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晨的會晤——還是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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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一個在這種事情上靠得住的人,&rdquo莊主咕哝說,&ldquo不過他很聰明,無所不能,還有一點兒浪漫色彩。

    他母親是個法國籍家庭女教師,與去世的賽文勳爵可能有秘密關系。

    她嫁給了一個貧窮的醫生,不久就生了一個孩子,但花錢不愁沒來源,所以一切都安然無事。

    誰知道這個孩子真不幸,他最好的朋友都死了。

    後來他在卡斯特橋一家律師事務所找到了一個副辦事員的職位,在那兒幹了一陣子。

    如果不是鬼迷心竅、異想天開參了軍,他可能已經升到一個很體面的地位了。

    我真懷疑小芳麗能像她所說的那樣使我們大吃一驚&mdash&mdash非常懷疑。

    傻丫頭&mdash&mdash傻丫頭。

    &rdquo 門又被猛然推開了,該隐·鮑爾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嘴唇通紅,張得就像是一個小喇叭口一般,從裡面發出猛烈的、炸耳的咳嗽聲,腮幫子也高高鼓了起來。

     &ldquo咳,該隐·鮑爾,&rdquo奧克闆起面孔說,&ldquo幹嗎跑得這麼急,這麼喘籲籲的?我老是在這麼說你。

    &rdquo &ldquo啊&mdash&mdash我&mdash&mdash岔了&mdash&mdash口氣,請你,奧克先生&mdash&mdash讓我咳一下&mdash&mdash啊咳&mdash&mdash啊咳!&rdquo &ldquo那你跑回來有什麼事呢?&rdquo &ldquo我跑來告訴你,&rdquo小羊倌說,把累癱了的嫩身子靠在門柱上,&ldquo你得馬上來,又有兩隻母羊生了雙胞胎&mdash&mdash就是這件事,奧克師傅。

    &rdquo &ldquo那好吧。

    &rdquo奧克一面說,一面起身,把可憐的芳麗暫且擱到了一邊,不去想她了,&ldquo你跑來告訴我,真是個好孩子,該隐,哪天一定款待款待你,讓你聞聞葡萄幹布丁的香味。

    不過,該尼,先把焦油瓶拿來,我們把這些羊注上記号再走,以後就跟它們完事了。

    &rdquo 奧克從他那無底洞般的口袋裡掏出烙印鐵,伸到罐子裡蘸了蘸,在剛出生的小羊羔屁股上打上他很高興緬懷不忘的那個人兒的芳名開頭字母B.E,這兩個字母向周圍整個地區表明,從此這些羊就是莊主芭斯謝芭·埃弗登的财産,不屬于别的任何一個人了。

     &ldquo好了,該尼,扛着你那兩隻走吧。

    再見,博爾伍德先生。

    &rdquo羊倌舉起他自己帶來的四個小身體和十六條大腿,向不遠的産羊場走去,和羊羔一起消失在那個方向了&mdash&mdash小羊羔現在毛皮光滑,前景很不錯,和半小時前徘徊于死神門口的情形比起來,真是令人高興。

     博爾伍德跟着他朝牧場上面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便轉了回來,接着又下了最後的決心跟着走去,絕不再回轉。

    他來到建有羊圈的角落時,拿出他的筆記本,打開來攤在手掌上。

    筆記本裡露出一封信&mdash&mdash就是芭斯謝芭寫給他的那一封。

     &ldquo我想問問你,奧克,&rdquo他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ldquo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筆迹?&rdquo 奧克朝筆記本裡掃了一眼,立即紅着臉回答說:&ldquo埃弗登小姐的。

    &rdquo 奧克僅僅是由于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她的名字而臉紅的。

    現在,一個新的想法震撼得他頭暈目眩,他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痛苦。

    這封信當然是匿名信,否則就沒有必要打聽了。

     博爾伍德誤會了他的慌亂,敏感的人動辄就會說&ldquo是我嗎?&rdquo而不進行客觀的推究。

     &ldquo這個問題沒有什麼不對頭。

    &rdquo他回答道&mdash&mdash他對一件聖瓦倫丁禮物刨根問底,那麼嚴肅、認真,實在有些不适宜。

    &ldquo你知道,私下的詢問總是會有的,這就是&mdash&mdash有趣的地方。

    &rdquo博爾伍德說得即使不是&ldquo有趣&rdquo而是&ldquo折磨&rdquo,他的臉色也可能不會比這時候更加緊張了。

     這個孤獨、緘默的人離開蓋伯瑞爾,随即回到家裡吃早飯去了&mdash&mdash他感到一陣一陣的羞愧和悔恨,覺得不該向一個陌生人提出這些火熱的問題,從而大大暴露了自己的心緒。

    他把信放回壁爐架上,坐了下來,根據蓋伯瑞爾提供的線索,思索着有關這封信的各種情況。

     *** [1]皮匠家的狗,皮匠的狗若有好皮毛,并以此自豪,便難免不被殺死以取用其皮。

    這句話是喻驕傲和虛榮到頭來會毀掉自己。

     [2]報喜節,三月二十五日。

     [3]正确寫法應為:JA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