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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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之,豈不變了利主之敗,自以為功,攫取富貴麼?我實不願如此,今當籍郡縣戶口士馬的衆數,禀知了魏主,使彼自獻于唐好了。

    ” 孝恪點首稱善。

    世民乃使孝恪詣長安,往吾李密。

    唐主李淵初怪世民無表,即面聞知了如此,不禁歎道:“世民不背德不邀功,真是一個純臣。

    ”遂賜姓李氏,并使文恪為副,與世民經營虎牢以東。

      李密稱臣唐室,他心上終覺不甘,且遇大朝會,密職當進食。

    密更引為深恥。

     那天退朝,見了王伯當,憤然道:“大丈夫不能自謀卓立,在朝堂之上,跪獻飲食,宛似婦人,我豈能常受此辱!”伯當亦因唐王未加重用,深自不悅。

    今見李密懷怨,即挑動他道:“天下的事,皆在公度内。

    宜自為計,若能掌握兵馬,無患無功。

    ”  密本不願屈居人下,常思再起。

    當下沉吟了片刻,思得一計,即與伯當說了,伯當也道甚善。

    到了明天早朝,密乃言于唐王道:“臣蒙聖上不棄,厚加恩寵,但未立寸功,自愧受祿。

    目今山東的聚衆,皆為臣舊日的部下,臣願率兵前往,依次收容,願降者撫,違背者誅。

    若得憑藉國威,即以此衆往讨世充,易如拾芥咧。

    ”唐室群臣,皆以李密狡猾好反,不可遣他。

     唐主不聽,引密升禦座,飲勞甚厚,又以王伯當為副,一同收撫山東。

    密大喜,稱謝而退。

    唐主又因河東守将堯君素不肯歸降,堅守河東。

    唐主嘗遣刺史韋義節往攻不利,至此,再命華州刺史趙慈景,與工部尚書獨孤懷恩率軍往攻。

    早有細作報知了堯君素。

    君素即命王行李率了骁卒,埋伏在蒲坂。

    趙慈景與獨狐懷恩一時疏忽,未及深防,堕入計中,被行本殺得大敗。

    懷恩先自溜逃,趙慈景獨力斷後,給隋兵包圍,慈景奮勇死戰,終因寡不敵衆,力盡被擒,為君素所殺,枭首城外。

     慈景曾尚李淵的女兒桂陽公主,淵得了懷恩的敗訊,聽得女夫戰死,當然悲悼。

     桂陽公主更是哭得死去活來,力請其父為夫報仇。

    淵隻得善言安慰,勸她返京守喪。

     一面催促懷恩,從速進攻。

    又查得君素的妻室尚在長安,即遣人執住,送至河東城下,使招降君素。

    其妻遂在城下高聲呼道:“隋室已亡,君何自苦?不如早降了唐主罷!”君素在城上聞知了妻語,不禁怒道:“天下名義,豈婦女所能知曉?”說着,即取了寶弓,抽出羽箭,扣上弓弦,向妻發矢,弦響處,其妻應聲倒地。

    城下唐兵盡皆吃驚,城上隋兵更是感動,守城越堅,唐兵休想攻上。

    但君素雖是誓衆死守,決計不降,可是到了後來,糧食告罄,守兵不免慌急。

    君素的部下,有個偏将薛宗,他因危城坐困死守無益,諷勸君素,欲令降唐。

    君素大怒,痛斥薛宗,宗懷慚而退。

    不免懷恨在心。

      隔了兩天,薛宗竟刺殺了君素,割下首級,私自出降。

    懷恩大喜。

    哪知王行本又登城拒守,唐兵依舊不能拔城。

    行本更趁懷恩不防,鼓衆襲擊,殺退了懷恩兵馬,複向别處運來了糧米,接濟城中士卒。

    糧米既已不缺,軍心更是大振。

    唐主因懷恩措置乖方,時遭敗績,遂下诏切責。

    懷恩不免心懷怨望,反與行本聯絡,謀附劉武周。

      時武周有突厥的相助,由突厥始畢可汗封為定楊可汗。

    武周與唐室本是不睦,故行本等始與相謀。

    但是這個消息,傳到了唐廷,方将懷恩調回治罪,另遣将軍秦武通,往代懷恩的職分,圍攻河東。

    行本雖是極力抵禦,終以城中糧盡,軍心動搖,行本思沖圍出城,遂被唐軍所擒,方得攻下了河東。

    秦武通即将行本斬首,告捷朝廷,但已是兩年有餘了。

    在這兩年之中,那個收複山東的李密,與王伯當到了山東,厚植勢力,又圖再起。

    唐行軍總管盛彥師探知李密圖謀不軌,急飛奏唐主。

     唐主淵方始勃然大怒,憤憤地道:“李密匹夫,真是反複小人了。

    ”敕命盛彥師率軍聲讨。

    李密本欲起事,見已事洩,便乘此叛唐。

    也是李密合當晦氣,每戰必敗。

    盛彥師乘勝進逼,李密與王伯當聯騎竄逃,中途遇伏,兩人盡死在亂箭之下。

     李密一生才智有餘,心術不足,臨了得此慘果,便是心術不足的原因。

    在這個時候,又有吳興太守沈法興獨樹一幟,據有江表十餘郡,自稱江南道大總管。

    又有朱粲自稱楚帝,取唐取州,殺死了刺史呂子臧。

    尚有西楚霸王薛舉,自稱了秦帝,旋即病殁;其子仁杲嗣立。

    唐主命秦王世民率兵往讨,大破秦兵。

    圍了折墌,仁杲無法解圍,隻得開城出降。

    唐室的土地日廣,聲勢也越發浩大,隻是四方擾攘,疊起不已。

     前時的劇盜,稱王稱帝,已時有所聞。

    其餘的小盜,此起彼仆,彼興此滅,更是不可勝數。

     閑話休多,書歸正傳。

    小子到了此刻,又須提起那個宇文化及了。

    他自從和李密交鋒,每戰每北,退至了魏縣,兵勢日衰,因怨智及無故發難,徒負弑君惡名。

     智及怎肯承認,便也反唇相譏,兄弟交閧,衆益離心,竟自悄悄引去。

    化及的兵力,更見單弱了。

    正是:境窮勢蹙方生悔,衆叛心離日見危。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