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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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同攻衆麼遭痛擊 群英德集一老阻忠謀 朱懷亮父女和于婆婆抽出劍來,便殺上前去。

    這地方一群人,第一個正是魏萬标,此外還有他兩個把兄弟,一個是劉秃子,一個是郝大胖。

    他二人都是鹽枭出身,打起來,幾十個人近身不得。

    劉秃子正和魏萬标站着,說道:“大哥,這個鐘聲,我們不該理他,藏在屋不出來,看動靜最好。

    現在仔細中了人家調虎離山之計,你趕快叫人趕上去。

    把去的人都趕回來,我們都在這裡拿了家夥等候。

    沒有人和我們為難便罷,若是有人來,我們在這裡靜候他上前,看着他動手。

    ”魏萬标一想也是,就打發一個人,騎了馬趕上前去,猛然間劉秃子叫聲不好。

    同時魏萬标也聽到呼呼的風聲,自身後而來。

    劉秃子就大喊道:“那來的人是舞劍的,他們人少,我們千萬不可放過,一擁而上啊!兄弟們,你們要命,就一擁而上啊!”這裡一群賊,大概有二百上下,被他一喊,心慌意亂,各拿着兵器,向着這舞起的劍聲,擁了上去。

    大概有本領的人,不願和人混戰,混戰是有害無利的。

    有本領人,若受人家混戰上來,也是困難,不是殺人過多,就讓你分不出敵人的強弱,下手難分輕重。

    魏萬标那邊是知道逢着了大敵,計出無奈,拚命亂打。

    這邊朱懷亮一看,四圍的人擁上來,本不難先搠倒兩個,但是這小喽羅都是不足道的人,殺了他們真是冤枉。

    因此和振華、于婆婆二人站成三角形,背對着背,顧着三面,那些人雖然刀槍并舉,無如這裡三把劍,舞成一片,連水也潑不進去。

     這時雲裡面的月光,忽然将全身探将出來,雲流水似的過去,眼面前清光一閃,劉秃子在人叢裡看見來者有兩個女子,越發心驚。

    因為武術家最忌逢着女子,其次才是出家人。

    這種人若不是有真實本領,他是不肯胡亂出頭的。

    因想這三個人丁字式的站着,守而不攻,分明是不肯亂傷人,要捉頭兒,打人先下手,先放倒他一個再說。

    于是身子向後一退,躍出四五丈路。

    看見旁邊有一棵柳樹,一聳上去,打算居高臨下,用袖箭來射倒一個。

    但是朱懷亮和于婆婆都是千軍萬馬中跑過來的,遇到這以少敵多的場合,豈能不防備人家放暗器。

    劉秃子一聳上樹,于婆婆遠遠就看見了。

    笑道:“好孩子,你倒先下毒手了。

    ”騰空一躍,向前一聳,隻聽披拉披拉兩聲,接上撲通一下,柳樹去了幾枝大樹丫,劉秃子由樹上倒栽将下來。

     朱懷亮到此時,也覺得不給他們一些厲害,他們不會休手的。

    便嚷起來道:“你們這些人,不必和我們動手。

    我要真不放過你們,你們早沒有性命了。

    隻要你們交出為首的來,我就不和你們為難。

    你們若不相信我的話,我先割下你們幾隻耳朵還試試看,你相信不相信?我先割拿長槍的,再割這個大個子,我就這樣挨着割下去。

    ”話未說完,果然有幾個人丢了兵器就跑,這樣一跑,他們自己就先亂起來。

    有一半大膽的,還掙紮住不肯走;那些受了傷的土匪,聽到朱懷亮說明了,然後再動手,就知道這人的本領大。

    況且讓人砍下一隻耳朵,都不知如何被砍下來,這種人哪裡還可以和他對敵,早是跑得遠遠的了;這裡幾個拚命掙紮的人,心裡也慌,跟着就跑;隻有魏萬标和郝大胖兩個人,究竟自恃着幾分本領,帶戰帶走。

    朱懷亮隻一聳,由他二人頭上跳了過去,反站往他們的前面,将手一擺,魏萬标覺得有一陣涼風,拂面吹來。

    他恍然大悟,這是内家功夫,也顧不得郝大胖,閃到一邊。

    拔步就走。

    朱懷亮和振華,都站住了,隻是遙遙的望着。

    郝大胖也料到萬不是敵手,也由側面走了。

    不多大一會工夫,隻見于婆婆高舉着一隻火把,從荒田裡走出來,那火焰讓晚風吹得呼噜作響,偏到一邊,有一尺多長,照見她那矮小的人影,晃動不定,越是龍鐘了。

    她笑道:“真是不濟事,一個能擋兩三下的都沒有,幾個會動兩下手的,我們都把他放倒在地下了。

    ”朱懷亮道:“擒賊先擒王,我們隻把魏萬标拿住,這些人一趕就跑的。

    不知道……” 一言未了,一陣啪啪之聲,由黑暗之中,沖将過來。

    朱懷亮也來不及說什麼,搶過于婆婆手中的火把,迎着那聲音抛了過去。

    黑夜之間争鬥,最忌的是我在明處,人在暗處,所以他首先把火把扔到對面。

    這就在昏黃的夜色中,看見一排馬有四五十匹,沖了過來,要躲避萬來不及。

    三人都跳了上前,各用腿去踢馬上的人。

    朱懷亮和于婆婆都把馬上的人打下,取而代之。

    振華究竟氣力不夠,而且她迎上去的那匹馬,又離開得遠,她一起一落,卻落在馬頭邊,一伸手先抓住馬的鎖口鍊,打算阻止馬沖過來。

    那馬來勢很猛,振華站立不定,倒退了十幾步。

    馬上那人先是颠得慌了,這時身心定,舉起手上大馬刀,砍将下來。

    振華一松手,側身向左邊一偏,左邊也有一匹馬沖到,而且那馬上用的是槍。

    馬上加槍,用短器的人,最是招架不住,振華隻好一跳,在馬尾上斜跳過去。

    腳一落地,第三匹馬,又沖過來,無論怎樣,是不容躲的了。

    心裡一慌,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有人一把抓住,自己身子被人提高了幾尺。

    回頭看時,一個大個子騎在馬上,把自己救出了險地。

    振華也一腳勾了馬鞍,那人一松手,她跳到馬這邊來落地,那人就為她作了屏障,擋住敵人。

    那人似乎是拿了一根棍子,早将對面的一個人打将下來。

    振華心裡明白,一個飛步,跳上那馬。

    那人勒轉馬頭,叫起來道:“快随我來!”那人一馬先走,振華這時才看到父親和于婆婆也騎了馬沖出來。

    于是兩腳一夾,跟了出去。

    一行四匹馬,約摸跑開半裡路。

     西沉的月亮,這時正挂在枯樹丫上,反映着有些白色,似乎是樹上的枝丫,已經罩上一層濃霜。

    半空寒氣壓着馬背,人殺了一身熱汗,到了此時此地,心地為之一快。

    朱懷亮将馬快上幾步,跟到引導那匹馬的身邊,便問道:“這位是誰?引我們到了這裡來。

    ”那人不作聲,隻見他雙手一攏缰繩,馬又跑上前去十幾丈路。

    又這樣跑了一裡路上下,那人勒住了馬缰繩,停馬不走。

    朱懷亮道:“那位大哥,你究竟是什麼人?”那人在馬上哈哈大笑道:“朱師叔,你不是知道我要來嗎?怎樣見了面倒不認識起來了?”朱懷亮一聽他說話是山東口音,這才想起來了,便問道:“你莫非是由南京來的孔長海大哥?”孔長海道:“正是小侄,那一位老太太,一定是于師母了?”說着他滾鞍下馬,和大家見禮。

    朱懷亮三人,也下了馬。

     這時聽得大李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