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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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現在我們怎麼辦？&rdquo
&ldquo我建議&hellip&hellip&rdquo
安托萬跟貝爾納同時說話又同時停下來。
&ldquo說吧。
&rdquo &ldquo我建議由費迪南來保管信封。
&rdquo &ldquo我也是這麼想的。
&rdquo &ldquo我們終于達成一緻一次了。
&rdquo 為了慶祝氣氛緩和，安托萬拿了瓶酒，拿了個杯子，倒了杯酒，然後将瓶塞放到桌上。
&ldquo大家自己來&hellip&hellip&rdquo 讓·盧普跷着二郎腿，像個局外人一樣盯着他們。
奧古斯特的死讓他不得不回到這個家，但是他依然保留着冷靜而客觀的判斷。
也許現在他更能理解他爸爸，也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他遠離這個家了。
他在城堡花園的家裡就沒有在婦女救濟院的單人宿舍覺得自在。
他看向姐姐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親情聯系。
&ldquo我覺得你們忽視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rdquo他冷靜地說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
&ldquo安托萬叔叔剛剛跟我們提到一個叫傑森的人，這個人幾個月之前因為詐騙罪被判了刑&hellip&hellip&rdquo 他轉向爸爸。
&ldquo找到當時負責這件事的法官，對于你來說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吧？&rdquo &ldquo總是那幾個人負責，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負責的專門案件&hellip&hellip應該是佩奈龍或者穆蘭&hellip&hellip他們倆負責處理這一類案件&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跟他們倆是朋友嗎？&rdquo &ldquo我認識他們&hellip&hellip我們在走廊裡遇到的時候會握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在想，他們在聖喬治新城那裡沒收了一大箱子文件，不知道裡面沒有爺爺&hellip&hellip&rdquo 鑰匙讓他們忘記了那個犯了欺詐罪的傑森，讓他們盲目樂觀起來。
&ldquo錢包裡還有什麼東西嗎？&rdquo 還是費迪南去檢查了錢包，不過他其實很反感這樣翻着父親的錢包。
他先是從裡面摸出一張十幾年前才更新的身份證，然後發現神殿街眼科診寫的一張配鏡單。
&ldquo爸爸戴眼鏡？&rdquo 安托萬也吃了一驚。
&ldquo我從來沒見他戴過呀。
&rdquo &ldquo你懂這個嗎？&rdquo費迪南拿着紙問兒子。
&ldquo不是很懂&hellip&hellip好像是那種很笨重的老花鏡吧&hellip&hellip&rdquo 這張已經有三年曆史的配鏡單說明了老人的謹慎。
他的視力在下降。
他幾乎看不清報紙了。
他應該猶豫了很久，才去找了個眼科醫生咨詢，但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就在他倒地的幾分鐘前，安托萬還看到他很自豪地拿着那張他精神奕奕地站在房子門口的相片，給一對年輕夫婦看。
那個時候他身姿挺拔，對自己的活力很是驕傲，嘲笑帕坦醫生給他開了許多藥。
他沒有去拿眼鏡，但是保留着這張配鏡單，以防哪天真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ldquo這是誰？&rdquo瑪麗·洛爾朝父親傾過身，問道。
費迪南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四角被磨花了的相片，相片在歲月流逝中已經發白，上面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孩一臉堅定地望着前方，就像是在看着未來。
&ldquo這是我&hellip&hellip我不記得有這樣一張相片&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rdquo安托萬說道。
費迪南那個時候還是獨生子。
奧古斯特那個時候留着濃黑的絡腮胡子，每天晚上都會用一個透明機器保養它。
他媽媽那個時候給二十五到三十個人做飯，那個時候，菜單是用粉筆寫在水泥闆上。
裡面還有一張貝爾納初領聖體的照片，以及一張安托萬的當兵照。
他們一個個都很吃驚。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奧古斯特會是這樣一個感性的人，竟然把三個兒子的照片放在他的舊錢包裡。
最後一張相片很小，已經破了，奧古斯特将它放在一個塑料袋子裡。
三兄弟要不是在錢包裡發現這張相片，根本認不出相片裡是什麼。
那是年輕時的媽媽，隻有十六歲的樣子。
她梳着兩條大辮子，前額上的頭發亂蓬蓬的。
深色的裙子上高高的領子勾勒出美麗的脖子，周圍是一圈花飾。
錢包裡隻剩下一張又黃又破的奧古斯特出生證明的抄件，上面的日期是他到巴黎來的那一天。
這是父親小心翼翼保留着，以防自己迷路或者出事，丢了身份證，讓别人确認身份的東西嗎？ &ldquo費迪南&hellip&hellip&rdquo 維羅妮卡指了指手表。
&ldquo把錢包收好，說不定我們哪一天還會拿出來尋找回憶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忘了信封&hellip&hellip&rdquo貝爾納提醒道。
費迪南鄭重地将信封塞進口袋，然後站起身。
&ldquo安托萬明天要是有時間，到附近的銀行看看，因為你對這裡比我們熟，你可以去問問爸爸是不是在哪個銀行有保險櫃&hellip&hellip你明天有空嗎，安托萬？&rdquo &ldquo應該有的&hellip&hellip我估計那些人一接到報喪信就會過來看爸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不會關飯店吧？&rdquo &ldquo不會&hellip&hellip隻會在星期二關&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要是發現了什麼東西，就給法院那邊打電話找我&hellip&hellip你明天在家嗎，貝爾納？&rdquo 妮可想他明天估計會在床上躺着，因為她阻止不了他喝酒。
他隻要醒着，就會繼續喝。
最終，家庭會議結束了，比開始要好很多。
他們互相看看，不知道該怎麼分别。
費迪南披上灰色外套，妮可披上豹皮大衣，貝爾納拿起他那件幾乎看不見袖口的駝毛大衣。
隻有讓·盧普走過來，握了握安托萬又長又瘦的手。
&ldquo周二見&hellip&hellip&rdquo 他們朝着走廊走去，遇到四樓那兩個穿着節日盛裝的孩子，他們正緊跟着父母。
&ldquo給别人讓一讓，皮埃爾，麗娜&hellip&hellip&rdquo 孩子的父母跟他們每個人都打了招呼。
&ldquo說吧。
&rdquo &ldquo我建議由費迪南來保管信封。
&rdquo &ldquo我也是這麼想的。
&rdquo &ldquo我們終于達成一緻一次了。
&rdquo 為了慶祝氣氛緩和，安托萬拿了瓶酒，拿了個杯子，倒了杯酒，然後将瓶塞放到桌上。
&ldquo大家自己來&hellip&hellip&rdquo 讓·盧普跷着二郎腿，像個局外人一樣盯着他們。
奧古斯特的死讓他不得不回到這個家，但是他依然保留着冷靜而客觀的判斷。
也許現在他更能理解他爸爸，也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他遠離這個家了。
他在城堡花園的家裡就沒有在婦女救濟院的單人宿舍覺得自在。
他看向姐姐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他們之間有任何的親情聯系。
&ldquo我覺得你們忽視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rdquo他冷靜地說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
&ldquo安托萬叔叔剛剛跟我們提到一個叫傑森的人，這個人幾個月之前因為詐騙罪被判了刑&hellip&hellip&rdquo 他轉向爸爸。
&ldquo找到當時負責這件事的法官，對于你來說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吧？&rdquo &ldquo總是那幾個人負責，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負責的專門案件&hellip&hellip應該是佩奈龍或者穆蘭&hellip&hellip他們倆負責處理這一類案件&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跟他們倆是朋友嗎？&rdquo &ldquo我認識他們&hellip&hellip我們在走廊裡遇到的時候會握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在想，他們在聖喬治新城那裡沒收了一大箱子文件，不知道裡面沒有爺爺&hellip&hellip&rdquo 鑰匙讓他們忘記了那個犯了欺詐罪的傑森，讓他們盲目樂觀起來。
&ldquo錢包裡還有什麼東西嗎？&rdquo 還是費迪南去檢查了錢包，不過他其實很反感這樣翻着父親的錢包。
他先是從裡面摸出一張十幾年前才更新的身份證，然後發現神殿街眼科診寫的一張配鏡單。
&ldquo爸爸戴眼鏡？&rdquo 安托萬也吃了一驚。
&ldquo我從來沒見他戴過呀。
&rdquo &ldquo你懂這個嗎？&rdquo費迪南拿着紙問兒子。
&ldquo不是很懂&hellip&hellip好像是那種很笨重的老花鏡吧&hellip&hellip&rdquo 這張已經有三年曆史的配鏡單說明了老人的謹慎。
他的視力在下降。
他幾乎看不清報紙了。
他應該猶豫了很久，才去找了個眼科醫生咨詢，但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就在他倒地的幾分鐘前，安托萬還看到他很自豪地拿着那張他精神奕奕地站在房子門口的相片，給一對年輕夫婦看。
那個時候他身姿挺拔，對自己的活力很是驕傲，嘲笑帕坦醫生給他開了許多藥。
他沒有去拿眼鏡，但是保留着這張配鏡單，以防哪天真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ldquo這是誰？&rdquo瑪麗·洛爾朝父親傾過身，問道。
費迪南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四角被磨花了的相片，相片在歲月流逝中已經發白，上面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孩一臉堅定地望着前方，就像是在看着未來。
&ldquo這是我&hellip&hellip我不記得有這樣一張相片&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rdquo安托萬說道。
費迪南那個時候還是獨生子。
奧古斯特那個時候留着濃黑的絡腮胡子，每天晚上都會用一個透明機器保養它。
他媽媽那個時候給二十五到三十個人做飯，那個時候，菜單是用粉筆寫在水泥闆上。
裡面還有一張貝爾納初領聖體的照片，以及一張安托萬的當兵照。
他們一個個都很吃驚。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奧古斯特會是這樣一個感性的人，竟然把三個兒子的照片放在他的舊錢包裡。
最後一張相片很小，已經破了，奧古斯特将它放在一個塑料袋子裡。
三兄弟要不是在錢包裡發現這張相片，根本認不出相片裡是什麼。
那是年輕時的媽媽，隻有十六歲的樣子。
她梳着兩條大辮子，前額上的頭發亂蓬蓬的。
深色的裙子上高高的領子勾勒出美麗的脖子，周圍是一圈花飾。
錢包裡隻剩下一張又黃又破的奧古斯特出生證明的抄件，上面的日期是他到巴黎來的那一天。
這是父親小心翼翼保留着，以防自己迷路或者出事，丢了身份證，讓别人确認身份的東西嗎？ &ldquo費迪南&hellip&hellip&rdquo 維羅妮卡指了指手表。
&ldquo把錢包收好，說不定我們哪一天還會拿出來尋找回憶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忘了信封&hellip&hellip&rdquo貝爾納提醒道。
費迪南鄭重地将信封塞進口袋，然後站起身。
&ldquo安托萬明天要是有時間，到附近的銀行看看，因為你對這裡比我們熟，你可以去問問爸爸是不是在哪個銀行有保險櫃&hellip&hellip你明天有空嗎，安托萬？&rdquo &ldquo應該有的&hellip&hellip我估計那些人一接到報喪信就會過來看爸爸&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不會關飯店吧？&rdquo &ldquo不會&hellip&hellip隻會在星期二關&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要是發現了什麼東西，就給法院那邊打電話找我&hellip&hellip你明天在家嗎，貝爾納？&rdquo 妮可想他明天估計會在床上躺着，因為她阻止不了他喝酒。
他隻要醒着，就會繼續喝。
最終，家庭會議結束了，比開始要好很多。
他們互相看看，不知道該怎麼分别。
費迪南披上灰色外套，妮可披上豹皮大衣，貝爾納拿起他那件幾乎看不見袖口的駝毛大衣。
隻有讓·盧普走過來，握了握安托萬又長又瘦的手。
&ldquo周二見&hellip&hellip&rdquo 他們朝着走廊走去，遇到四樓那兩個穿着節日盛裝的孩子，他們正緊跟着父母。
&ldquo給别人讓一讓，皮埃爾，麗娜&hellip&hellip&rdquo 孩子的父母跟他們每個人都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