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回 西門慶貪欲喪命 吳月娘失偶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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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開錦幔,解衣就寝。

    婦人知道西門慶好點着燈行房,把燈台移在裡間炕邊桌上,一面将紙門關上,澡牝幹淨,脫了褲兒,鑽在被窩裡,與西門慶做一處相摟相抱,睡了一回。

    原來西門慶心中隻想着何千戶娘子藍氏,欲情如火,那話十分堅硬。

    先令婦人馬伏在下,那話放入庭花内,極力扇蹦了約二三百度,扇蹦的屁股連聲響亮,婦人用手在下揉着心子,口中叫達達如流水。

    西門慶還不美意,又起來披上白绫小襖,坐在一隻枕頭上,令婦人仰卧,尋出兩條腳帶,把婦人兩隻腳拴在兩邊護炕柱兒上,賣了個金龍探爪,将那話放入牝中,少時,沒棱露腦,淺抽深送。

    恐婦人害冷,亦取紅绫短襦,蓋在他身上。

    這西門慶乘其酒興,把燈光挪近跟前,垂首玩其出入之勢。

    抽撤至首,複送至根,又數百回。

    婦人口中百般柔聲顫語,都叫将出來。

    西門慶又取粉紅膏子藥,塗在龜頭上攮進去,婦人陰中麻癢不能當,急令深入,兩廂迎就。

    這西門慶故作逗留,戲将龜頭濡晃其牝口,又操弄其花心,不肯深入,急的婦人淫津流出,如蝸之吐涎。

    燈光裡,見他兩隻腿兒着紅鞋,跷在兩邊,吊的高高的,一往一來,一沖一撞,其興不可遏。

    因口呼道:“淫婦,你想我不想?” 婦人道:“我怎麼不想達達,隻要你松柏兒冬夏長青便好。

    休要日遠日疏,頑耍厭了,把奴來不理。

    奴就想死罷了,敢和誰說?有誰知道?就是俺那王八來家,我也不和他說。

    想他恁在外做買賣,有錢,他不會養老婆的?他肯挂念我?” 西門慶道:“我的兒,你若一心在我身上,等他來家,我爽利替他另娶一個,你隻長遠等着我便了。

    ” 婦人道:“好達達,等他來家,好歹替他娶了一個罷,或把我放在外頭,或是招我到家去,随你心裡。

    淫婦爽利把不直錢的身子,拼與達達罷,無有個不依你的。

    ” 西門慶道:“我知道。

    ” 兩個說話之間,又幹勾兩頓飯時,方才精洩。

    解禦下婦人腳帶來,摟在被窩内,并頭交股,醉眼朦胧,一覺直睡到三更時分方起。

    西門慶起來,穿衣淨手。

    婦人開了房門,叫丫鬟進來,再添美馔,複飲香醪,滿斟暖酒,又陪西門慶吃了十數杯。

    不覺醉上來,才點茶漱口,向袖中掏出一紙貼兒遞與婦人:“問甘夥計鋪子裡取一套衣服你穿,随你要甚花樣。

    ” 那婦人萬福謝了,方送出門。

     王經打着燈籠,玳安、琴童籠着馬,那時也有三更天氣,陰雲密布,月色朦胧,街市上人煙寂寞,闾巷内犬吠盈盈。

    打馬剛走到西首那石橋兒跟前,忽然一陣旋風,隻見個黑影子,從橋底下鑽出來,向西門慶一撲。

    那馬見了隻一驚跳,西門慶在馬上打了個冷戰,醉中把馬加了一鞭,那馬搖了搖鬃,玳安、琴童兩個用力拉着嚼環,收煞不住,雲飛般望家奔将來,直跑到家門首方止。

    王經打着燈籠,後邊跟不上。

    西門慶下馬腿軟了,被左右扶進,徑往前邊潘金蓮房中來。

    此這一來,正是:失脫人家逢五道,濱冷餓鬼撞鐘馗。

     原來金蓮從後邊來,還沒睡,渾衣倒在炕上,等待西門慶。

    聽見來了,連忙一骨碌扒起來,向前替他接衣服。

    見他吃的酩酊大醉,也不敢問他。

    西門太一隻手搭伏着他肩膀上,摟在懷裡,口中喃喃呐呐說道:“小淫婦兒,你達達今日醉了,收拾鋪,我睡也。

    ” 那婦人持他上炕,打發他歇下。

    那西門慶丢倒頭在枕上鼾睡如雷,再搖也搖他不醒。

    然後婦人脫了衣裳,鑽在被窩内,慢慢用手腰裡摸他那話,猶如綿軟,再沒硬朗氣兒,更不知在誰家來。

    翻來覆去,怎禁那欲火燒身,淫心蕩漾,不住用手隻顧捏弄,蹲下身子,被窩内替他百計品咂,隻是不起,急的婦人要不的。

    因問西門慶:“和尚藥在那裡放着哩?” 推了半日推醒了。

    西門慶酩子裡罵道:“怪小淫婦,隻顧問怎的?你又教達達擺布你,你達今日懶待動彈。

    藥在我袖中穿心盒兒内。

    你拿來吃了,有本事品弄的他起來,是你造化。

    ” 那婦人便去袖内摸出穿心盒來打開,裡面隻剩下三四丸藥兒。

    這婦人取過燒酒壺來,斟了一鐘酒,自己吃了一丸,還剩下三丸。

    恐怕力不效,千不合,萬不合,拿燒酒都送到西門慶口内。

    醉了的人,曉的甚麼?合着眼隻顧吃下去。

    那消一盞熱茶時,藥力發作起來,婦人将白绫帶子拴在根上,那話躍然而起,婦人見他隻顧去睡,于是騎在他身上,又取膏子藥安放在馬眼内,頂入牝中,隻顧揉搓,那話直抵苞花窩裡,覺翕翕然,渾身酥麻,暢美不可言。

    又兩手據按,舉股一起一坐,那話坐棱露腦,一二百回。

    初時澀滞,次後淫水浸出,稍沾滑落,西門慶由着他掇弄,隻是不理。

    婦人情不能當,以舌親于西門慶口中,兩手摟着他脖項,極力揉搓,左右偎擦,麈柄盡沒至根,止剩二卵在外,用手摸之,美不可言,淫水随拭随出。

    比三鼓天,五換巾帕。

    婦人一連丢了兩次,西門慶隻是不洩。

    龜頭越發脹的猶如炭火一般,害箍脹的慌,令婦人把根下帶子去了,還發脹不已,令婦人用口吮之。

    這婦人扒伏在他身上,用朱唇吞裹龜頭,隻顧往來不已,又勒勾約一頓飯時,那管中之精猛然一股冒将出來,猶水銀之澱筒中相似,忙用口接咽不及,隻顧流将出來。

    初時還是精液,往後盡是血水出來,再無個收救。

    西門慶已昏迷去,四肢不收。

    婦人也慌了,急取紅棗與他吃下去。

    精盡繼之以血,血盡出其冷氣而已。

    良久方止。

    婦人慌做一團,便摟着西門慶問道:“我的哥哥,你心裡覺怎麼的!” 西門慶亦蘇醒了一回,方言:“我頭目森森然,莫知所以。

    ” 金蓮問:“你今日怎的流出恁許多來?” 更不說他用的藥多了。

    看官聽說,一己精神有限,天下色欲無窮。

    又曰“嗜欲深者生機淺”西門慶隻知貪淫樂色,更不知油枯燈滅,髓竭人亡。

    正是起頭所說: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一宿晚景題過。

    到次日清早辰,西門慶起來梳頭,忽然一陣昏暈,望前一頭搶将去。

    早被春梅雙手扶住,不曾跌着磕傷了頭臉。

    在椅上坐了半日,方才回過來。

    慌的金蓮連忙問道:“隻怕你空心虛弱,且坐着,吃些甚麼兒着,出去也不遲。

    ” 一面使秋菊:“後邊取粥來與你爹吃。

    ” 那秋菊走到後邊廚下,問雪娥:“熬的粥怎麼了?爹如此這般,今早起來害了頭暈,跌了一交,如今要吃粥哩。

    ” 不想被月娘聽見,叫了秋菊,問其端的。

    秋菊悉把西門慶梳頭,頭暈跌倒之事,告訴一遍。

    月娘不聽便了,聽了魂飛天外,魄散九霄,一面分付雪娥快熬粥,一面走來金蓮房中看視。

    見西門慶坐在椅子上,問道:“你今日怎的頭暈?” 西門慶道:“我不知怎的,剛才就頭暈起來。

    ” 金蓮道:“早時我和春梅要跟前扶住了,不然好輕身子兒,這一交和你善哩!” 月娘道:“敢是你昨日來家晚了,酒多了頭沉。

    ” 金蓮道:“昨日往誰家吃酒?那咱晚才來。

    ” 月娘道:“他昨日和他二舅在鋪子裡吃酒來。

    ” 不一時,雪娥熬了粥,教春梅拿着,打發西門慶吃。

    那西門慶拿起粥來,隻吃了半瓯兒,懶待吃,就放下了。

    月娘道:“你心裡覺怎的?” 西門慶道:“我不怎麼,隻是身子虛飄飄的,懶待動旦。

    ” 月娘道:“你今日不往衙門中去罷。

    ” 西門慶道:“我不去了。

    消一回,我往前邊看着姐夫寫貼兒,十五日請周菊軒、荊南崗、何大人衆官客吃酒。

    ” 月娘道:“你今日還沒吃藥,取奶來把那藥再吃上一服。

    是你連日着辛苦忙碌了。

    ” 一面教春梅問如意兒擠了奶來,用盞兒盛着,教西門慶吃了藥,起身往前邊去。

    春梅扶着,剛走到花園角門首,覺眼便黑了,身子晃晃蕩蕩,做不的主兒,隻要倒。

    春梅又扶回來了。

    月娘道:“依我且歇兩日兒,請人也罷了,那裡在乎這一時。

    且在屋裡将息兩日兒,不出去罷。

    ” 因說:“你心裡要吃甚麼,我往後邊做來與你吃。

    ” 西門慶道:“我心裡不想吃。

    ” 月娘到後邊,從新又審問金蓮:“他昨日來家醉不醉?再沒曾吃酒?與你行甚麼事?” 金蓮聽了,恨不的生出幾個口來,說一千個沒有:“姐姐,你沒的說,他那咱晚來了,醉的行禮兒也沒顧的,還問我要燒酒吃,教我拿茶當酒與他吃,隻說沒了酒,好好打發他睡了。

    自從姐姐那等說了,誰和他有甚事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