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獨眼關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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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成為相馬氏的座上客。
&ldquo怎麼樣？政景！我早就說過，凡事不宜太早下斷言。
事實上，人類根本沒有技窮這回事，但是因為人們心裡自覺技窮，所以反而真的技窮了。
這次的事便是最好的證明，你要好奸地記住。
&rdquo 平常政宗是絕不輕易說出這番話的。
但由于近來家康老是把他當自己孩子看待，使得政宗相當懊惱，因而不知不覺地産生了反叛的心理。
（那位老太爺&hellip&hellip） 家康凡事都計劃得十分周密，以緻政宗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場戰争事實上并非和上杉之戰，而是和那位老太爺之間的作戰。
） 當天夜裡，相馬義胤特地下令加強警戒。
除了在濱街道的出入口加派人手守衛之外，城内更是燈火通明，而且終夜不熄。
反之，政宗下榻之處卻沒有半點燈火，似乎每個人都已安心地入睡了。
不久之後義胤終于按捺不住，于是特地命人放出兩匹駿馬，在政宗的住處不斷地來回奔馳。
政宗終于不堪其擾而披衣起身，并且命小童點上燈火。
&ldquo是相馬家的人嗎？&rdquo 他對着聞暗的屋外淡然問道。
&ldquo請不要在此制造噪音，我和侍從們都已經疲憊不堪，請給我們适度的安靜，讓我們好好地休息一晚。
&rdquo 話剛說完，他又立刻轉身入睡了。
由此看來，政宗對于上杉家的勢力根本毫不畏懼。
更何況他連直江山城守的詭計都能一眼看清，遑論是小小的相馬義胤了。
真正令他介意的，是家康的存在。
想到他那張無比醜陋的臉孔、長而肥厚的大耳、四周滿布皺紋的巨眼&hellip&hellip政宗就覺得心情非常沉重。
當然，最令政宗無法釋懷的，還是在于他根本無法洞悉家康的想法。
（這位老太爺究竟準備花幾天的時間來處理石田三成呢？） 事實上，這将是政宗在明日進入領國後的計劃基準&hellip&hellip 成為宿敵相馬義胤之座上客的伊達政宗，躺在床上不停地思索着&hellip&hellip 八 人類隻要一出現弱點，往往就會被他人乘虛而入。
以秀吉為例，也不可避免地在晚年出現了弱點，那就是關白秀次與秀賴的對立。
有了這次緻命的打擊之後，豐家當然不可能繼續掌握天下。
政宗對此非常了解。
不論是家康或三成、上杉獲勝，秀賴及其身邊的人都不可能再維持一年的。
三成的忠誠隻是一種假象，事實上他是假借秀吉的恩義來哄騙這對母子：至于上杉，則是利用其被趕出越後的憤怒。
翌日（十二日）一早，政宗終于優哉遊哉地進入了名取郡的北目城。
北目距今仙台不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政宗有意将根據地由不遠處的岩出山移到此地。
&ldquo這次的戰争就由此地開始吧！&rdquo 于是他召集重臣來到北目城，展開歸國以後的第一次作戰會議。
&ldquo怎麼樣？上杉領内的百姓們是否都擁有火槍呢？&rdquo &ldquo是的，他們擁有為數衆多的火槍，而且非常小心地不被上杉勢察覺。
事實上，各個重要地點的指揮者，都擁有三～五梃火槍，并負責暗中分發出去。
&rdquo &ldquo很好！費盡心力買回來的火槍，絕對下能輕易地浪費掉。
我想，剛到這個領地不久的上杉軍，可能還不知道此地的土民兵持有火槍一事。
總之，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戰役。
我們必須在最初的一戰就讓家康吓破膽，否則往後根本不可能成功。
&rdquo &ldquo殿下！&rdquo 片倉景綱在一旁扯扯政宗的衣袖。
&ldquo不是家康，是景勝！&rdquo &ldquo噢，對，對！&rdquo 政宗不禁搖頭苦笑。
&ldquo你瞧，我都忘了家康是内府的名字，而我們的對手是景勝、景勝！為了吓破景勝的膽子，我決定首先攻打白石城。
有關白石城的事，你們都調查過了嗎？&rdquo &ldquo是的！由于城主甘糟備後景繼已被召往米澤，因此目前城中由大畑吉兵衛負責守城。
&rdquo &ldquo管他是大畑或小畑，總之這次就以白石為主要目标，快把我的意思告訴那些土民吧！&rdquo 政宗對于煽動和驅使土民兵的技巧十分高超，當世可謂無人能出其右。
在決定以白石城作為第一攻擊目标之後，政宗即刻下令士兵們加強守城的工作。
當然，他知道上杉勢在得知此一消息之後，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自米澤派兵來此支援。
流傳于街頭巷尾之間的傳聞，必然會傳進直江山城守的耳中。
如此一來，便産生了出乎政宗意料之外的效果。
奉命自米澤率領兩百多名援軍前往白石城的将領鹿木田助右衛門，在即将抵達目的地時，突然在五賀村遭到伏兵襲擊，結果不但全軍覆沒，甚至連其首級也被割下。
根據事後的調查，發起這次襲擊行動的是刈田郡小原的土民兵，總數隻有二十餘人，隻擁有兩梃火槍。
在政宗所散布的謠言之驅使下，他們終于挺身與上杉軍對抗到底。
&ldquo怎麼可以讓援軍進入城中呢？&rdquo 于是他們仗着熟悉地理位置之便，事先在途中設下埋伏，等着對當地地形并不熟悉的上杉勢自投羅網。
當時響應政宗的呼籲，争相前來請命殺敵的土民兵很多，其中以伊賀、甲賀、吉野及梆生谷等地的勢力較為強大，不過奧州的土民兵實力并不輸給他們。
戰火尚未正式點燃，就已取得敵将的首級送往北目城去。
稍息傳出之後，城内的士氣為之大振。
于是政宗當即決定多給他們六梃火槍，然後命其固守城堡。
不久之後，渡濑村的百姓們也割下了二十幾名上杉士兵的首級送到政宗面前來。
當政宗的士兵了解到在敵軍領内的土民大半是伊達的同志後，信心也就相對地增加了。
這時的家康，正默默地在江戶城内觀察近畿及會津情勢的發展。
七月二十一日，家康終于由江戶城出發前往會津，當晚并在武藏的鸠谷住了一夜。
就在這時，響應呼籲而崛起的毛利輝元，也率兵攻進了大阪城的西之丸。
至于西軍，則配合其行動包圍了留守的鳥居元忠，而戰争的火苗乃就此點燃。
不過，此一消息尚未傳到家康的耳中。
事實上，家康本身并不希望率領大軍前往會津。
而他所擔心的，則是伏見陷落後諸将的向背。
一旦伏見城陷落了，則随着家康出征的諸大名之妻孥，必将淪為敵軍的人質。
當出征的大名們得知妻子成為敵軍的人質之後，會有多少人叛離德川而投向三成的陣營呢？ 家康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因此有意率兵回去攻打敵人。
至于上杉的事情，則隻要交由伊達政宗和自己的兒子結城秀康就可以了。
家康認為，政宗可以負責攻打上杉的北翼，而秀康則在宇都宮壓制南方的勢力。
更何況，征伐石田比征伐上杉重要&hellip&hellip 正因為心中有此打算，因此家康于二十二日早晨在鸠谷醒來時，今井宗薰早已奉召前來。
&ldquo你的心情似乎很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必客套！快告訴我奧州的情勢如何&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正準備告訴你呢！伊達家的勢力根深柢固，着實令人感到吃驚。
&rdquo &ldquo哦？政宗的勢力還是很強大嗎？&rdquo &ldquo他的勢力不但強大，而且領民們都對他十分信服。
如今白石城已經攻陷，并取得敵軍的首級七百個。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之後，直江山城一定會非常驚訝！因此，當他知道将軍也親自率兵出征時，必然會将主力沿着街道布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這麼說來宇都宮可以交給秀康喽？&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連忙命柳生又右衛門取來紙筆。
&ldquo宗薰！這次不是口頭約定，你把這個交給政宗。
&rdquo &ldquo為什麼要寫信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用白紙黑字寫清楚，政宗會聽我的話嗎？而且這封信一定會令他非常高興。
&rdquo &ldquo啊！這是贈給他一百萬石的文件。
&rdquo &ldquo是的。
我要讓他知道，我已經承認了我們之間的口頭約定，将刈田、伊達、信夫、二本松、鹽田、田村、長井&hellip&hellip等舊領地還給他，總共約一百萬石。
但是，我要你轉告他，這次的事情還要請他多多幫忙。
&rdquo &ldquo遵命！&rdquo 宗薰低下頭來。
他知道政宗即使得知此事，也不會表示感謝。
&ldquo宗薰，這次我肯立下文件，就可證明我并不是在說謊。
我相信這麼一來，政宗必然會乖乖地為我賣命了。
&rdquo &ldquo你想我能平安無事地潛入北目城嗎？&rdquo &ldquo那當然！我們有船、有鹽，必要時甚至還可以使用火槍，更何況商人的智慧是敵人所無法預知的。
現在你趕快把這個帶回去，讓少将高興一下吧！&rdquo 在當時，奧州之地仍未學得制鹽法。
至于政宗由赤穗處學得此法，則是在這次戰役之後，也就是移居仙台時學得的。
宗薰用船将鹽運至石卷，克盡其神出鬼沒的軍監之職。
然而，所謂讓政宗高興的二百萬石之領地文件，在戰後并未依約實現。
政宗的懊惱可想而知。
事實上，這也是導緻政宗始終無法與家康相處融洽的原因。
對政宗而言，這是一次大失敗&hellip&hellip 宗薰自家康的營地告退之後，随即來到白石城見政宗。
&ldquo你不覺得我們太早獲勝了嗎？小十郎。
&rdquo 政宗一邊用早餐，一邊對陪在身旁的片倉景綱說道。
&ldquo此話怎講？&rdquo &ldquo如今老太爺一定會認為我軍的勢力太強，因而擔心一待這裡的戰事平定之後，我軍會轉而朝西進發。
&rdquo &ldquo那有什麼不好嗎？&rdquo &ldquo不！實在可恨！内府大人居然把我視為一般的年輕人，殊不知我對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一清二楚呢！&rdquo &ldquo的确如此！&rdquo &ldquo你知道嗎？小十郎！内府大人的肚子裡裝的可全都是作戰的計劃喔！&rdquo &ldquo他的年紀比殿下還大，而且大勢已定，天下肯定非他莫屬，為什麼他還要如此急躁呢？事實上，他應該擔心的，是可能由其背後發動奇襲的上杉才對！&rdquo 政宗默默地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闆。
不論自己如何努力，獲得收獲的永遠都是家康一人&hellip&hellip想到這裡，政宗内心的護恨又再度興起。
總之，兩雄對抗的形式早巳在此時默默形成。
正當政宗為家康的作風感到生氣時，原田甲斐進來了。
&ldquo殿下，你認識狹川新三郎這個人嗎？他說他帶來一個殿下正在等待的人前來，你要立刻見他嗎？&rdquo &ldquo什麼？狹川新三郎&hellip&hellip&rdquo政宗側頭想了好一會兒，&ldquo笨蛋！他是帶藤五郎&hellip&hellip不，成實來了，還不快點請他進來！不、不、不！還是我自己去好了。
&rdquo 政宗興奮地站了起來。
&ldquo怎麼樣？政景！我早就說過，凡事不宜太早下斷言。
事實上，人類根本沒有技窮這回事，但是因為人們心裡自覺技窮，所以反而真的技窮了。
這次的事便是最好的證明，你要好奸地記住。
&rdquo 平常政宗是絕不輕易說出這番話的。
但由于近來家康老是把他當自己孩子看待，使得政宗相當懊惱，因而不知不覺地産生了反叛的心理。
（那位老太爺&hellip&hellip） 家康凡事都計劃得十分周密，以緻政宗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這場戰争事實上并非和上杉之戰，而是和那位老太爺之間的作戰。
） 當天夜裡，相馬義胤特地下令加強警戒。
除了在濱街道的出入口加派人手守衛之外，城内更是燈火通明，而且終夜不熄。
反之，政宗下榻之處卻沒有半點燈火，似乎每個人都已安心地入睡了。
不久之後義胤終于按捺不住，于是特地命人放出兩匹駿馬，在政宗的住處不斷地來回奔馳。
政宗終于不堪其擾而披衣起身，并且命小童點上燈火。
&ldquo是相馬家的人嗎？&rdquo 他對着聞暗的屋外淡然問道。
&ldquo請不要在此制造噪音，我和侍從們都已經疲憊不堪，請給我們适度的安靜，讓我們好好地休息一晚。
&rdquo 話剛說完，他又立刻轉身入睡了。
由此看來，政宗對于上杉家的勢力根本毫不畏懼。
更何況他連直江山城守的詭計都能一眼看清，遑論是小小的相馬義胤了。
真正令他介意的，是家康的存在。
想到他那張無比醜陋的臉孔、長而肥厚的大耳、四周滿布皺紋的巨眼&hellip&hellip政宗就覺得心情非常沉重。
當然，最令政宗無法釋懷的，還是在于他根本無法洞悉家康的想法。
（這位老太爺究竟準備花幾天的時間來處理石田三成呢？） 事實上，這将是政宗在明日進入領國後的計劃基準&hellip&hellip 成為宿敵相馬義胤之座上客的伊達政宗，躺在床上不停地思索着&hellip&hellip 八 人類隻要一出現弱點，往往就會被他人乘虛而入。
以秀吉為例，也不可避免地在晚年出現了弱點，那就是關白秀次與秀賴的對立。
有了這次緻命的打擊之後，豐家當然不可能繼續掌握天下。
政宗對此非常了解。
不論是家康或三成、上杉獲勝，秀賴及其身邊的人都不可能再維持一年的。
三成的忠誠隻是一種假象，事實上他是假借秀吉的恩義來哄騙這對母子：至于上杉，則是利用其被趕出越後的憤怒。
翌日（十二日）一早，政宗終于優哉遊哉地進入了名取郡的北目城。
北目距今仙台不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政宗有意将根據地由不遠處的岩出山移到此地。
&ldquo這次的戰争就由此地開始吧！&rdquo 于是他召集重臣來到北目城，展開歸國以後的第一次作戰會議。
&ldquo怎麼樣？上杉領内的百姓們是否都擁有火槍呢？&rdquo &ldquo是的，他們擁有為數衆多的火槍，而且非常小心地不被上杉勢察覺。
事實上，各個重要地點的指揮者，都擁有三～五梃火槍，并負責暗中分發出去。
&rdquo &ldquo很好！費盡心力買回來的火槍，絕對下能輕易地浪費掉。
我想，剛到這個領地不久的上杉軍，可能還不知道此地的土民兵持有火槍一事。
總之，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戰役。
我們必須在最初的一戰就讓家康吓破膽，否則往後根本不可能成功。
&rdquo &ldquo殿下！&rdquo 片倉景綱在一旁扯扯政宗的衣袖。
&ldquo不是家康，是景勝！&rdquo &ldquo噢，對，對！&rdquo 政宗不禁搖頭苦笑。
&ldquo你瞧，我都忘了家康是内府的名字，而我們的對手是景勝、景勝！為了吓破景勝的膽子，我決定首先攻打白石城。
有關白石城的事，你們都調查過了嗎？&rdquo &ldquo是的！由于城主甘糟備後景繼已被召往米澤，因此目前城中由大畑吉兵衛負責守城。
&rdquo &ldquo管他是大畑或小畑，總之這次就以白石為主要目标，快把我的意思告訴那些土民吧！&rdquo 政宗對于煽動和驅使土民兵的技巧十分高超，當世可謂無人能出其右。
在決定以白石城作為第一攻擊目标之後，政宗即刻下令士兵們加強守城的工作。
當然，他知道上杉勢在得知此一消息之後，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自米澤派兵來此支援。
流傳于街頭巷尾之間的傳聞，必然會傳進直江山城守的耳中。
如此一來，便産生了出乎政宗意料之外的效果。
奉命自米澤率領兩百多名援軍前往白石城的将領鹿木田助右衛門，在即将抵達目的地時，突然在五賀村遭到伏兵襲擊，結果不但全軍覆沒，甚至連其首級也被割下。
根據事後的調查，發起這次襲擊行動的是刈田郡小原的土民兵，總數隻有二十餘人，隻擁有兩梃火槍。
在政宗所散布的謠言之驅使下，他們終于挺身與上杉軍對抗到底。
&ldquo怎麼可以讓援軍進入城中呢？&rdquo 于是他們仗着熟悉地理位置之便，事先在途中設下埋伏，等着對當地地形并不熟悉的上杉勢自投羅網。
當時響應政宗的呼籲，争相前來請命殺敵的土民兵很多，其中以伊賀、甲賀、吉野及梆生谷等地的勢力較為強大，不過奧州的土民兵實力并不輸給他們。
戰火尚未正式點燃，就已取得敵将的首級送往北目城去。
稍息傳出之後，城内的士氣為之大振。
于是政宗當即決定多給他們六梃火槍，然後命其固守城堡。
不久之後，渡濑村的百姓們也割下了二十幾名上杉士兵的首級送到政宗面前來。
當政宗的士兵了解到在敵軍領内的土民大半是伊達的同志後，信心也就相對地增加了。
這時的家康，正默默地在江戶城内觀察近畿及會津情勢的發展。
七月二十一日，家康終于由江戶城出發前往會津，當晚并在武藏的鸠谷住了一夜。
就在這時，響應呼籲而崛起的毛利輝元，也率兵攻進了大阪城的西之丸。
至于西軍，則配合其行動包圍了留守的鳥居元忠，而戰争的火苗乃就此點燃。
不過，此一消息尚未傳到家康的耳中。
事實上，家康本身并不希望率領大軍前往會津。
而他所擔心的，則是伏見陷落後諸将的向背。
一旦伏見城陷落了，則随着家康出征的諸大名之妻孥，必将淪為敵軍的人質。
當出征的大名們得知妻子成為敵軍的人質之後，會有多少人叛離德川而投向三成的陣營呢？ 家康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因此有意率兵回去攻打敵人。
至于上杉的事情，則隻要交由伊達政宗和自己的兒子結城秀康就可以了。
家康認為，政宗可以負責攻打上杉的北翼，而秀康則在宇都宮壓制南方的勢力。
更何況，征伐石田比征伐上杉重要&hellip&hellip 正因為心中有此打算，因此家康于二十二日早晨在鸠谷醒來時，今井宗薰早已奉召前來。
&ldquo你的心情似乎很好&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必客套！快告訴我奧州的情勢如何&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正準備告訴你呢！伊達家的勢力根深柢固，着實令人感到吃驚。
&rdquo &ldquo哦？政宗的勢力還是很強大嗎？&rdquo &ldquo他的勢力不但強大，而且領民們都對他十分信服。
如今白石城已經攻陷，并取得敵軍的首級七百個。
這個消息一旦傳出之後，直江山城一定會非常驚訝！因此，當他知道将軍也親自率兵出征時，必然會将主力沿着街道布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這麼說來宇都宮可以交給秀康喽？&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連忙命柳生又右衛門取來紙筆。
&ldquo宗薰！這次不是口頭約定，你把這個交給政宗。
&rdquo &ldquo為什麼要寫信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用白紙黑字寫清楚，政宗會聽我的話嗎？而且這封信一定會令他非常高興。
&rdquo &ldquo啊！這是贈給他一百萬石的文件。
&rdquo &ldquo是的。
我要讓他知道，我已經承認了我們之間的口頭約定，将刈田、伊達、信夫、二本松、鹽田、田村、長井&hellip&hellip等舊領地還給他，總共約一百萬石。
但是，我要你轉告他，這次的事情還要請他多多幫忙。
&rdquo &ldquo遵命！&rdquo 宗薰低下頭來。
他知道政宗即使得知此事，也不會表示感謝。
&ldquo宗薰，這次我肯立下文件，就可證明我并不是在說謊。
我相信這麼一來，政宗必然會乖乖地為我賣命了。
&rdquo &ldquo你想我能平安無事地潛入北目城嗎？&rdquo &ldquo那當然！我們有船、有鹽，必要時甚至還可以使用火槍，更何況商人的智慧是敵人所無法預知的。
現在你趕快把這個帶回去，讓少将高興一下吧！&rdquo 在當時，奧州之地仍未學得制鹽法。
至于政宗由赤穗處學得此法，則是在這次戰役之後，也就是移居仙台時學得的。
宗薰用船将鹽運至石卷，克盡其神出鬼沒的軍監之職。
然而，所謂讓政宗高興的二百萬石之領地文件，在戰後并未依約實現。
政宗的懊惱可想而知。
事實上，這也是導緻政宗始終無法與家康相處融洽的原因。
對政宗而言，這是一次大失敗&hellip&hellip 宗薰自家康的營地告退之後，随即來到白石城見政宗。
&ldquo你不覺得我們太早獲勝了嗎？小十郎。
&rdquo 政宗一邊用早餐，一邊對陪在身旁的片倉景綱說道。
&ldquo此話怎講？&rdquo &ldquo如今老太爺一定會認為我軍的勢力太強，因而擔心一待這裡的戰事平定之後，我軍會轉而朝西進發。
&rdquo &ldquo那有什麼不好嗎？&rdquo &ldquo不！實在可恨！内府大人居然把我視為一般的年輕人，殊不知我對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一清二楚呢！&rdquo &ldquo的确如此！&rdquo &ldquo你知道嗎？小十郎！内府大人的肚子裡裝的可全都是作戰的計劃喔！&rdquo &ldquo他的年紀比殿下還大，而且大勢已定，天下肯定非他莫屬，為什麼他還要如此急躁呢？事實上，他應該擔心的，是可能由其背後發動奇襲的上杉才對！&rdquo 政宗默默地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闆。
不論自己如何努力，獲得收獲的永遠都是家康一人&hellip&hellip想到這裡，政宗内心的護恨又再度興起。
總之，兩雄對抗的形式早巳在此時默默形成。
正當政宗為家康的作風感到生氣時，原田甲斐進來了。
&ldquo殿下，你認識狹川新三郎這個人嗎？他說他帶來一個殿下正在等待的人前來，你要立刻見他嗎？&rdquo &ldquo什麼？狹川新三郎&hellip&hellip&rdquo政宗側頭想了好一會兒，&ldquo笨蛋！他是帶藤五郎&hellip&hellip不，成實來了，還不快點請他進來！不、不、不！還是我自己去好了。
&rdquo 政宗興奮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