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蛟龍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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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抓起來斬首示衆。
&rdquo 在狂亂的狀态下，秀吉很可能會做出此一決定，因此虎哉禅師才會希望政宗趕快出發。
雖然政宗也了解這一點，但是這并不能減輕他内心的焦慮。
八月十二日當天，在京内百姓仍然對三條河原的處刑聞之色變之際，政宗終于抵達京城。
而他第一個拜訪的對象，卻是施藥院全宗。
盡管已經到了京城，但是政宗卻依然腦中一片空白。
他不了解對方到底有何打算，也找不到任何門路可以打通關節，因此根本無法想出能夠有效消弭禍源的對策&hellip&hellip 三 &ldquo咦，你到得很早嘛！&rdquo 施藥院全宗以無比驚訝的表情迎接政宗。
原先他以為政宗抵京的日子，最快也要在八月二十日以後。
&ldquo相信你也已經聽到外界的傳言了。
哎！謠言真是可怕。
先是有人說關白的謀叛與你有關&hellip&hellip如今卻愈傳愈可怕了。
&rdquo &ldquo哦？到底變成什麼情形呢？&rdquo &ldquo大家都說，真正主張謀叛的，其實是你本人，認為是你趁機煽動因為阿拾出生而心情郁悶的關白。
&rdquo &ldquo哼！真是一派胡言。
那麼，太閣殿下也如此認為嗎？&rdquo &ldquo雖然這個傳言過于誇大，但是你該知道關白并不是一個非常賢明的人&hellip&hellip&rdquo 全宗禀性善良，而且一向都非常照顧政宗。
然而，政宗卻從全宗的話裡，知道對方的計劃果然設想得十分周密。
如此完善的心理作戰，是政宗從未遭遇過的。
所有能夠證明自己無辜的證據，都被對方堵死了。
更可怕的是，對方不但完全掌握了太閣在人性上的優點、弱點及骨肉親情等感情的發展經過，而且巧妙地将其融入陷阱當中，使得政宗根本毫無反擊的餘地。
太閣認為自己的外甥雖然愚蠢，但是卻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
更何況，秀次的生母日秀是他唯一還在人世的親姊姊。
因此秀吉告訴其姊： &ldquo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他。
&rdquo 而這也正是秀吉本人的想法。
秀吉在某些地方和信長極為類似，雖然處事果斷、殘酷，但基本上仍不失為一個善良而富有人情味的人：雖然在戰場上殺人如麻，但是卻從來不恨人，故可以說是一個充滿矛盾組合的戰國英雄。
正因為他的性格鮮明，所以很容易為人所掌握，并且針對其特點設計了這項陰謀。
籌劃這項陰謀的主角，當然就是石田治部少輔。
不過，除了治部以外，還有誰會欺騙秀吉呢&hellip&hellip？ （一定還有其他實力強大的人與治部聯手&hellip&hellip） 政宗首先将母親保春院和粟野木工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施藥院全宗。
木工助是父親輝宗特地為政宗之弟小次郎聘請來的師父，後來由于身為母親的保春院偏愛小次郎，因此他也加入了毒殺政宗的計劃。
事發之後，木工助遭政宗驅逐出境，于是輾轉投入關白的門下，并且決心痛改前非。
關白深知其内心的悔恨，因此特地居中斡旋，希望政宗答應讓他重回伊達門下。
&ldquo隻是如此而已！我敢向天地神明發誓，除了這件事情以外，我和關白絕對沒有任何牽連。
&rdquo 依目前的情形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盡快找到一些知己，因此這時政宗的語氣格外地認真、誠懇。
聽完政宗的敍述之後，施藥院不覺長歎一聲。
&ldquo原來如此，我完全了解了。
不過，你還是很難洗脫謀叛的嫌疑。
&rdquo &ldquo謀叛的嫌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太閣殿下認為，除了粟野事件之外，一定還有其他因素促使你計劃此一陰謀。
&rdquo &ldquo是誰在旁蠱惑他的呢？&rdquo &ldquo當然是澱夫人喽！&rdquo &ldquo哦？太閣怎麼會相信澱夫人所說的話呢？&rdquo &ldquo那是因為太閣殿下深信，自從當初他将蒲生封于會津之後，你就一直懷恨在心&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麼又會扯上會津的幽靈問題呢？&rdquo &ldquo為什麼不呢？他們認為，你必然會找機會一吐胸中的悶氣&hellip&hellip因此這段期間你所遭遇的一連串事情，都被聯想成别有用心。
比方說，他們一直認為當初是你和母親保春院合謀，聯手殺害了弟弟小次郎&hellip&hellip&rdquo &ldquo等等！你是說，他們認為我和母親聯手殺死弟弟&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啊！因為令弟對太閣心悅誠服，極力主張要追随殿下，所以你和令堂便聯手殺死了他。
&rdquo 政宗不禁啞然。
&ldquo這麼說來，他們認為木工助是幫助我和母親殺死小次郎的共犯喽？&rdquo &ldquo或許是吧？畢竟，伊達大人的才智之高，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你行事向來周密，甚至連花押上都會穿上針孔&hellip&hellip因此在殺死小次郎後，不論是驅逐木工助或讓母親逃回最上家，全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真正的目的則是要使木工助潛伏在關白的身邊。
換言之，你故意在關白身旁安置了一名親信，藉着朝夕相處的機會，鼓動關白起而謀叛。
&rdquo 政宗閉上雙眼，兩手用力地緊握住。
對方的陷阱設想得如此周密，甚至連政宗都自歎弗如。
&ldquo除此之外，還有别的事呢！&rdquo 全宗以同情的口吻說道： &ldquo阿拾的誕生，正好讓你趁機鼓動已經陷于狂亂的關白起兵謀叛&hellip&hellip證據之一，便是伊達大人曾經在某個狩獵場上與關白殿下密談。
此外，據說石川五右衛門也曾經和伊達大人有所交涉。
&rdquo &ldquo什麼？連石川五右衛門這個盜賊也被當作證人？&rdquo &ldquo是的。
據說在你的精心策劃之下，五右衛門乃奉了關白之命，潛伏在伏見城内搜集情報。
&rdquo &ldquo哼！太閣殿下相信他們的說辭嗎&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是澱夫人說的，太閣當然深信不疑。
&rdquo &ldquo那麼，到底是哪個家夥讓澱夫人相信這種說法的呢？&rdquo &ldquo我不說相信你也應該知道。
總之，這是一個精心設置的陷阱，恐怕你是很難解釋得清了。
&rdquo &ldquo你對政宗的關愛，令我十分感激。
不過，今天的談話絕對不能傳入秀吉殿下的耳中&hellip&hellip嗯，看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rdquo 在與全宗會談之後，政宗深覺若非自己太過粗心大意，也不緻使事情演變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所有被對方用來誣陷自己的人證，如秀次、五右衛門、小次郎及蒲生氏鄉，都已經不在人世，使得政宗根本無從辯起。
當然，現在若是再随意妄動，則無疑是給對方攻擊自己的機會。
&ldquo就這麼辦吧！請你告訴太閣殿下，就說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京師之後，特地來到你的府邸，向你表明内心的惶恐，并且希望獲得殿下的諒解。
&rdquo &ldquo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見殿下。
&rdquo &ldquo此外，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能否請你派人将留在聚樂第府中的留守政景找來呢？&rdquo &ldquo沒問題，我立刻就派人去。
不過，對于家中一統的問題，你是不是有所計劃呢？&rdquo 說到這裡，全宗突然壓低了聲音： &ldquo不如這樣吧？你不妨将家督之職讓給兵五郎，然後向殿下表示有意隐居。
&rdquo &ldquo這件事等我見到政景以後&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着實委決不下。
事實上，全宗根本不了解他内心的想法。
（我這奧州第一的食人虎，真的就這樣被石田鎖得死死的嗎？&hellip&hellip） 四 全宗之所以建議政宗隐居起來，是因為他認為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救得了政宗。
然而，貓夫人所生的兵五郎，目前實歲也隻不過是個四歲幾個月大的幼兒罷了&hellip&hellip （畢竟，關白一家人的遭遇，未必就會發生在我的身上&hellip&hellip） 一般而言，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外兩種。
一種是鼓起勇氣斬除禍根，另外一種則是抽絲剝繭，對所有的疑問耐心地一一加以解答。
然而，依目前的情況來說，兩者的通路都已被對方堵死，根本無法采用。
即使真的派人前去刺殺石田三成，根絕促使澱夫人傳話的根源，卻可能導緻反效果。
&ldquo事實真是如此嗎？&rdquo 結果反而加深了秀吉的疑念。
另一方面，如果想要采取抽絲剝繭的方法，則苦于沒有充裕的時間。
令人擔心的是，一旦這個問題延宕過久，則太閣甚至可能連自己的胞姐都會斬殺，更何況是政宗一家呢？ &ldquo連關白都殺了，政宗有什麼舍不得的呢？&rdquo 如此一來，愛夫人、貓夫人、兵五郎和五郎八姬等人，就會遭到和關白的妻子們相同的命運。
事實上，這個陰謀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置政宗一家人于死地。
在全宗的通知下，留守政景匆匆趕到。
當政宗看到叔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隻得勉強一笑。
&ldquo政景，人生真是到處都布滿了陷阱啊！&rdquo &ldquo殿下！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啊？&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放心吧！政宗生來就是一副不死之身，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烹醢的。
&rdquo &ldquo這我當然知道。
就我所知，如今甚至連一向和治部少輔關系良好的前田玄以，也對伊達家抱持同情的态度。
&rdquo &ldquo你看，如此一來我們不就可以打開一條活路了嗎？明天一早，你先到伏見城的官邸去見德川大人吧！&rdquo &ldquo拜見德川大人？殿下你的意思是要依靠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依靠&hellip&hellip我才不會去依靠他呢！&rdquo 政宗大聲說道： &ldquo我伊達政宗即使身逢災難，也不會去依靠神佛或其他人，這一點你不要忘了。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那麼，我該對德川大人說些什麼呢？&rdquo &ldquo我之所以派你前去和德川大人交涉，就是要你告訴他，石田三成已在伊達家最重要的生命之井當中，丢下了一塊巨石堵住泉水湧出的出口，以緻我們面臨無水可暍的窘境。
&rdquo &ldquo無水可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
&rdquo 在狂亂的狀态下，秀吉很可能會做出此一決定，因此虎哉禅師才會希望政宗趕快出發。
雖然政宗也了解這一點，但是這并不能減輕他内心的焦慮。
八月十二日當天，在京内百姓仍然對三條河原的處刑聞之色變之際，政宗終于抵達京城。
而他第一個拜訪的對象，卻是施藥院全宗。
盡管已經到了京城，但是政宗卻依然腦中一片空白。
他不了解對方到底有何打算，也找不到任何門路可以打通關節，因此根本無法想出能夠有效消弭禍源的對策&hellip&hellip 三 &ldquo咦，你到得很早嘛！&rdquo 施藥院全宗以無比驚訝的表情迎接政宗。
原先他以為政宗抵京的日子，最快也要在八月二十日以後。
&ldquo相信你也已經聽到外界的傳言了。
哎！謠言真是可怕。
先是有人說關白的謀叛與你有關&hellip&hellip如今卻愈傳愈可怕了。
&rdquo &ldquo哦？到底變成什麼情形呢？&rdquo &ldquo大家都說，真正主張謀叛的，其實是你本人，認為是你趁機煽動因為阿拾出生而心情郁悶的關白。
&rdquo &ldquo哼！真是一派胡言。
那麼，太閣殿下也如此認為嗎？&rdquo &ldquo雖然這個傳言過于誇大，但是你該知道關白并不是一個非常賢明的人&hellip&hellip&rdquo 全宗禀性善良，而且一向都非常照顧政宗。
然而，政宗卻從全宗的話裡，知道對方的計劃果然設想得十分周密。
如此完善的心理作戰，是政宗從未遭遇過的。
所有能夠證明自己無辜的證據，都被對方堵死了。
更可怕的是，對方不但完全掌握了太閣在人性上的優點、弱點及骨肉親情等感情的發展經過，而且巧妙地将其融入陷阱當中，使得政宗根本毫無反擊的餘地。
太閣認為自己的外甥雖然愚蠢，但是卻絕對不可能背叛自己。
更何況，秀次的生母日秀是他唯一還在人世的親姊姊。
因此秀吉告訴其姊： &ldquo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慫恿他。
&rdquo 而這也正是秀吉本人的想法。
秀吉在某些地方和信長極為類似，雖然處事果斷、殘酷，但基本上仍不失為一個善良而富有人情味的人：雖然在戰場上殺人如麻，但是卻從來不恨人，故可以說是一個充滿矛盾組合的戰國英雄。
正因為他的性格鮮明，所以很容易為人所掌握，并且針對其特點設計了這項陰謀。
籌劃這項陰謀的主角，當然就是石田治部少輔。
不過，除了治部以外，還有誰會欺騙秀吉呢&hellip&hellip？ （一定還有其他實力強大的人與治部聯手&hellip&hellip） 政宗首先将母親保春院和粟野木工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施藥院全宗。
木工助是父親輝宗特地為政宗之弟小次郎聘請來的師父，後來由于身為母親的保春院偏愛小次郎，因此他也加入了毒殺政宗的計劃。
事發之後，木工助遭政宗驅逐出境，于是輾轉投入關白的門下，并且決心痛改前非。
關白深知其内心的悔恨，因此特地居中斡旋，希望政宗答應讓他重回伊達門下。
&ldquo隻是如此而已！我敢向天地神明發誓，除了這件事情以外，我和關白絕對沒有任何牽連。
&rdquo 依目前的情形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盡快找到一些知己，因此這時政宗的語氣格外地認真、誠懇。
聽完政宗的敍述之後，施藥院不覺長歎一聲。
&ldquo原來如此，我完全了解了。
不過，你還是很難洗脫謀叛的嫌疑。
&rdquo &ldquo謀叛的嫌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太閣殿下認為，除了粟野事件之外，一定還有其他因素促使你計劃此一陰謀。
&rdquo &ldquo是誰在旁蠱惑他的呢？&rdquo &ldquo當然是澱夫人喽！&rdquo &ldquo哦？太閣怎麼會相信澱夫人所說的話呢？&rdquo &ldquo那是因為太閣殿下深信，自從當初他将蒲生封于會津之後，你就一直懷恨在心&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麼又會扯上會津的幽靈問題呢？&rdquo &ldquo為什麼不呢？他們認為，你必然會找機會一吐胸中的悶氣&hellip&hellip因此這段期間你所遭遇的一連串事情，都被聯想成别有用心。
比方說，他們一直認為當初是你和母親保春院合謀，聯手殺害了弟弟小次郎&hellip&hellip&rdquo &ldquo等等！你是說，他們認為我和母親聯手殺死弟弟&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啊！因為令弟對太閣心悅誠服，極力主張要追随殿下，所以你和令堂便聯手殺死了他。
&rdquo 政宗不禁啞然。
&ldquo這麼說來，他們認為木工助是幫助我和母親殺死小次郎的共犯喽？&rdquo &ldquo或許是吧？畢竟，伊達大人的才智之高，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你行事向來周密，甚至連花押上都會穿上針孔&hellip&hellip因此在殺死小次郎後，不論是驅逐木工助或讓母親逃回最上家，全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真正的目的則是要使木工助潛伏在關白的身邊。
換言之，你故意在關白身旁安置了一名親信，藉着朝夕相處的機會，鼓動關白起而謀叛。
&rdquo 政宗閉上雙眼，兩手用力地緊握住。
對方的陷阱設想得如此周密，甚至連政宗都自歎弗如。
&ldquo除此之外，還有别的事呢！&rdquo 全宗以同情的口吻說道： &ldquo阿拾的誕生，正好讓你趁機鼓動已經陷于狂亂的關白起兵謀叛&hellip&hellip證據之一，便是伊達大人曾經在某個狩獵場上與關白殿下密談。
此外，據說石川五右衛門也曾經和伊達大人有所交涉。
&rdquo &ldquo什麼？連石川五右衛門這個盜賊也被當作證人？&rdquo &ldquo是的。
據說在你的精心策劃之下，五右衛門乃奉了關白之命，潛伏在伏見城内搜集情報。
&rdquo &ldquo哼！太閣殿下相信他們的說辭嗎&hellip&hellip？&rdquo &ldquo這是澱夫人說的，太閣當然深信不疑。
&rdquo &ldquo那麼，到底是哪個家夥讓澱夫人相信這種說法的呢？&rdquo &ldquo我不說相信你也應該知道。
總之，這是一個精心設置的陷阱，恐怕你是很難解釋得清了。
&rdquo &ldquo你對政宗的關愛，令我十分感激。
不過，今天的談話絕對不能傳入秀吉殿下的耳中&hellip&hellip嗯，看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rdquo 在與全宗會談之後，政宗深覺若非自己太過粗心大意，也不緻使事情演變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所有被對方用來誣陷自己的人證，如秀次、五右衛門、小次郎及蒲生氏鄉，都已經不在人世，使得政宗根本無從辯起。
當然，現在若是再随意妄動，則無疑是給對方攻擊自己的機會。
&ldquo就這麼辦吧！請你告訴太閣殿下，就說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京師之後，特地來到你的府邸，向你表明内心的惶恐，并且希望獲得殿下的諒解。
&rdquo &ldquo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見殿下。
&rdquo &ldquo此外，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能否請你派人将留在聚樂第府中的留守政景找來呢？&rdquo &ldquo沒問題，我立刻就派人去。
不過，對于家中一統的問題，你是不是有所計劃呢？&rdquo 說到這裡，全宗突然壓低了聲音： &ldquo不如這樣吧？你不妨将家督之職讓給兵五郎，然後向殿下表示有意隐居。
&rdquo &ldquo這件事等我見到政景以後&hellip&hellip&rdquo 政宗着實委決不下。
事實上，全宗根本不了解他内心的想法。
（我這奧州第一的食人虎，真的就這樣被石田鎖得死死的嗎？&hellip&hellip） 四 全宗之所以建議政宗隐居起來，是因為他認為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救得了政宗。
然而，貓夫人所生的兵五郎，目前實歲也隻不過是個四歲幾個月大的幼兒罷了&hellip&hellip （畢竟，關白一家人的遭遇，未必就會發生在我的身上&hellip&hellip） 一般而言，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外兩種。
一種是鼓起勇氣斬除禍根，另外一種則是抽絲剝繭，對所有的疑問耐心地一一加以解答。
然而，依目前的情況來說，兩者的通路都已被對方堵死，根本無法采用。
即使真的派人前去刺殺石田三成，根絕促使澱夫人傳話的根源，卻可能導緻反效果。
&ldquo事實真是如此嗎？&rdquo 結果反而加深了秀吉的疑念。
另一方面，如果想要采取抽絲剝繭的方法，則苦于沒有充裕的時間。
令人擔心的是，一旦這個問題延宕過久，則太閣甚至可能連自己的胞姐都會斬殺，更何況是政宗一家呢？ &ldquo連關白都殺了，政宗有什麼舍不得的呢？&rdquo 如此一來，愛夫人、貓夫人、兵五郎和五郎八姬等人，就會遭到和關白的妻子們相同的命運。
事實上，這個陰謀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置政宗一家人于死地。
在全宗的通知下，留守政景匆匆趕到。
當政宗看到叔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隻得勉強一笑。
&ldquo政景，人生真是到處都布滿了陷阱啊！&rdquo &ldquo殿下！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啊？&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放心吧！政宗生來就是一副不死之身，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烹醢的。
&rdquo &ldquo這我當然知道。
就我所知，如今甚至連一向和治部少輔關系良好的前田玄以，也對伊達家抱持同情的态度。
&rdquo &ldquo你看，如此一來我們不就可以打開一條活路了嗎？明天一早，你先到伏見城的官邸去見德川大人吧！&rdquo &ldquo拜見德川大人？殿下你的意思是要依靠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依靠&hellip&hellip我才不會去依靠他呢！&rdquo 政宗大聲說道： &ldquo我伊達政宗即使身逢災難，也不會去依靠神佛或其他人，這一點你不要忘了。
&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那麼，我該對德川大人說些什麼呢？&rdquo &ldquo我之所以派你前去和德川大人交涉，就是要你告訴他，石田三成已在伊達家最重要的生命之井當中，丢下了一塊巨石堵住泉水湧出的出口，以緻我們面臨無水可暍的窘境。
&rdquo &ldquo無水可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