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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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了第一張唱片,出道了。

     事務所為我們配備了專屬的經紀人、保姆,同時也從算是預備軍大本營的合宿地搬了出來。

     “秀樹要和家人一起住吧。

    ”信秀這麼問着。

     他一直不知道我家人搬回關西的事。

    嚅動着嘴皮,終于還是沒有說,這是我個人的事,沒有理由告訴信秀。

    我的心……好像在遲疑着害怕什麼似的,不想告訴信秀我要一個人開始生活。

     “信秀呢?”裝作抓弄臉頰的樣子,避開他的眼神,我把話題抛回給他。

     “當然是自己住。

    ”信秀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我沒有問過有關信秀家庭的事,雖然一起生活了四五年,還是有從來沒有聊過的話題。

     “哦,那你要小心哦。

    ”隻能這樣說。

     “傻瓜,每天都會見面呢。

    ”信秀笑了。

     是的,隻是居住地改變罷了。

    我們是同一個組合的成員,在工作的地方,每天都可以見到。

    我也這樣對自己說着,刻意想要忽視變成一個人生活的不安。

     将四壁空空的房間,刷成溫暖的奶白色。

     睡在靠近一側牆壁的床上,總覺得另一邊也應該還有一個人。

    兩個人的時候,有各種不自由不方便,看到信秀還會覺得有點厭煩。

     分開居住後,才發覺是這麼不習慣。

     “那就和信秀一起租房子不就好了?”吉田不解地問我。

     “那和住宿舍就完全沒有區别了。

    ”我小聲地抱怨。

    卻又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我想在自己和信秀之間,劃出一條界限。

     雖然是相互依賴的兩個人,但還是要保有自我的空間。

     總覺得有點害怕。

     即使在後台的化妝室裡,也能感覺信秀在看我。

     “你看我幹什麼?”瞪着眼睛問過去。

     “看又怎麼了?”他理直氣壯地頂回來。

     “兩個人又吵起來了。

    ”造型師在一旁笑着,和化妝師商量着下一場的服飾搭配。

     覺得困擾。

     莫名其妙的困擾。

     分開住後,信秀變得更加纏人。

     不管我在哪裡,他一定緊挨着我坐。

    就算我一個人接受訪問,他也要不安分地在一邊晃來晃去。

     變得比以前更愛惡作劇,會在我專心背歌詞的時候,出其不意地湊到耳邊“吼”地模仿怪獸。

     就算用力瞪他,也隻能得到一臉得意的孩子氣微笑。

     “做兩個人的電聲樂團好不好?我彈吉他,你彈鍵盤,那樣看起來比單純的跳舞唱歌要炫。

    ”偶爾,還突然在休息室裡擡起半埋在彩頁雜志中的頭,無比認真地發表他做夢一樣的計劃宣言。

     “現在學……會不會太晚了點。

    ”我們是偶像啊,唱歌跳舞就可以了呢。

    變成二人樂隊的模式,又不一定會被公司接納。

     “人生不是有一百年嗎?”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即是說,我們的時間還很寬限。

     “我可沒有想到要做那麼長久哦。

    ”我和信秀不同,進入演藝界也好,現在的偶像身份也好,都根本是沒有未來可言暫借來的時間。

     我一直非常清楚這一點。

     “什麼嘛。

    ”他闆起明明很有男子氣概卻總是露出孩子氣表情的臉,“你不想一直和我一起發展嗎?” “不是那個意思。

    ” 我啊,最多再五年,終究是會退出的哦。

    為了那時的生活考慮,除了現在要拼命賺錢之外,最好多學一些其他有用的生存技能。

     “那就一起學樂器嘛。

    ” “那……好吧。

    ” 明明有更該學習的東西才對,即使是念個函授大學、考個會計執照什麼的,也比學根本在将來用不到的音樂要有用。

    但是對上信秀的眼睛,就隻能心虛地答應了。

     就像催眠那樣,信秀不停在耳邊說着他各種有關未來的計劃。

    總是聽着他的聲音,漸漸地,就把他口中的未來,當成了我們兩個人的未來。

     不想去想自己是一個“限時偶像”。

     想要盡情地融入信秀的夢中,想要暫時和他懷抱同樣的夢想。

     用第一張唱片拿到的紅利,給自己買了一架鋼琴。

     因此放棄了其他準備好的購買計劃。

    厚着臉皮,請吉田教我彈吉他。

    在事務所看到前輩們,總是兩眼放光地拉着信秀一起沖上去。

     “兩個人都拼命努力呢。

    ” 得到了這樣的評價,不好意思地有點羞赧地笑了。

    其實我,有一個很渺小很自私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