒，政宗臉部的肌肉突然變得緊繃。
&ldquo将軍！不瞞你說，大禦所其實存有一種不安的想法&hellip&hellip以後的事情，他必然會完全委任将軍去做。
但是，由于将軍你從未有過指揮如此大規模戰役的經驗，因此必須進行這場戰争&hellip&hellip&rdquo 秀忠打從心底産生一股緊張感。
因為事實的确正如政宗所言，所以他覺得政宗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刺一般地刺進了他的胸膛。
這時，政宗突然又改變語氣說道： &ldquo豐太閣為了顧全秀賴的生存，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當他将關白秀次逼到窮途末路、進而逼他自盡之際，甚至連無辜的妻妾及子女三十餘人也不肯放過，而在三條河原将其斬殺。
但是，太閣之所以犯下如此重大的過錯，究竟是誰造成的呢？&hellip&hellip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呢？事實上，他是因為對兒子的愛，而犯下了這麼深的罪孽。
&rdquo &ldquo你是說、你是說&hellip&hellip這次的戰争是父親為了身為兒子的我而發動的嗎？&rdquo &ldquo是的！第一是為了天下，第二則是為了太平&hellip&hellip至于第三，相信你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才對。
從來沒有作戰經驗的将軍你，必須要親身體驗過戰争才行。
事實上，這正是親情和不安不時地纏繞着大禦所的原因。
我想，後世之人一定很能了解他的用心。
&rdquo &ldquo哦？是這樣嗎？&rdquo &ldquo是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将軍你在這場戰争裏所展現的指揮能力，将是決定孝與不孝的關鍵，希望你能有所覺悟。
&rdquo 這種壓迫式的說法，證明了政宗比家康更加狡猾。
經過這次的談話以後，政宗深信年輕的秀忠今後不論遇到什麼事，一定都會先來找自己商量才對。
政宗認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麼對自己将會相當不利。
當然，由這番狡猾的談話當中，也可以看出雙方人格的差異。
&ldquo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辱及父親的威名。
&rdquo &ldquo那麼，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将軍成全。
&rdquo &ldquo什麼？還有一件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不瞞你說，是有關小婿的事情&hellip&hellip能否請你先摒退左右&hellip&hellip&rdquo 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的魅力所吸引時，往往會不自覺地變得像隻小貓般地溫馴。
因此，當政宗要求讨論有關忠輝的事情時，秀忠立即依言摒退左右。
換句話說，如今站在政宗面前的秀忠，就好像一隻玩具小貓一樣，完完全全地任由政宗擺布。
二 &ldquo接着我想問你的，是有關這次戰軍的序列問題。
&rdquo &ldquo原來是這件事啊！事實上，我已經做成決定，而且派人送往駿府，以便徵求父親的同意了。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伊達部隊不用說一定是擔任先鋒喽？&rdquo &ldquo那當然！此外一向辛苦有加的米澤之上杉中納言、秋田的佐竹右京大夫兩人，也和你一起擔任先鋒之職。
&rdquo &ldquo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
不過，我不希望小婿松平上總介忠輝在這次戰役中與我同行，還望将軍多多考慮。
&rdquo &ldquo什麼？忠輝他&hellip&hellip你認為他不應該加入這次戰役嗎？&rdquo 秀忠非常吃驚似地反問道。
看來，政宗的一番話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ldquo正是！雖然我知道上總大人也很希望打頭陣，但是如果派他擔任先鋒的話，必然會對我方不利。
&rdquo &ldquo哦？你的話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難道和女婿同行，真的會對你造成困擾嗎？&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不過，事情正如你所說的一樣&hellip&hellip由于他的性情太過勇猛，因此我擔心一旦上了戰場以後，他會無視于将軍的命令。
&rdquo &ldquo原來如此！嗯，你說得的确很有道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此我希望在這場有将軍和大禦所親自參與的戰役裹，能夠讓你那倔強的弟弟做壁上觀。
而要讓他置身事外、袖手旁觀的最好方法，就是請他留在江戶城擔任留守的工作，不知将軍意下如何？&rdquo 政宗狀至認真地提出請求。
當然，像他這種
因此，當政宗從江戶留守居役那兒獲得了軍法布告之後，便很快地來到了将軍秀忠的面前。
當然，當時并未發表有關人數配置的問題。
不過，在見到政宗的同時，秀忠即忙不疊地間道： &ldquo你對我的命令有何異議嗎？如果有，就請坦白地告訴我，千萬不要有所顧忌。
&rdquo 政宗用力地搖搖頭。
事實上，他所想要間的，是有關女婿忠輝的配置問題，而不是軍法。
但是對将軍秀忠而言，由于這是他首次以自己的名義公布的戰時法令，因此這會在諸侯之間引起怎樣的回響，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
也就是說，他所急于知道的，是自己的威令是否能夠通達于各個諸侯。
了解到這一點後，政宗于是将由伊達阿波抄寫而來的軍法條文攤開在膝上。
軍法 一、禁止吵鬧、争鬥。
交戰期間如有違背，則不論孰對孰錯，一律加以處罰。
如其親友亦參與其中，則與喧嘩者同罪，一并施予嚴懲，絕不寬貸。
此外，知情不赧者一旦日後查明事實，按律處以重罪。
二、行進途中禁止超越先鋒部隊。
如有違背，則一律處以斬首之刑。
此外，阻擋先頭部隊之去路者，亦以同罪論處。
三、不論有何理由，一概不準與其他擔任警戒任務者交換工作。
如有違背，則沒收其武器、馬具：若有異議，則加重其罪。
四、在攻擊、部隊前追時，禁止擋道。
如有違背命令者，視情節輕重論處。
五、獲指派為使者時，不得抗命。
六，凡事均應遵照奉行人之命令，不得違背。
七，除了擔任軍役之外，其餘時間一概不許持槍。
不過，擔任主君主近身侍衛者，可攜帶一支長柄槍或其他槍枝。
八、嚴禁在陣中放馬（讓馬逃走）。
九、嚴禁向民家強行購物，胡作非為；如有違背者，一律當場斬首。
十、辎重隊行進時，不得與正規軍隊交錯并行，必須單獨渡河，騎乘馬匹亦然。
凡有違背右列各條者，一律處以嚴刑重罰。
在十條軍法之後，還附帶了行軍時所應遵守的道中規定，亦即所謂的&ldquo定規&rdquo。
一、行軍途中若有借宿民宅之情形，則凡使用屋主之柴火者，需付錢三文；如有馬匹同行之情形者，則應付錢六文。
但，如果本身自行攜帶柴火，則借宿民宅不需付費。
二、禁止将載運物資之馬匹趕往指定場所以外的地方（意指徵收之馬匹必須依照規定發還原主。
） 三，馱運貨物之工資必須按照規定支付。
在&ldquo定規&rdquo上面署名的，共有擔任軍奉行的土井大炊守利勝、安藤對馬守信重及酒井備後守忠利等三名老臣。
由這些軍法條文，不難看出布告者的性格、人性觀及社會觀。
以織田信長為例，其軍法一經公布，則如有違背情節即當場處死，或者當着民衆面前将犯罪者活活吊死。
此外，對于有燒、殺、擄、掠等情節者，亦一律處以極刑。
當他初次帶兵進攻京都時，許多士兵于見到婦女時便興起淫亂之心，于是信長乃将這些士兵吊在樹上，任由豔陽曝曬三日。
此法一經實施，果然收到警惕之效。
從今以後，全軍震懾于信長的威令，均能自我約束，不敢稍有逾越。
由此可見，人類的弱點在面對死亡之際，往往會不自覺地消弭于無形。
因此，對于人類表現出徹底的不信任者，就是軍法。
這也意味着，秀忠的軍法還算差強人意。
事實上，其中的一條甚至還顯示出他那具有良知的進步思想。
&ldquo你把借住民宅的費用訂為人三文錢，人連馬六文錢？&rdquo &ldquo是的！我認為即使處在戰争狀态，也不能增加百姓的痛苦。
&rdquo 秀忠非常擔心遭到政宗的責難。
如果是家康，則也許會說： &ldquo你就把我當成行将就木的人好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rdquo 家康一定會對他這麼說。
&ldquo這些軍法已經非常充份了。
&rdquo &ldquo真的？如果連你也這麼想的話，那我就安心了。
對了，你帶領多少兵力來參加這次的戰役呢？&rdquo &ldquo目前已經抵達江戶的，大約有一萬人，其餘還有二、三千人随後就到。
&rdquo 政宗撒了個小謊。
雖然目前已經到達的确實隻有一萬人，但實際上還有八千人也已經動員了。
按照政宗的想法，如果支倉常長比預定的時間提早與菲利浦三世會面，那麼當冬之陣正式展開時，西班牙大軍就會來到了大阪灣&hellip&hellip如此一來，就一定得要有這麼多的軍隊應急才行。
&ldquo不過，将軍！你知道促使大禦所決定發動這場戰争的最大原因是什麼嗎？&rdquo &ldquo最大的原因&hellip&hellip當然是為了天下太平喽！&rdquo 政宗笑着搖搖頭。
&ldquo如果将軍真的這麼想的話，那麼可見得你還是太年輕了。
&rdquo &ldquo什麼？難道還有其他原因嗎？&rdquo &ldquo是的，還有兩個、甚至三個原因呢！不錯，大禦所之所以決定這麼做的第一個原因，的确是希望消弭這個世上的一切戰争，使百姓們過着安詳的日子。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在關原之役後，原以為戰争已經結束&hellip&hellip相信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
但是，人類的欲望實際上遠比自己所能想像的還要深。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因此必須不斷地發動戰争。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認為家父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喽？&rdquo &ldquo不，你誤會了，有欲望的是秀賴公和澱君。
他們不肯相信新的社會已經到來，因此會永無休止地發動戰争。
&rdquo &ldquo這麼說來，家父是有理由的喽？&hellip&hellip你是這麼認為的嗎？&rdquo 政宗不禁微笑道： &ldquo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劃分開來的。
你知道，再大的梧桐樹，也會有樹葉落盡的時候，因此大阪即使不急于發動戰争，也無可避免地要走向衰敗之路。
這種衰敗不需假任何人之手，而是到了某個時期，就會自然如此。
&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但是，現在我們卻必須從旁施加壓力，使其一氣呵成、全部凋落，這就是使這次戰争産生的直接原因。
&rdquo &ldquo喔？我不太了解。
&rdquo &ldquo不，我想你應該了解。
将軍，事實上你也知道這場戰争是無可避免的。
&rdquo &ldquo這、這件事，我并沒有這麼想&hellip&hellip在關原之役時，父親對這一切已經有所指示了。
&rdquo &ldquo那麼，你認為這場戰争到底會不會産生呢？&hellip&hellip将軍，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但是目前正陸陸續續湧進大阪城的牢人大名們，卻一緻認為戰争将從此展開。
不過，事實上真正的戰争尚未開始&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兒，政宗臉部的肌肉突然變得緊繃。
&ldquo将軍！不瞞你說，大禦所其實存有一種不安的想法&hellip&hellip以後的事情，他必然會完全委任将軍去做。
但是，由于将軍你從未有過指揮如此大規模戰役的經驗，因此必須進行這場戰争&hellip&hellip&rdquo 秀忠打從心底産生一股緊張感。
因為事實的确正如政宗所言，所以他覺得政宗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刺一般地刺進了他的胸膛。
這時，政宗突然又改變語氣說道： &ldquo豐太閣為了顧全秀賴的生存，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當他将關白秀次逼到窮途末路、進而逼他自盡之際，甚至連無辜的妻妾及子女三十餘人也不肯放過，而在三條河原将其斬殺。
但是，太閣之所以犯下如此重大的過錯，究竟是誰造成的呢？&hellip&hellip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呢？事實上，他是因為對兒子的愛，而犯下了這麼深的罪孽。
&rdquo &ldquo你是說、你是說&hellip&hellip這次的戰争是父親為了身為兒子的我而發動的嗎？&rdquo &ldquo是的！第一是為了天下，第二則是為了太平&hellip&hellip至于第三，相信你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才對。
從來沒有作戰經驗的将軍你，必須要親身體驗過戰争才行。
事實上，這正是親情和不安不時地纏繞着大禦所的原因。
我想，後世之人一定很能了解他的用心。
&rdquo &ldquo哦？是這樣嗎？&rdquo &ldquo是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将軍你在這場戰争裏所展現的指揮能力，将是決定孝與不孝的關鍵，希望你能有所覺悟。
&rdquo 這種壓迫式的說法，證明了政宗比家康更加狡猾。
經過這次的談話以後，政宗深信年輕的秀忠今後不論遇到什麼事，一定都會先來找自己商量才對。
政宗認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麼對自己将會相當不利。
當然，由這番狡猾的談話當中，也可以看出雙方人格的差異。
&ldquo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辱及父親的威名。
&rdquo &ldquo那麼，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将軍成全。
&rdquo &ldquo什麼？還有一件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不瞞你說，是有關小婿的事情&hellip&hellip能否請你先摒退左右&hellip&hellip&rdquo 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的魅力所吸引時，往往會不自覺地變得像隻小貓般地溫馴。
因此，當政宗要求讨論有關忠輝的事情時，秀忠立即依言摒退左右。
換句話說，如今站在政宗面前的秀忠，就好像一隻玩具小貓一樣，完完全全地任由政宗擺布。
二 &ldquo接着我想問你的，是有關這次戰軍的序列問題。
&rdquo &ldquo原來是這件事啊！事實上，我已經做成決定，而且派人送往駿府，以便徵求父親的同意了。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伊達部隊不用說一定是擔任先鋒喽？&rdquo &ldquo那當然！此外一向辛苦有加的米澤之上杉中納言、秋田的佐竹右京大夫兩人，也和你一起擔任先鋒之職。
&rdquo &ldquo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
不過，我不希望小婿松平上總介忠輝在這次戰役中與我同行，還望将軍多多考慮。
&rdquo &ldquo什麼？忠輝他&hellip&hellip你認為他不應該加入這次戰役嗎？&rdquo 秀忠非常吃驚似地反問道。
看來，政宗的一番話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ldquo正是！雖然我知道上總大人也很希望打頭陣，但是如果派他擔任先鋒的話，必然會對我方不利。
&rdquo &ldquo哦？你的話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難道和女婿同行，真的會對你造成困擾嗎？&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不過，事情正如你所說的一樣&hellip&hellip由于他的性情太過勇猛，因此我擔心一旦上了戰場以後，他會無視于将軍的命令。
&rdquo &ldquo原來如此！嗯，你說得的确很有道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此我希望在這場有将軍和大禦所親自參與的戰役裹，能夠讓你那倔強的弟弟做壁上觀。
而要讓他置身事外、袖手旁觀的最好方法，就是請他留在江戶城擔任留守的工作，不知将軍意下如何？&rdquo 政宗狀至認真地提出請求。
當然，像他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