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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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對世充道:“此女甚佳!”世充已知炀帝的微意,即道:“聖上愛之,也是月兒的有幸。

    ”炀帝點了點頭兒,又向月兒道:“你的小名,誰人給你起的,要用月兒兩字?”月兒微笑道:“妾母分娩的那夜,在夢中見天上的月兒裡面,走出了一個美女。

    妾母夢中當作了仙女現形,正想跪下叩拜,那個美人,已是飄然落到了地上,直向妾母撲來。

    妾母驚醒了夢兒,便覺腹痛,即産下了賤婢。

    為了夢月的奇,始和賤妾起了月兒的小名。

    ”炀帝笑道:“怪不得你這般秀美聰慧,原是月中的美人臨凡。

    朕今替你改名月美,符了夢兒。

    ”月兒稱謝了炀帝,從此便改稱月美了。

      這時其餘的宮女,也将《清夜遊》曲誦得滾瓜爛熟,齊聲曼歌起來,比了東都宮女所唱,悅耳數倍。

    炀帝聽了開懷,樂不可支。

    等到酒闌撤筵,炀帝不令月美退下,世充即請炀帝安寝,拜辭出宮。

    四夫人和袁寶兒等也瞧透了炀帝心情,一個個含笑告退,炀帝還故意不允。

    妥娘笑道:“新人顔如玉,不讓妾等安息,難道聖上要命妾等興雲布雨不成?”炀帝佯怒道:“偏是你口利,看朕撕你嘴兒!”一陣說笑,她們合夥退出,自去安息。

    炀帝卻攜了月美纖手,退入了寝室。

    以下如何,不必小子細說,終是脫不了風流勾當。

    閱者自行理會,恕不着意描寫了。

     一宵歡叙,到了天明,炀帝便思駕臨凡離觀,重賞瓊花。

     世充即據實奏道:“瓊花早已枯萎絕種,聖上不必徒勞入返了。

    ”炀帝好生惆怅,隻得遊賞其他的名勝,且思東遊會稽。

    便命鑿通江南河,自京口直達餘杭,計有八百餘裡,以便龍船通行。

     隻是一時不能告成,炀帝就羁留在江都。

      這時卻接到虎贲郎将陳棱的捷報,襲破了琉球,虜得男女數千人,因此報功。

      炀帝原是好大喜功,即得襲破了琉球,卻因屢征高麗王高元入貢,高元隻是置諸不理。

    到了這時,炀帝便欲親征高麗,即頒诏遠近将士,集兵涿郡直隸順天府涿州,東讨高麗。

    炀帝也乘了龍船,自永濟渠往涿郡,途次下敕命幽州總管元弘嗣,往東萊山東萊州府海口,造船三百艘。

    又敕江南、淮南、河南三處,造戎車五萬乘備用。

     又發江淮以南的百姓及民船,運黎陽糧倉名,在直隸大名府濬縣、洛口河南鞏縣的糧米并至涿州,舳橹相接,千裡不絕。

    往返數十萬人,日夕不停,死亡相繼,天下因之騷動。

    炀帝到了涿郡,隻是朝征糧,暮征兵,不顧軍民的死活,一味三令五申。

     直到大業八年的仲春,天下的軍民糧資集到了涿郡,炀帝遂诏全軍,分為左右兩翼。

     左十二軍向镂方、樂浪等道進發;右十二軍,向粘蟬、襄平等道進發,總集平壤,浩浩蕩蕩,号稱二百萬軍兵,實數也有一百十三萬多。

    由炀帝親授節度,出了涿郡城,首尾相接,鼓角相聞,旌旗迤逦,達九百六十餘裡,真是少見的軍儀。

    中途又命段文振為左侯衛大将軍,出南蘇道。

    文振半途撄疾,勢甚沉重,文振上表炀帝道:竊見遼東小醜,未服嚴刑,遠降六師,親勞萬乘,但夷狄多詐,須随時加防,即日陳降款,亦不宜遽受。

    惟慮水潦方降,毋或淹遲,伏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水陸俱出。

    出其不意,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

    若傾其根本,餘城自克。

    如不及早裁定,待遇秋霖,必多難阻。

    兵糧既竭,強敵在前,靺鞨出後,遲疑不決,非上策也。

     臣命在須臾,望聖上早日凱旋,臣死瞑目。

    謹此上聞。

     炀帝閱了文振的秦表,尚以文振過甚其詞,不多幾日,又接文振死耗。

    雖正痛惜,隻是沒有依了文振的策兒,神速進兵,好久始抵遼水,衆軍會集,高麗兵阻水扼守。

    第一仗隋軍便打了敗仗,陣亡了右屯衛大将軍麥鐵杖、虎贲郎将錢世猛、孟義三個。

    第二次卻由少府監何稠督造了渡橋,架在遼水上,諸軍奮進,渡過了遼水,殺敗了高麗兵。

    乘勝進攻,高麗兵逃入了遼東城固守,隋軍圍城攻擊,急切不能攻破。

    炀帝即嚴責諸将畏死,不肯盡力,諸将隻得謝罪。

     右翊衛大将軍來護兒,遂率江淮水軍,渡了浿水,離平壤城六十餘裡,與高麗兵相遇,大破之。

    來護兒貪功,欲乘勝進擊,遂中敵計,大敗而逃,屯守海浦。

    同時隋軍左翊衛大将軍宇文述,出扶餘道;右翊衛大将軍于仲文,出樂浪道;左骁衛大将軍荊元恒,出遼東道;右翊衛将軍薛世雄,出沃沮道;右屯衛将軍辛世雄,出玄蒐道;右擊将軍張瑾,出襄平道;右武侯将軍趙孝才,出碣石道;涿郡太守催弘升,出遂城道;虎贲郎将衛文升,出增地道。

    九路軍兵,共三十五萬餘人,在鴨綠水會齊,中了高麗大臣乙支文德的詐計,被高麗兵四面圍攻,殺得大敗。

    辛世雄陣亡,殘兵逃回遼東城,止剩二千七百餘人。

     炀帝大怒,嚴責各将領,重整甲兵,再圖大舉,攻破高麗。

    哪知國中已是群盜四起,禍亂相乘,反了王薄、張金稱、高士達、窦建德。

    又叛了一家勳臣的後裔,内讧疊起。

    炀帝隻得引軍折回。

    正是:遠征已折諸軍将,内讧偏多草寇兇。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