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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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出租帶家具房間的女人。
一個很像我奶奶的女人，比我奶奶更矮更年輕一些。
她邀請我，跟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去那裡，她還給了我一些酒吧的地址。
在那些酒吧裡，我想遇到多少女孩子就可以遇到多少。
&rdquo 他們走着，弗朗辛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好像不是故意的。
而他繼續用更加激動的聲音說： &ldquo那個房間非常好，非常幹淨，擺滿了刺繡和小玩意，有點像我奶奶家。
不過，有點不同的是，出于謹慎，所有的百葉窗整日都是關着的。
&rdquo 安德烈不想哭，于是握緊拳頭。
&ldquo她跟我說，男人通常先于女伴離開，因為怕有人在街上看到他們在一起。
還有一個我沒想到的原因：女人們要花很多時間才穿好衣服。
&rdquo &ldquo别說了，安德烈。
&rdquo &ldquo是你問我有沒有回那裡的，不是嗎？我們當時如果早點離開那個小酒吧，也許就能看到那個男人了。
&rdquo &ldquo你能怎麼樣呢？&rdquo &ldquo什麼？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你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呢？你怎麼就确定你爸爸沒有豔遇呢？我，我倒希望我爸爸是他的助理的情人。
她很溫柔，是個樂天派，而且不複雜。
也許他們很久之前就已經是情人關系了。
&rdquo &ldquo你很可怕，安德烈。
&rdquo &ldquo你呢，你言不由衷。
承認吧，你媽媽讨厭我媽媽。
&rdquo &ldquo她沒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就像本丢比拉多！她沒有再邀請我們去吃晚飯。
她來到我們家，那是因為我們的爸爸在二十多年後再次偶然相遇，商量好了要一起吃飯。
然後，在來過我們别墅之後，你們就必須還禮。
現在你媽媽已經完成任務了，已經禮尚往來了。
&rdquo &ldquo你錯了。
&rdquo &ldquo我哪裡錯了？&rdquo &ldquo關于我媽媽對你媽媽感到不舒服的原因。
她跟我說，她覺得你媽媽太尖銳，讓她緊張。
你媽媽說話時總是很激動，而我媽媽&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不用說得這麼清楚，我明白。
&rdquo &ldquo安德烈，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rdquo 他低下頭。
有一會兒，他握緊拳頭，手指關節都變白了。
他再次看向弗朗辛時，已經是溫柔而沉思的樣子。
&ldquo請原諒我。
我發誓永遠不再跟你說這些，也不再想這些事。
這些事違背了我的意願，所以我剛才才會發脾氣。
&rdquo &ldquo因為你不情願想起來的？&rdquo &ldquo因為我不是我希望的樣子。
&rdquo &ldquo你覺得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rdquo 他悲傷地沖她笑了笑。
&ldquo我不知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
&rdquo &ldquo你不生我的氣了嗎？&rdquo &ldquo我向你道歉。
我忘了跟你說過要請你喝一杯巧克力冰飲。
&rdquo &ldquo加兩個冰球。
&rdquo &ldquo很好。
&rdquo 他的嗓子還有點發幹，聲音有點嘶啞。
&ldquo來。
&rdquo 他拉住她的胳膊，讓她轉身。
然後他們邁着更快的步伐朝着海港站和梅裡美廣場走去。
&ldquo你餓嗎？&rdquo &ldquo還不是很餓。
&rdquo &ldquo這裡有戛納地區最好的羊角面包，很新鮮。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rdquo &ldquo一杯巧克力冰飲嗎，安德烈先生？&rdquo &ldquo兩杯，貝爾納。
每個杯加兩個冰球。
&rdquo 弗朗辛觀察着他，對他脾氣變得如此之快感到迷惑。
他使弗朗辛想起最小的弟弟。
五分鐘之前他還号啕大哭，五分鐘後又發出陣陣大笑。
&ldquo你在想什麼？&rdquo &ldquo我在試圖了解你。
我不停地發現新東西。
&rdquo &ldquo比如什麼呢？&rdquo &ldquo我很難向你解釋清楚。
等我更了解你了，我會跟你解釋的。
&rdquo &ldquo那說明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哪怕父母不樂意？哪怕媽媽們不情願？不要忘記是你剛剛跟我說，你是我的朋友的。
&rdquo &ldquo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rdquo &ldquo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是，&rdquo他端着冒着蒸汽的杯子，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道，&ldquo你每次回家後，都不得不向爸媽複述所有的事情。
&rdquo &ldquo我不是一定要這樣做。
&rdquo &ldquo但你從不向父母隐瞞任何事情！&rdquo &ldquo他們問我，我才會回答他們的問題。
&rdquo &ldquo星期四下午五點左右你有空嗎？&rdquo &ldquo我應該下課了，就像前天一樣。
&rdquo &ldquo我到時候在人行道那裡等你。
&rdquo 過了一會兒，他又加上一句： &ldquo不騎小摩托車&hellip&hellip&rdquo 他移開目光，但不是因為眼裡藏着怒火，而是因為他太開心了。
他敢了。
他向她提出了一次真正的約會。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說了那句話，以至于在站台離開她時竟然什麼話也沒說。
有些話差點就從他的嘴巴裡溜出來了。
但他太興奮了，說不出話來。
他真想笑，想唱歌，想站起來轉圈。
&ldquo星期四見！&rdquo &ldquo星期四見，安德烈！&rdquo 他看着弗朗辛離開，但弗朗辛又轉身向他走來。
&ldquo答應我，你以後都要像你現在這樣。
&rdquo弗朗辛說。
他臉紅了，因為她向他傾過身說話時，他一瞬間以為她要抱他。
&ldquo一言為定。
&rdquo &ldquo星期四見！&rdquo &ldquo星期四見！&rdquo 他回去取停在梅裡美廣場一個噴泉附近的小摩托車時，撞到了幾個路人，但并沒有道歉。
他覺得自己很需要再去喝一杯加了巧克力冰球的牛奶。
他給貝爾納的小費是以前的兩倍。
一個很像我奶奶的女人，比我奶奶更矮更年輕一些。
她邀請我，跟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去那裡，她還給了我一些酒吧的地址。
在那些酒吧裡，我想遇到多少女孩子就可以遇到多少。
&rdquo 他們走着，弗朗辛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好像不是故意的。
而他繼續用更加激動的聲音說： &ldquo那個房間非常好，非常幹淨，擺滿了刺繡和小玩意，有點像我奶奶家。
不過，有點不同的是，出于謹慎，所有的百葉窗整日都是關着的。
&rdquo 安德烈不想哭，于是握緊拳頭。
&ldquo她跟我說，男人通常先于女伴離開，因為怕有人在街上看到他們在一起。
還有一個我沒想到的原因：女人們要花很多時間才穿好衣服。
&rdquo &ldquo别說了，安德烈。
&rdquo &ldquo是你問我有沒有回那裡的，不是嗎？我們當時如果早點離開那個小酒吧，也許就能看到那個男人了。
&rdquo &ldquo你能怎麼樣呢？&rdquo &ldquo什麼？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你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呢？你怎麼就确定你爸爸沒有豔遇呢？我，我倒希望我爸爸是他的助理的情人。
她很溫柔，是個樂天派，而且不複雜。
也許他們很久之前就已經是情人關系了。
&rdquo &ldquo你很可怕，安德烈。
&rdquo &ldquo你呢，你言不由衷。
承認吧，你媽媽讨厭我媽媽。
&rdquo &ldquo她沒有&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就像本丢比拉多！她沒有再邀請我們去吃晚飯。
她來到我們家，那是因為我們的爸爸在二十多年後再次偶然相遇，商量好了要一起吃飯。
然後，在來過我們别墅之後，你們就必須還禮。
現在你媽媽已經完成任務了，已經禮尚往來了。
&rdquo &ldquo你錯了。
&rdquo &ldquo我哪裡錯了？&rdquo &ldquo關于我媽媽對你媽媽感到不舒服的原因。
她跟我說，她覺得你媽媽太尖銳，讓她緊張。
你媽媽說話時總是很激動，而我媽媽&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不用說得這麼清楚，我明白。
&rdquo &ldquo安德烈，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rdquo 他低下頭。
有一會兒，他握緊拳頭，手指關節都變白了。
他再次看向弗朗辛時，已經是溫柔而沉思的樣子。
&ldquo請原諒我。
我發誓永遠不再跟你說這些，也不再想這些事。
這些事違背了我的意願，所以我剛才才會發脾氣。
&rdquo &ldquo因為你不情願想起來的？&rdquo &ldquo因為我不是我希望的樣子。
&rdquo &ldquo你覺得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rdquo 他悲傷地沖她笑了笑。
&ldquo我不知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
&rdquo &ldquo你不生我的氣了嗎？&rdquo &ldquo我向你道歉。
我忘了跟你說過要請你喝一杯巧克力冰飲。
&rdquo &ldquo加兩個冰球。
&rdquo &ldquo很好。
&rdquo 他的嗓子還有點發幹，聲音有點嘶啞。
&ldquo來。
&rdquo 他拉住她的胳膊，讓她轉身。
然後他們邁着更快的步伐朝着海港站和梅裡美廣場走去。
&ldquo你餓嗎？&rdquo &ldquo還不是很餓。
&rdquo &ldquo這裡有戛納地區最好的羊角面包，很新鮮。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rdquo &ldquo一杯巧克力冰飲嗎，安德烈先生？&rdquo &ldquo兩杯，貝爾納。
每個杯加兩個冰球。
&rdquo 弗朗辛觀察着他，對他脾氣變得如此之快感到迷惑。
他使弗朗辛想起最小的弟弟。
五分鐘之前他還号啕大哭，五分鐘後又發出陣陣大笑。
&ldquo你在想什麼？&rdquo &ldquo我在試圖了解你。
我不停地發現新東西。
&rdquo &ldquo比如什麼呢？&rdquo &ldquo我很難向你解釋清楚。
等我更了解你了，我會跟你解釋的。
&rdquo &ldquo那說明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哪怕父母不樂意？哪怕媽媽們不情願？不要忘記是你剛剛跟我說，你是我的朋友的。
&rdquo &ldquo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rdquo &ldquo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是，&rdquo他端着冒着蒸汽的杯子，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道，&ldquo你每次回家後，都不得不向爸媽複述所有的事情。
&rdquo &ldquo我不是一定要這樣做。
&rdquo &ldquo但你從不向父母隐瞞任何事情！&rdquo &ldquo他們問我，我才會回答他們的問題。
&rdquo &ldquo星期四下午五點左右你有空嗎？&rdquo &ldquo我應該下課了，就像前天一樣。
&rdquo &ldquo我到時候在人行道那裡等你。
&rdquo 過了一會兒，他又加上一句： &ldquo不騎小摩托車&hellip&hellip&rdquo 他移開目光，但不是因為眼裡藏着怒火，而是因為他太開心了。
他敢了。
他向她提出了一次真正的約會。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說了那句話，以至于在站台離開她時竟然什麼話也沒說。
有些話差點就從他的嘴巴裡溜出來了。
但他太興奮了，說不出話來。
他真想笑，想唱歌，想站起來轉圈。
&ldquo星期四見！&rdquo &ldquo星期四見，安德烈！&rdquo 他看着弗朗辛離開，但弗朗辛又轉身向他走來。
&ldquo答應我，你以後都要像你現在這樣。
&rdquo弗朗辛說。
他臉紅了，因為她向他傾過身說話時，他一瞬間以為她要抱他。
&ldquo一言為定。
&rdquo &ldquo星期四見！&rdquo &ldquo星期四見！&rdquo 他回去取停在梅裡美廣場一個噴泉附近的小摩托車時，撞到了幾個路人，但并沒有道歉。
他覺得自己很需要再去喝一杯加了巧克力冰球的牛奶。
他給貝爾納的小費是以前的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