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王小興倒帳走南洋 陸桐山監工造北廠

關燈
見。

    &rdquo餘升接帖在手,進去多時,出來回道:&ldquo大人今天點驗工人,沒得工夫見客,請錢老爺明天午後來吧。

    &rdquo伯廉隻得回棧。

     次日飯後又去。

    餘升領他到了三間花廳裡坐着。

    伯廉細看這屋裡的陳設,都是上等貴重物事,還有些不識名的器具,大約是外洋來的。

    不一會,怕正踱出花廳,伯廉磕下頭去。

    伯正彎腰拉起道:&ldquo老兄,就是替我兄弟收過繭子的麼?&rdquo伯廉應道:&ldquo正是。

    &rdquo伯正道:&ldquo老兄收的繭子甚好,兄弟正盼老兄來談談,為甚多時不來?&rdquo伯廉道:&ldquo隻為四先生叫在茶棧裡辦事,沒得空兒過來。

    如今茶棧買賣清淡了許多,特來叩見的。

    &rdquo 伯正又欲開言。

    卻見一個門丁領了一班工人來了,都是短衣窄袖。

    伯正隻得起身,請他們一一坐了。

    有個工頭道:&ldquo大人造這個織造廠,原是規規矩矩的事;況且大人給的工價,講明是十足的錢,如今陸老爺發出來,打了一個八扣,衆工人不服,今天一齊不做了。

    &rdquo伯正道:&ldquo這還了得!你們不要去,我去叫他來,當面質對便了。

    &rdquo說完,一疊連聲叫請陸師爺。

    伯廉此時,正中下懷。

    忖道:&ldquo這時不下手,更待何時?&rdquo便颠着屁股湊近伯正身前,低聲禀道:&ldquo那陸桐山兄,本不是純正人,從前收繭子的時候,他叫晚生扣繭客個九五,晚生不肯,為什麼呢?人家将本求利,原該論價給錢,從中扣人家的九五,不是壞了東家的名頭麼?我們中國的商人,被這般惡夥,鬧得太厲害了!晚生向來痛恨的!所以再不效尤。

    大人的明見,晚生收繭子,是一絲一毫不苟的。

    &rdquo伯正信以為然道:&ldquo桐山既然如此,我辭了他,就請你接辦這個織綢廠,你可辦得來?&rdquo伯廉大喜,請了一個安道謝。

     一會兒,陸桐山來了,見自己廠裡的工人在此,又見上面坐着一位錢伯廉,心上暗道:&ldquo不好,我今兒完結了!冤家路窄,偏偏他在這裡!&rdquo隻得硬着頭皮,走上去見李伯正,請了一個安,一旁站立。

    伯正生性厚道,請他坐下,說道:&ldquo請吾兄來,非為别事,隻因工人來告吾兄扣了他們的工錢,應該兩下質證;誰曲誰直。

    &rdquo桐山臉上漲得通紅,半晌答道:&ldquo晚生不是無故扣他的錢,隻因他們躲懶,一天隻做半天的工,晚生看不過去,所以扣個八折。

    原想來回明大人,誰知他們倒先到此。

    &rdquo衆工人大怒道:&ldquo我們八點鐘做工起,直到晚上方歇,如何算是躲懶?你何時看見我們隻做半天工?你天天住在公館裡,馬車出進,吃館子,逛窯子,也沒見你到過廠房一次,偏生會造這些謠言。

    騙得過李大人,如何騙得過我們呢?&rdquo伯廉道:&ldquo造廠房須要包工才好。

    &rdquo伯正道:&ldquo可不是?我原說要包工,桐山兄說不包的好。

    他有甚麼督工的法子,原來為扣八折地步。

    &rdquo桐山道:&ldquo這分明是工人聽了錢伯廉的指使,合晚生為難。

    &rdquo伯正道:&ldquo桐山兄不可亂說!伯廉是在茶棧裡,他因久沒合我會面,今天特來閑談,他不知道我們造什麼廠房,如今我倒要托他接你的手了。

    為什麼呢?你既合工人鬧得不合式,倒不如換個人辦辦,将來開廠,再來請教你吧。

    &rdquo桐山面色,頓時如灰,沒得話說,歇了半天,久坐無味,方才辭别出去。

    伯正就請伯廉領了工人,到工廠裡去做工。

    伯正又寫了一張條子,饬人到帳房裡按數給伯廉支款應用。

    伯廉大喜,領着工人辭别出門,誰知正遇着桐山迎面攔住不放。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