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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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崇古文訣巻二十五    宋 樓昉 編宋文 贊王元之畫像       蘇 轼器局大讀此可以想見公與元之之為人 傳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予嘗三複斯言未嘗不流涕太息也如漢汲黯蕭望之李固呉張昭唐魏鄭公狄仁傑皆以身防義招之不來麾之不去正色而立于朝則豺狼狐狸自相吞噬故能消禍于未形救危于将亡使皆如公孫丞相張禹胡廣雖累千百緩急豈可望哉故翰林王公元之以雄文直道獨立當世足以追配此六君子者方是時朝廷清明無大奸慝然公猶不容于中耿耿然如秋霜夏日不可狎玩至于三黜以死有如不幸而處于衆邪之間安危之際則公之所為必将驚世絶俗使鬥筲穿窬之流心破膽裂豈特如此而已乎始餘過蘇州虎丘寺見公之畫像想其遺風餘烈願為執鞭而不可得其後為徐州而公之曽孫汾為兖州以公墓碑示餘乃追為之贊以附其家傳雲 維昔聖賢患莫已知公遇太宗允也其時帝欲用公公不少貶三黜窮山之死靡憾鹹平以來獨為名臣一時之屈萬世之信紛紛鄙夫亦拜公像何以占之有泚其颡公能泚之不能已之茫茫九原愛莫起之 三槐堂銘         蘇 轼太宗始欲相王晉公祐公請以百口保符彥卿不反忤太宗意遂不相親戚有惜之者曰吾雖不做兒子二郎必做二郎文正公旦也發明天人意好序文理緻甚長然亦人所可到至于銘詩則不可及矣學者須是看了序文且掩巻黙想銘文當如何下語卻來看他所作方有長進 天可必乎賢者不必貴仁者不必夀天不可必乎仁者必有後二者将安取哉吾聞之申包胥曰人衆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世之論天者皆不待其定而求之故以天為茫茫善者以怠惡者以肆盜蹠之夀孔顔之厄此皆天之未定者也松栢生于山林其始也困于蓬蒿厄于牛羊而其終也貫四時閱千嵗而不改者其天定也善惡之報至于子孫則其定也乆矣吾以所見所聞而考之其可必也審矣國之将興必有世德之臣厚施而不食其報然後其子孫能與守文太平之主共天下之福故兵部侍郎晉國王公顯于漢周之際歴事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為相而公卒以直道不容于時蓋嘗手植三槐于庭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已而其子魏國文正公相真宗皇帝于景德祥符之間朝廷清明天下無事之時享其福祿榮名者十有八年今夫寓物于人明日而取之有得有否而晉公修德于身責報于天取必于數十年之後如持左契交手相付吾是以知天之果可必也吾不及見魏公而見其子懿敏公以直谏事仁宗皇帝出入侍從将帥三十餘年位不滿其德天将複興王氏也欤何其子孫之多賢也世有以晉公比李栖筠者其雄才直氣真不相上下而栖筠之子吉甫其孫德裕功名富貴略與王氏等而忠信仁厚不及魏公父子由此觀之王氏之福蓋未艾也懿敏公之子鞏與吾遊好徳而文以世其家吾是以録之銘曰嗚呼休哉魏公之業與槐俱萌封植之勤必世乃成既相真宗四方砥平歸視其家槐隂滿庭吾侪小人朝不及夕相時射利皇防厥德庶幾僥幸不種而獲不有君子其何能國王城之東晉公所廬郁郁三槐惟德之符嗚呼休哉 稼説送張琥        蘇 轼觀坡公此說豈以一世之盛名自居者哉其朋友兄弟之相切磋者如此此所以名益盛而學益進也 曷嘗觀于富人之稼乎其田美而多其食足而有餘其田美而多則可以更休而地力得完其食足而有餘則種之常不後時而斂之常及其熟故富人之稼常美少秕而多實乆藏而不腐今吾十口之家而共百畆之田寸寸而取之日夜而望之鋤耰铚艾相尋于其上者如魚鱗而地力竭矣種之常不及時而斂之常不待其熟此豈能複有美稼哉古之人其才非有大過今之人也其平居所以自養而不敢輕用以待其成者闵闵焉如嬰兒之望長也弱者養之以至于剛虗者養之以至于充三十而後仕五十而後爵信于乆屈之中而用于至足之後流于既溢之餘而發于持滿之末此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而今之君子所以不及也吾少也有志于學不幸而早得與吾子同年吾子之得亦不可謂不早也吾今雖欲自以為不足而衆且妄推之矣嗚呼吾子其去此而務學也哉愽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吾告子止于此矣子歸過京師而問焉有曰轍子由者吾弟也其亦以是語之 徐州蓮華漏銘       蘇 轼坡公最長于物理上推測到義理精防處妙于形容而引歸吏身上尤佳 故龍圖閣直學士禮部侍郎燕公肅以創物之智聞于天下作蓮華漏世服其精凡公所臨必為之今州郡往往尚在雖有巧者莫敢損益而徐州獨用瞽人衛樸所造廢法而任意有壺而無箭自以無目而廢天下之視使守者伺其滿則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