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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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顫抖。
&ldquo你認為大禦所會就此安居在江戶城嗎？你怎可如此一味姑息呢？像你這樣，如何能夠率領旗本呢？&rdquo 正信對他的指責充耳不聞。
&ldquo大炊頭，我們就當作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吧！這麼一來，大久保忠鄰依然是曆代忠勤的德川家之重臣。
讓這位重臣擔任攻打大阪的開路先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rdquo &ldquo什麼？擔任進攻大阪的開路先鋒&hellip&hellip？&rdquo 原本瞪大了雙眼的土井利勝，此時突然停住了口，拍膝說道：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佐渡大人畢竟比較老謀深算。
雖然派他擔任進攻大阪的先頭部隊稍嫌殘酷了點，但是如果我們假裝沒有發生這次事件，那麼他當然就不是謀叛者。
既然不是叛徒，則當然就是德川家的重臣：重臣必須盡到身為重臣的責任，因此指派他擔任攻打大阪的先頭部隊倒也合情合理。
&rdquo 對于利勝突如其來的轉變，衆人都覺得滿頭霧水。
&ldquo除此以外，還有非大久保忠鄰不能辦到的事情嗎？&rdquo 當井伊直政開口說話時，本多正信依然閉目不語。
事實上，他認為接下來的事情隻要交給土井利勝去做，就可以了。
&ldquo正是如此！如果現在定他謀叛之罪而施予懲罰，那麼其族人之中必有人感到不平。
所以，不如就當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吧！&rdquo &ldquo真是愚蠢之至！難道你也被佐渡迷惑了嗎？&rdquo 青山忠俊怒不可遏地說道。
&ldquo古人不是說嗎？君子必須像豹一般地富于變化。
&rdquo 說罷，土井利勝很快地轉移話題。
正因為他具有這種過人的氣魄，因此凡是在利勝身邊的人，都能立即感受到他的威嚴。
&ldquo我們再來談談其他的問題吧！畢竟，議論一件尚未發生的事情，可說是愚蠢之至！現在我要請問各位，目前迫在眉睫、急待解決的事情是什麼呢？&rdquo &ldquo下用說當然是處理前田家内部的天主教問題喽！此外，還有應該如何放逐高山右近及小西如安？&rdquo &ldquo其次呢？&rdquo &ldquo其次是逮捕京都、大阪等地的天主教徒&hellip&hellip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則大家都有可能進入大阪城。
&rdquo 聽完酒井忠世的話後，土井利勝再次用力一拍膝蓋，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ldquo好，就這麼決定了！各位都沒有異議吧？對于進攻大阪之事，我打算指派大久保相模守忠鄰擔任兩項重要任務，相信将軍也不會反對才是。
不過，今天的提案卻不能就此草草結束。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下令捉拿大阪城内的天主教徒為時尚早，所以不妨先從京師下手。
&rdquo &ldquo為什麼呢？&rdquo &ldquo這是因為大阪離京城較近，所以一旦天主教徒們聽說幕府方面已經下達逮捕令，必然會以雪崩之勢四處逃竄。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特意把他們趕往窮途末路上去呢？&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首先，我們可以派遣忠鄰前往前田家，阻止高山和小西逃入大阪城，然後将其送往長崎，再流放到呂宋島去。
其次再命他趕赴京都，大力破壞教堂，并且嚴格禁止所有天主教徒的活動&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麼重要的事情，相模守做得到嗎？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天主教徒。
&rdquo &ldquo現在已經是他不得下這麼做的時候了。
&rdquo 土井利勝未加思索地反駁道，但随即又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笑卻使得忠世、忠利、直政及重長等人全都噤若寒蟬。
&ldquo這的确是個相當高明的策略。
嗯，如果忠鄰做不到的話，那麼就把他由京裏放逐出去吧？&rdquo &ldquo嗯，這個方法比利用今年年末到過年前的這段期間攻打小田原城更好，而且&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兒，利勝再次露齒一笑。
&ldquo雖然他隐居起來，但是或許現在正是他認為可以表現父祖之忠勤、重新振作大久保家的最好時機，因此我相信他一定會很高興地接受這個安排。
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那麼我就把這些意見送請将軍裁奪。
&rdquo 這時，在座諸人全都默然不語。
&ldquo呃、這件事情&hellip&hellip還是讓佐渡大人和大炊頭大人先商量一下的好。
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忠利若無其事的諷刺，使得本多正信猛然睜開了雙眼。
&ldquo哦，怎麼樣？事情都決定好了嗎？&rdquo 他的表現，正是政治家狡猾的典型。
另一方面，大久保忠鄰并未察覺自己意圖監禁家康的計劃已經曝光。
換句話說，他是在不知自己身陷險境的情況下，被賦予逮捕京都裏的天主教徒之特别任務。
三 其時，有關京都裏的天主教徒名冊，已由所司代闆倉伊賀守向幕府提出。
根據當時幕府方面的記錄，顯示大久保忠鄰的計劃已經被巧妙地隐藏起來，并且加以運用。
&ldquo十二月十九日派遣大久保忠鄰前往京都，執行禁止天主教及流放傳教士、教徒之任務。
&rdquo 在這短短的記錄當中，隐藏了與本多父子政争失敗的大久保忠鄰之萬斛清淚。
換言之，接到命令而自江戶出發時的忠鄰，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被流放的旅程。
對于自己的計劃遭到挫折，他認為是由于家康突然染患風寒之故，同時内心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因此，他是懷着輕松的心情率領了一千五百名士兵上京，準備将幕府的本意告訴前田家。
到達京城之後，他含淚破壞自信長以來所建造的教堂、大肆逮捕信奉天主教的信徒。
此一破壞及逮捕教徒的計劃，是由視天主教為邪教、并且極度憎惡的金地院崇傳所提出。
對于教義産生共鳴的忠鄰，雖然遵照命令嚴格逮捕天主教徒，但是對于崇傳等人卻一點也下欣賞。
盡管忠鄰已經将許多天主教徒及高山右近、小西如安、加賀隼人一族全部放逐到呂宋、澳門一帶，但是崇傳卻還認為他的做法太過寬容，因而向上方提出申訴。
崇傳認為，天主教徒之所以能夠避開追捕而逃進大阪城内，完全是由于忠鄰的過失所緻。
由于這是有計劃的陷害，因此幕府的記錄也就轉趨嚴苛。
&ldquo正月十九日，将小田原城主大久保忠鄰貶為平民。
&rdquo 換言之，在破壞京都裏的耶稣教堂之後，忠鄰也經由所司代之手遭到了監禁。
距離這件事兩天之後，也就是正月二十一日當天，家康再度由江戶出發，以緻整個事件還來不及表面化，就宣告結束了。
&ldquo正月二十一日，家康自江戶出發。
&rdquo &ldquo正月二十四日，家康抵達小田原。
&rdquo &ldquo正月二十五日，德川秀忠抵達小田原與家康會面。
&rdquo &ldquo正月二十六日，家康下令踏平小田原城。
&rdquo 二十六日當天，在加賀前田家被視為信奉邪教的高山右近、小西如安等人亦遭逮捕。
&ldquo二月一日，将高山友祥、小西如安等人送至長崎。
&rdquo &ldquo二月二日，将大久保忠鄰由京都流放至近江一帶。
&rdquo 事情并未就此結束。
同為大久保一族的忠佐之居城，也就是駿河的沼津城，也在本多正信及安藤直次的手中遭到摧毀。
當大久保忠佐去世之後，家康原希望由其弟彥左衛門忠敦繼任沼津城城主，但是彥左衛門卻以無意成為大名為由，斷然予以拒絕。
資質聰穎的彥左衛門，或許早已察覺此次事件的内情也未可知。
不過，由于沼津也是大久保一族的居城，因此，将小田原和沼津一起加以破壞，可說是秀忠和土井利勝對父親家康表示歉意的決心。
家康視察遭到破壞的小田原城以後，于正月二十九日返回駿府。
&ldquo二月十四日，幕府、老臣及奉行等一同奉上呈請書。
&rdquo 所謂的呈請書，即相當于老臣、奉行等人的請罪狀。
既然已經提出了請罪狀，這次的事件也就至此告一段落了。
四 大久保忠鄰的政變事件已經完全結束。
從客觀的立場來看，幕府在處理這次事件所采取的方法，确實相當高明。
雖然忠鄰實際上并沒有這麼做，但是内心裏卻已經有了監禁家康的想法，因此當然會不由分說地被視為叛亂的行為。
按照當時的律令，叛亂罪名是要誅連九族的。
然而幕府卻在這件事情尚未表面化之前即加以處理，主要即是考慮到大久保家的存續問題，故可以說是極富人情味的裁奪方式。
當然，被流放至近江一帶的忠鄰依舊保有食邑，因而日後才得以重振大久保的聲威。
總之，為了給大久保家留下一條生路，幕府方面對于其叛逆罪嫌隻好采取從輕發落的方式。
關于這些事情，政宗是在越後聽聞。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以後，他的人已經到了仙台。
這時，政宗的身邊也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
這年（慶長十九年）的正月十八日，由于年已六十九歲的舅父最上義光死去，因此義光之子義俊前來和政宗商量，希望政宗能将原本寄居在舅父家中的母親保春院接回仙台奉養。
然而，事情并不是單憑兩個人的會談就可以決定。
生性驕傲的保春院對于自己曾經企圖毒殺政宗的行為一直感到非常羞愧，因此不肯返回仙台。
（像我這樣的母親，怎麼能取得他的諒解呢？&hellip&hellip） &ldquo不論何時、何地，政宗都會很高興地在城内迎接母親，并且為她準備好居館，希望她能前來&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特地派人前去表達自己的心意，并且來到白石城拜訪久未晤面的片倉景綱。
然而，原為政宗得力助手的片倉小十郎景綱，此時卻因健康狀況不佳而卧病在床。
政宗在聽到此一消息之後，立即趕來探視。
&ldquo景綱，你現在死未免太早了，我要讓你欣賞一出有趣的戲呢！&rdquo 沿途欣賞着桃花、櫻花盛開的故鄉之春而來到白石城後，政宗發現小十郎景綱竟然比自己所想像的要老了許多。
&ldquo想不到你會到這麼美的地方來看我，快進來吧！&rdquo &ldquo嗯，這的确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
據我猜測，戰事将在今年秋天爆發，因此我來的目的，主要是和你商量應該動員多少兵力。
&rdquo &ldquo好&hellip&hellip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讓你見一個人。
&rdquo &ldquo什麼？讓我見一個人&hellip&hellip？究竟是何方神聖呢？&rdquo &ldquo這并不是别人的事情。
既然殿下已經親自前來，那麼我希望你能見見他。
&rdquo &ldquo原來如此！我與生俱來就有對抗惡運的力量，因此不會那麼輕易就變老的。
&rdquo 政宗一邊說笑，一邊信步來到景綱居室的門口。
就在這時，政宗突然停住了腳步。
屋内兩手平伏在地、向他行跪拜之禮的，正是他從越後派往大阪、生性異常頑固的宗月院。
&ldquo啊，你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
今天我特地來此拜訪你的家老，真是惶恐之至。
&rdquo &ldquo喔！我想你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特地來找他商量的吧？不過，即使你到白石城來，也沒有什麼關系。
真正令我在意的是，我命令你去辦的事情，你卻不曾向我提出任何報告。
&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rdquo &ldquo我知道！宗月院，你趕快把詳情向殿下報告吧！&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那個雜貨郎被所司代捉住，而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大阪的和久半左衛門已經通知我了。
不過，他有他的工作。
他的任務是要解救大禦所的危急，而且他也已
&ldquo你認為大禦所會就此安居在江戶城嗎？你怎可如此一味姑息呢？像你這樣，如何能夠率領旗本呢？&rdquo 正信對他的指責充耳不聞。
&ldquo大炊頭，我們就當作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吧！這麼一來，大久保忠鄰依然是曆代忠勤的德川家之重臣。
讓這位重臣擔任攻打大阪的開路先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rdquo &ldquo什麼？擔任進攻大阪的開路先鋒&hellip&hellip？&rdquo 原本瞪大了雙眼的土井利勝，此時突然停住了口，拍膝說道：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佐渡大人畢竟比較老謀深算。
雖然派他擔任進攻大阪的先頭部隊稍嫌殘酷了點，但是如果我們假裝沒有發生這次事件，那麼他當然就不是謀叛者。
既然不是叛徒，則當然就是德川家的重臣：重臣必須盡到身為重臣的責任，因此指派他擔任攻打大阪的先頭部隊倒也合情合理。
&rdquo 對于利勝突如其來的轉變，衆人都覺得滿頭霧水。
&ldquo除此以外，還有非大久保忠鄰不能辦到的事情嗎？&rdquo 當井伊直政開口說話時，本多正信依然閉目不語。
事實上，他認為接下來的事情隻要交給土井利勝去做，就可以了。
&ldquo正是如此！如果現在定他謀叛之罪而施予懲罰，那麼其族人之中必有人感到不平。
所以，不如就當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吧！&rdquo &ldquo真是愚蠢之至！難道你也被佐渡迷惑了嗎？&rdquo 青山忠俊怒不可遏地說道。
&ldquo古人不是說嗎？君子必須像豹一般地富于變化。
&rdquo 說罷，土井利勝很快地轉移話題。
正因為他具有這種過人的氣魄，因此凡是在利勝身邊的人，都能立即感受到他的威嚴。
&ldquo我們再來談談其他的問題吧！畢竟，議論一件尚未發生的事情，可說是愚蠢之至！現在我要請問各位，目前迫在眉睫、急待解決的事情是什麼呢？&rdquo &ldquo下用說當然是處理前田家内部的天主教問題喽！此外，還有應該如何放逐高山右近及小西如安？&rdquo &ldquo其次呢？&rdquo &ldquo其次是逮捕京都、大阪等地的天主教徒&hellip&hellip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則大家都有可能進入大阪城。
&rdquo 聽完酒井忠世的話後，土井利勝再次用力一拍膝蓋，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ldquo好，就這麼決定了！各位都沒有異議吧？對于進攻大阪之事，我打算指派大久保相模守忠鄰擔任兩項重要任務，相信将軍也不會反對才是。
不過，今天的提案卻不能就此草草結束。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下令捉拿大阪城内的天主教徒為時尚早，所以不妨先從京師下手。
&rdquo &ldquo為什麼呢？&rdquo &ldquo這是因為大阪離京城較近，所以一旦天主教徒們聽說幕府方面已經下達逮捕令，必然會以雪崩之勢四處逃竄。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特意把他們趕往窮途末路上去呢？&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首先，我們可以派遣忠鄰前往前田家，阻止高山和小西逃入大阪城，然後将其送往長崎，再流放到呂宋島去。
其次再命他趕赴京都，大力破壞教堂，并且嚴格禁止所有天主教徒的活動&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麼重要的事情，相模守做得到嗎？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天主教徒。
&rdquo &ldquo現在已經是他不得下這麼做的時候了。
&rdquo 土井利勝未加思索地反駁道，但随即又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笑卻使得忠世、忠利、直政及重長等人全都噤若寒蟬。
&ldquo這的确是個相當高明的策略。
嗯，如果忠鄰做不到的話，那麼就把他由京裏放逐出去吧？&rdquo &ldquo嗯，這個方法比利用今年年末到過年前的這段期間攻打小田原城更好，而且&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兒，利勝再次露齒一笑。
&ldquo雖然他隐居起來，但是或許現在正是他認為可以表現父祖之忠勤、重新振作大久保家的最好時機，因此我相信他一定會很高興地接受這個安排。
如果各位沒有異議的話，那麼我就把這些意見送請将軍裁奪。
&rdquo 這時，在座諸人全都默然不語。
&ldquo呃、這件事情&hellip&hellip還是讓佐渡大人和大炊頭大人先商量一下的好。
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忠利若無其事的諷刺，使得本多正信猛然睜開了雙眼。
&ldquo哦，怎麼樣？事情都決定好了嗎？&rdquo 他的表現，正是政治家狡猾的典型。
另一方面，大久保忠鄰并未察覺自己意圖監禁家康的計劃已經曝光。
換句話說，他是在不知自己身陷險境的情況下，被賦予逮捕京都裏的天主教徒之特别任務。
三 其時，有關京都裏的天主教徒名冊，已由所司代闆倉伊賀守向幕府提出。
根據當時幕府方面的記錄，顯示大久保忠鄰的計劃已經被巧妙地隐藏起來，并且加以運用。
&ldquo十二月十九日派遣大久保忠鄰前往京都，執行禁止天主教及流放傳教士、教徒之任務。
&rdquo 在這短短的記錄當中，隐藏了與本多父子政争失敗的大久保忠鄰之萬斛清淚。
換言之，接到命令而自江戶出發時的忠鄰，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被流放的旅程。
對于自己的計劃遭到挫折，他認為是由于家康突然染患風寒之故，同時内心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因此，他是懷着輕松的心情率領了一千五百名士兵上京，準備将幕府的本意告訴前田家。
到達京城之後，他含淚破壞自信長以來所建造的教堂、大肆逮捕信奉天主教的信徒。
此一破壞及逮捕教徒的計劃，是由視天主教為邪教、并且極度憎惡的金地院崇傳所提出。
對于教義産生共鳴的忠鄰，雖然遵照命令嚴格逮捕天主教徒，但是對于崇傳等人卻一點也下欣賞。
盡管忠鄰已經将許多天主教徒及高山右近、小西如安、加賀隼人一族全部放逐到呂宋、澳門一帶，但是崇傳卻還認為他的做法太過寬容，因而向上方提出申訴。
崇傳認為，天主教徒之所以能夠避開追捕而逃進大阪城内，完全是由于忠鄰的過失所緻。
由于這是有計劃的陷害，因此幕府的記錄也就轉趨嚴苛。
&ldquo正月十九日，将小田原城主大久保忠鄰貶為平民。
&rdquo 換言之，在破壞京都裏的耶稣教堂之後，忠鄰也經由所司代之手遭到了監禁。
距離這件事兩天之後，也就是正月二十一日當天，家康再度由江戶出發，以緻整個事件還來不及表面化，就宣告結束了。
&ldquo正月二十一日，家康自江戶出發。
&rdquo &ldquo正月二十四日，家康抵達小田原。
&rdquo &ldquo正月二十五日，德川秀忠抵達小田原與家康會面。
&rdquo &ldquo正月二十六日，家康下令踏平小田原城。
&rdquo 二十六日當天，在加賀前田家被視為信奉邪教的高山右近、小西如安等人亦遭逮捕。
&ldquo二月一日，将高山友祥、小西如安等人送至長崎。
&rdquo &ldquo二月二日，将大久保忠鄰由京都流放至近江一帶。
&rdquo 事情并未就此結束。
同為大久保一族的忠佐之居城，也就是駿河的沼津城，也在本多正信及安藤直次的手中遭到摧毀。
當大久保忠佐去世之後，家康原希望由其弟彥左衛門忠敦繼任沼津城城主，但是彥左衛門卻以無意成為大名為由，斷然予以拒絕。
資質聰穎的彥左衛門，或許早已察覺此次事件的内情也未可知。
不過，由于沼津也是大久保一族的居城，因此，将小田原和沼津一起加以破壞，可說是秀忠和土井利勝對父親家康表示歉意的決心。
家康視察遭到破壞的小田原城以後，于正月二十九日返回駿府。
&ldquo二月十四日，幕府、老臣及奉行等一同奉上呈請書。
&rdquo 所謂的呈請書，即相當于老臣、奉行等人的請罪狀。
既然已經提出了請罪狀，這次的事件也就至此告一段落了。
四 大久保忠鄰的政變事件已經完全結束。
從客觀的立場來看，幕府在處理這次事件所采取的方法，确實相當高明。
雖然忠鄰實際上并沒有這麼做，但是内心裏卻已經有了監禁家康的想法，因此當然會不由分說地被視為叛亂的行為。
按照當時的律令，叛亂罪名是要誅連九族的。
然而幕府卻在這件事情尚未表面化之前即加以處理，主要即是考慮到大久保家的存續問題，故可以說是極富人情味的裁奪方式。
當然，被流放至近江一帶的忠鄰依舊保有食邑，因而日後才得以重振大久保的聲威。
總之，為了給大久保家留下一條生路，幕府方面對于其叛逆罪嫌隻好采取從輕發落的方式。
關于這些事情，政宗是在越後聽聞。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以後，他的人已經到了仙台。
這時，政宗的身邊也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
這年（慶長十九年）的正月十八日，由于年已六十九歲的舅父最上義光死去，因此義光之子義俊前來和政宗商量，希望政宗能将原本寄居在舅父家中的母親保春院接回仙台奉養。
然而，事情并不是單憑兩個人的會談就可以決定。
生性驕傲的保春院對于自己曾經企圖毒殺政宗的行為一直感到非常羞愧，因此不肯返回仙台。
（像我這樣的母親，怎麼能取得他的諒解呢？&hellip&hellip） &ldquo不論何時、何地，政宗都會很高興地在城内迎接母親，并且為她準備好居館，希望她能前來&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特地派人前去表達自己的心意，并且來到白石城拜訪久未晤面的片倉景綱。
然而，原為政宗得力助手的片倉小十郎景綱，此時卻因健康狀況不佳而卧病在床。
政宗在聽到此一消息之後，立即趕來探視。
&ldquo景綱，你現在死未免太早了，我要讓你欣賞一出有趣的戲呢！&rdquo 沿途欣賞着桃花、櫻花盛開的故鄉之春而來到白石城後，政宗發現小十郎景綱竟然比自己所想像的要老了許多。
&ldquo想不到你會到這麼美的地方來看我，快進來吧！&rdquo &ldquo嗯，這的确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
據我猜測，戰事将在今年秋天爆發，因此我來的目的，主要是和你商量應該動員多少兵力。
&rdquo &ldquo好&hellip&hellip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讓你見一個人。
&rdquo &ldquo什麼？讓我見一個人&hellip&hellip？究竟是何方神聖呢？&rdquo &ldquo這并不是别人的事情。
既然殿下已經親自前來，那麼我希望你能見見他。
&rdquo &ldquo原來如此！我與生俱來就有對抗惡運的力量，因此不會那麼輕易就變老的。
&rdquo 政宗一邊說笑，一邊信步來到景綱居室的門口。
就在這時，政宗突然停住了腳步。
屋内兩手平伏在地、向他行跪拜之禮的，正是他從越後派往大阪、生性異常頑固的宗月院。
&ldquo啊，你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
今天我特地來此拜訪你的家老，真是惶恐之至。
&rdquo &ldquo喔！我想你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特地來找他商量的吧？不過，即使你到白石城來，也沒有什麼關系。
真正令我在意的是，我命令你去辦的事情，你卻不曾向我提出任何報告。
&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rdquo &ldquo我知道！宗月院，你趕快把詳情向殿下報告吧！&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那個雜貨郎被所司代捉住，而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大阪的和久半左衛門已經通知我了。
不過，他有他的工作。
他的任務是要解救大禦所的危急，而且他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