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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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ellip或許我真的老了，居然連這一點都想不通。
政治确實相當可怕，看來我也得多多注意身邊的人了。
不過，應該注意的并不隻是我而已，你也一樣。
&rdquo 言畢，政宗再次拍膝叫道： &ldquo你這隻老狐狸！居然連記号都改為二蓋笠。
&rdquo &ldquo哦，那又如何呢？&rdquo &ldquo少裝蒜了！你漂亮地解決了坂崎事件，又拒絕将軍加封&hellip&hellip如果是豐太閣的話，一定會先賞你十萬石，然而你卻巧妙地加以拒絕。
因為這麼一來，你就可以成為出世的大名。
不過，對於沒有戰争而感到失望的大名之旗本們，則感到十分不平、不滿。
於是便有人趁機煽動旗本，迫使你不得不遠離将軍的身邊。
換言之，你将從此失勢。
&rdquo &ldquo哦，誰會這麼做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裝蒜了，不用說也知道是土井大炊頭利勝。
&rdquo 政宗輕松地用白扇敲打榻榻米，而宗矩則雙肩顫抖，揚眉說道： &ldquo伊達大人，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說出來的。
雖然宗矩拒絕了将軍家自大和領地所分出來的五萬石封賞，但是卻接受了坂崎出羽所持的天下名槍、山姥的長矛。
究竟是要接受五萬石的封賞，或是接受武器呢？對我宗矩而言，這隻不過是表示武士的決心罷了，而你還要為此嘲笑我嗎？&rdquo 宗矩單膝跪在榻榻米上，語氣當中帶着騰騰的殺氣。
六 政宗的雙頰驟然緊繃。
&ldquo喔，你為這件事情感到生氣嗎？&rdquo &ldquo先父石舟齋曾經告訴過我，一旦有人敢卑視我的士道，就一定要立刻表示憤怒才行。
&rdquo &ldquo原來如此！既是柳生的家訓，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那麼你就生氣吧！&rdquo 政宗若無其事地凝視着天空。
&ldquo每個人都有無窮無盡的欲望，也許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為自己打算，因此對任何人都必須抱持懷疑的态度&mdash&mdash這是我伊達的家訓。
當然，過度懷疑他人是非常愚蠢的事，但既然是家訓，我也隻好奉行到底喽！好，那麼你就生氣吧！你盡管生氣，因為我還是會繼續懷疑你的。
&rdquo 對政宗的話感到吃驚的，是和他一道前來的柳生權右衛門。
這兩個人一旦發生争吵，則後果将會不堪設想。
雖然兩人的聰明才智不相上下，但是自己現在吃的是伊達家的俸祿，如果眼睜睜地看着政宗被殺，那麼怎能符合士道呢？ &ldquo怎麼樣？柳生，你還在生氣嗎？&rdquo &ldquo叔父！&rdquo 權右衛門大叫： &ldquo請你你考慮一下我的立場！如果你要我默默地看着你殺了我的主人，那麼無異是要我權右衛門違背祖父的教訓。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麼樣？柳生。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家訓，都有他生存的意義。
但是，意義總是會有互相抵觸的時候，能夠加以區别才是真正的兵法，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這一次，那些剛從鄉下回來、行為放蕩的公卿們和一本正經的将軍家，必然會在大内内外發生沖突。
而避免雙方有人受傷、使事情圓滿落幕，不正是你的工作嗎？你是将軍家的師範，既是師範，就應該教導自己的弟子，對不對？&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此，我特意到這兒來提醒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教導将軍家了？畢竟，大内的家訓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是持續了數千年之久的家訓，絕對不容受到公卿們低劣智慧的影響。
如果不能巧妙地加以區别，那麼将軍家的遭遇将會和昔日的木曾義仲一樣。
萬一你的考慮太過輕率，則結果必将招緻失敗。
與此相比，你我之間的沖突根本不算什麼。
&rdquo 柳生宗矩置於膝上的雙拳不停地顫抖。
&ldquo不，你不必說誰勝誰敗&hellip&hellip我伊達政宗絕對不會夾着尾巴自你面前逃走。
你不但是深受大禦所賞識、将軍家信賴的狐狸，而且身上還長了銀毛哩！&rdquo 就在這時，柳生宗矩突然将手中的白扇放在榻楊米上&hellip&hellip &ldquo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教訓。
&rdquo &ldquo你真的明白了嗎？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爽朗地笑了起來： &ldquo那麼我們再回到原先的話題吧！既然你是将軍家的師範，那麼對於這次上京你有何指導呢？&rdquo &ldquo關於這一點，還需領教伊達的心法呢！&rdquo &ldquo真是狡猾的人！如果就這樣向你這位天下軍師低頭，那豈不是顯得我太軟弱了？不過，我還是必須向你道謝。
&rdquo &ldquo什麼？向我這隻小狐狸道謝？&rdquo &ldquo是啊！畢竟你救了我一條命。
如果下是你提醒我多加注意，那麼我就會對安藝方面放松戒心，以緻在京師面臨被狙擊的危險。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這五十萬石的封賞。
&rdquo 這時宗矩也已經回複到原先愉快的心情。
&ldquo那麼我老實告訴你吧！我認為福島根本不成問題。
&rdquo &ldquo哦，是嗎？&rdquo &ldquo在安藝刮起的反德川風，反而會吹倒安藝。
因此即使我宗矩親自出馬，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rdquo &ldquo原來如此！&rdquo &ldquo由於這次土井大炊頭推薦福島正則敍任參議，因此重臣們一定會進行廣島城的改建工作。
&rdquo 政宗不禁拍膝大叫。
如今伊達家和同族的成實正準備以地震為由，大肆改建城郭&hellip&hellip這也意味着，日本國内的大城，本身都有很多缺陷。
家康在世時由於考慮太多，因此衆人都不能專心地建造家康所讨厭的城郭。
從某一方面來說，豐太閣所建造的大坂城由於太過氣派，因而招緻大名們的觊觎，甚至造成了大坂城陷落的命運。
所以，既然幕府方面粗心大意地答應讓正則敍任參議，那麼這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絕對下能輕易放過。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改造城郭。
（原來這就是土井利勝的真正目的&hellip&hellip） 家康死去以後，天下再度陷於大亂&hellip&hellip客觀地說，這是戰國以來的一種常識。
&ldquo是嗎？安藝真的會因造城的事，而導緻反德川風日益增強嗎？&rdquo &ldquo是的。
不過對於這一點，柳生宗矩并不特别感到擔心。
事實上，我隻擔心将軍家和公家衆之間相處的情形。
不論如何，大禦所所制定的公家法度絕對必須遵守。
&rdquo &ldquo是的，這是最重要的。
&rdquo &ldquo因此必須借重智慧&hellip&hellip&rdquo 他的話尚未說完，政宗即輕聲制止道： &ldquo将軍家一定會借重你的智慧。
畢竟，目前他的身體并不太健康。
&rdquo &ldquo所以我更必須竭盡心力。
&rdquo &ldquo問題的症結在於他太過注重道義。
你不妨告訴将軍家，這次抵達京都以後，不論是對公家或大名們，他都可以随自己的意思去叱責他們&hellip&hellip&rdquo &ldquo随自己的意思去叱責&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完全不必有所顧慮，照自己的意思去叱責他們，我相信他們一定會乖乖地接受的。
一旦他們能夠乖乖地接受，那麼對将軍家而言就是最好的良藥。
&rdquo &ldquo的确如此！&rdquo &ldquo如果連京都都不能安撫好，那麼軟弱的将不隻是将軍家的身體，而是整個日本&hellip&hellip你就這麼告訴他吧！&rdquo &ldquo言之有理！&rdquo &ldquo不論将軍家如何嚴厲地叱責公卿衆和大名，土井、酒井三家、伊達、藤堂和你都會作為其後盾的。
&rdquo &ldquo話雖如此，但是他的個性&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别忘了還有一個三代将軍。
這是自大禦所以來，德川家與生俱來的工作。
萬一叱責過嚴而緻對方惱羞成怒，那麼可以效法大禦所的故智，讓将軍家宣布隐居，然後轉而扶助三代将軍，如此必然能夠使事情圓滿解決。
現在的将軍家必須仿效大禦所的作法，該叱責時就嚴厲地叱責對方才行。
你知道反德川風是從何處吹來的嗎&hellip&hellip？将軍家的過度軟弱，是導緻這場風暴的根源。
太過軟弱的人無法使人安心：一旦不能安心，則終必形成一種不信任感。
政治和兵法一樣，必須有強而有力的支柱，才能赢得衆人的信服。
因此，太平之世的安心，是絕對不會從屁道理中産生出來的。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我認為将軍家再怎麼嚴厲地叱責他人，也不至於過度，隻是他自己并沒有這種覺悟罷了。
事實上，不論他怎麼做，都不會有不良影響的。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目前最令将軍家感到憂心的，是公卿們違背了古老傳統，然而他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導正他們。
&rdquo &ldquo伊達大人所言甚是。
&rdquo &ldquo既然如此，将軍家就應該嚴厲地叱責公卿們，以免他們意圖利用将軍家軟弱的個性起而謀叛。
此外，為了讓公卿衆們真心服從大内，首先必須恢複舉辦大嘗會（天皇即位大祭）。
依我看來，這才是大家最重要的工作。
&rdquo &ldquo大嘗會&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自後柏原天皇以來，這項行事已經廢止了将近一百二十年。
唯有恢複舉辦這個堪稱大内規模最大的式典，大内才能成為萬民之親。
當朝臣不能善盡朝臣之禮、武士不能善盡職責時，就必須加以叱責&hellip&hellip如果他們不喜歡公家法度，那麼就可以利用舉辦大嘗會之際，引用公家法度來叱責他們。
愈是嚴厲叱責，愈能使大内和日本變得更好，同時也能使将軍家變得更有自信。
&rdquo 在說這番話的同時，政宗感覺到一股久未出現的熱血，再度奔竄於體内各處，使得他的全身又像年輕人般地開始沸騰起來。
真正具有叱責天下人之才幹者，除了自己以外别無他人&hellip&hellip一股強烈的自信自丹田湧現。
政宗重新調整呼吸，然後緩緩說道： &ldquo啊！我竟然對日本第一的軍師大人&hellip&hellip不，竟然對釋迦說法，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政治确實相當可怕，看來我也得多多注意身邊的人了。
不過，應該注意的并不隻是我而已，你也一樣。
&rdquo 言畢，政宗再次拍膝叫道： &ldquo你這隻老狐狸！居然連記号都改為二蓋笠。
&rdquo &ldquo哦，那又如何呢？&rdquo &ldquo少裝蒜了！你漂亮地解決了坂崎事件，又拒絕将軍加封&hellip&hellip如果是豐太閣的話，一定會先賞你十萬石，然而你卻巧妙地加以拒絕。
因為這麼一來，你就可以成為出世的大名。
不過，對於沒有戰争而感到失望的大名之旗本們，則感到十分不平、不滿。
於是便有人趁機煽動旗本，迫使你不得不遠離将軍的身邊。
換言之，你将從此失勢。
&rdquo &ldquo哦，誰會這麼做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裝蒜了，不用說也知道是土井大炊頭利勝。
&rdquo 政宗輕松地用白扇敲打榻榻米，而宗矩則雙肩顫抖，揚眉說道： &ldquo伊達大人，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說出來的。
雖然宗矩拒絕了将軍家自大和領地所分出來的五萬石封賞，但是卻接受了坂崎出羽所持的天下名槍、山姥的長矛。
究竟是要接受五萬石的封賞，或是接受武器呢？對我宗矩而言，這隻不過是表示武士的決心罷了，而你還要為此嘲笑我嗎？&rdquo 宗矩單膝跪在榻榻米上，語氣當中帶着騰騰的殺氣。
六 政宗的雙頰驟然緊繃。
&ldquo喔，你為這件事情感到生氣嗎？&rdquo &ldquo先父石舟齋曾經告訴過我，一旦有人敢卑視我的士道，就一定要立刻表示憤怒才行。
&rdquo &ldquo原來如此！既是柳生的家訓，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那麼你就生氣吧！&rdquo 政宗若無其事地凝視着天空。
&ldquo每個人都有無窮無盡的欲望，也許自己沒有注意到，但是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為自己打算，因此對任何人都必須抱持懷疑的态度&mdash&mdash這是我伊達的家訓。
當然，過度懷疑他人是非常愚蠢的事，但既然是家訓，我也隻好奉行到底喽！好，那麼你就生氣吧！你盡管生氣，因為我還是會繼續懷疑你的。
&rdquo 對政宗的話感到吃驚的，是和他一道前來的柳生權右衛門。
這兩個人一旦發生争吵，則後果将會不堪設想。
雖然兩人的聰明才智不相上下，但是自己現在吃的是伊達家的俸祿，如果眼睜睜地看着政宗被殺，那麼怎能符合士道呢？ &ldquo怎麼樣？柳生，你還在生氣嗎？&rdquo &ldquo叔父！&rdquo 權右衛門大叫： &ldquo請你你考慮一下我的立場！如果你要我默默地看着你殺了我的主人，那麼無異是要我權右衛門違背祖父的教訓。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麼樣？柳生。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家訓，都有他生存的意義。
但是，意義總是會有互相抵觸的時候，能夠加以區别才是真正的兵法，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這一次，那些剛從鄉下回來、行為放蕩的公卿們和一本正經的将軍家，必然會在大内内外發生沖突。
而避免雙方有人受傷、使事情圓滿落幕，不正是你的工作嗎？你是将軍家的師範，既是師範，就應該教導自己的弟子，對不對？&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此，我特意到這兒來提醒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教導将軍家了？畢竟，大内的家訓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是持續了數千年之久的家訓，絕對不容受到公卿們低劣智慧的影響。
如果不能巧妙地加以區别，那麼将軍家的遭遇将會和昔日的木曾義仲一樣。
萬一你的考慮太過輕率，則結果必将招緻失敗。
與此相比，你我之間的沖突根本不算什麼。
&rdquo 柳生宗矩置於膝上的雙拳不停地顫抖。
&ldquo不，你不必說誰勝誰敗&hellip&hellip我伊達政宗絕對不會夾着尾巴自你面前逃走。
你不但是深受大禦所賞識、将軍家信賴的狐狸，而且身上還長了銀毛哩！&rdquo 就在這時，柳生宗矩突然将手中的白扇放在榻楊米上&hellip&hellip &ldquo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教訓。
&rdquo &ldquo你真的明白了嗎？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爽朗地笑了起來： &ldquo那麼我們再回到原先的話題吧！既然你是将軍家的師範，那麼對於這次上京你有何指導呢？&rdquo &ldquo關於這一點，還需領教伊達的心法呢！&rdquo &ldquo真是狡猾的人！如果就這樣向你這位天下軍師低頭，那豈不是顯得我太軟弱了？不過，我還是必須向你道謝。
&rdquo &ldquo什麼？向我這隻小狐狸道謝？&rdquo &ldquo是啊！畢竟你救了我一條命。
如果下是你提醒我多加注意，那麼我就會對安藝方面放松戒心，以緻在京師面臨被狙擊的危險。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這五十萬石的封賞。
&rdquo 這時宗矩也已經回複到原先愉快的心情。
&ldquo那麼我老實告訴你吧！我認為福島根本不成問題。
&rdquo &ldquo哦，是嗎？&rdquo &ldquo在安藝刮起的反德川風，反而會吹倒安藝。
因此即使我宗矩親自出馬，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rdquo &ldquo原來如此！&rdquo &ldquo由於這次土井大炊頭推薦福島正則敍任參議，因此重臣們一定會進行廣島城的改建工作。
&rdquo 政宗不禁拍膝大叫。
如今伊達家和同族的成實正準備以地震為由，大肆改建城郭&hellip&hellip這也意味着，日本國内的大城，本身都有很多缺陷。
家康在世時由於考慮太多，因此衆人都不能專心地建造家康所讨厭的城郭。
從某一方面來說，豐太閣所建造的大坂城由於太過氣派，因而招緻大名們的觊觎，甚至造成了大坂城陷落的命運。
所以，既然幕府方面粗心大意地答應讓正則敍任參議，那麼這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絕對下能輕易放過。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改造城郭。
（原來這就是土井利勝的真正目的&hellip&hellip） 家康死去以後，天下再度陷於大亂&hellip&hellip客觀地說，這是戰國以來的一種常識。
&ldquo是嗎？安藝真的會因造城的事，而導緻反德川風日益增強嗎？&rdquo &ldquo是的。
不過對於這一點，柳生宗矩并不特别感到擔心。
事實上，我隻擔心将軍家和公家衆之間相處的情形。
不論如何，大禦所所制定的公家法度絕對必須遵守。
&rdquo &ldquo是的，這是最重要的。
&rdquo &ldquo因此必須借重智慧&hellip&hellip&rdquo 他的話尚未說完，政宗即輕聲制止道： &ldquo将軍家一定會借重你的智慧。
畢竟，目前他的身體并不太健康。
&rdquo &ldquo所以我更必須竭盡心力。
&rdquo &ldquo問題的症結在於他太過注重道義。
你不妨告訴将軍家，這次抵達京都以後，不論是對公家或大名們，他都可以随自己的意思去叱責他們&hellip&hellip&rdquo &ldquo随自己的意思去叱責&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完全不必有所顧慮，照自己的意思去叱責他們，我相信他們一定會乖乖地接受的。
一旦他們能夠乖乖地接受，那麼對将軍家而言就是最好的良藥。
&rdquo &ldquo的确如此！&rdquo &ldquo如果連京都都不能安撫好，那麼軟弱的将不隻是将軍家的身體，而是整個日本&hellip&hellip你就這麼告訴他吧！&rdquo &ldquo言之有理！&rdquo &ldquo不論将軍家如何嚴厲地叱責公卿衆和大名，土井、酒井三家、伊達、藤堂和你都會作為其後盾的。
&rdquo &ldquo話雖如此，但是他的個性&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别忘了還有一個三代将軍。
這是自大禦所以來，德川家與生俱來的工作。
萬一叱責過嚴而緻對方惱羞成怒，那麼可以效法大禦所的故智，讓将軍家宣布隐居，然後轉而扶助三代将軍，如此必然能夠使事情圓滿解決。
現在的将軍家必須仿效大禦所的作法，該叱責時就嚴厲地叱責對方才行。
你知道反德川風是從何處吹來的嗎&hellip&hellip？将軍家的過度軟弱，是導緻這場風暴的根源。
太過軟弱的人無法使人安心：一旦不能安心，則終必形成一種不信任感。
政治和兵法一樣，必須有強而有力的支柱，才能赢得衆人的信服。
因此，太平之世的安心，是絕對不會從屁道理中産生出來的。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我認為将軍家再怎麼嚴厲地叱責他人，也不至於過度，隻是他自己并沒有這種覺悟罷了。
事實上，不論他怎麼做，都不會有不良影響的。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目前最令将軍家感到憂心的，是公卿們違背了古老傳統，然而他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導正他們。
&rdquo &ldquo伊達大人所言甚是。
&rdquo &ldquo既然如此，将軍家就應該嚴厲地叱責公卿們，以免他們意圖利用将軍家軟弱的個性起而謀叛。
此外，為了讓公卿衆們真心服從大内，首先必須恢複舉辦大嘗會（天皇即位大祭）。
依我看來，這才是大家最重要的工作。
&rdquo &ldquo大嘗會&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
自後柏原天皇以來，這項行事已經廢止了将近一百二十年。
唯有恢複舉辦這個堪稱大内規模最大的式典，大内才能成為萬民之親。
當朝臣不能善盡朝臣之禮、武士不能善盡職責時，就必須加以叱責&hellip&hellip如果他們不喜歡公家法度，那麼就可以利用舉辦大嘗會之際，引用公家法度來叱責他們。
愈是嚴厲叱責，愈能使大内和日本變得更好，同時也能使将軍家變得更有自信。
&rdquo 在說這番話的同時，政宗感覺到一股久未出現的熱血，再度奔竄於體内各處，使得他的全身又像年輕人般地開始沸騰起來。
真正具有叱責天下人之才幹者，除了自己以外别無他人&hellip&hellip一股強烈的自信自丹田湧現。
政宗重新調整呼吸，然後緩緩說道： &ldquo啊！我竟然對日本第一的軍師大人&hellip&hellip不，竟然對釋迦說法，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