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瘋狂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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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面四米後的牆壁,把它塗成淺淺的灰se。

     現在,大家都在石壁這一面,與裡面的神秘世界隻有一牆之隔。

     我猶豫着,在石壁另一面畫了一張圍棋棋盤,實際是在模拟金字塔内部的墓室分布。

    當我的筆點落在棋盤最中央位置時,陡然間心裡一動:“在這樣的平面結構裡,中央這一點代表了什麼?” 金字塔的尖角結構,注定了上小下大的面積分布。

    所以每一層的總面積是向下依次遞減的,如果墓室的總數量不變,則每一間的單獨面積會依次減少。

    這就暴露了一個“重力支撐”的關鍵問題——上層墓室如果脫離了豎向承重牆的支撐,在地球重力作用下,會不會發生難以預測的連鎖坍塌? 我把最中間的位置使勁塗成黑se,因為假定土裂汗金字塔的墓室是一張圍棋盤,那麼最重要的“點”就是在“天元”的位置,那是所有面積的中心交彙處。

     我用力撓着頭皮,絞盡腦汁地思索着。

     畫面裡,其中四個人已經收起電話,隻留切尼一個人與手術刀溝通。

     他是金字塔建築研究的高手中的高手,對這些奇怪的墓室結構最有發言權。

    我聽到他用蘇格蘭風格的鼻音濃重的英語急促地叙述着:“我敢打賭對于石壁的射線透視肯定有問題,這些石壁的構造,與其它幾十座金字塔并沒有本質上的不同。

    所以,我需要你的探測隊伍,重新對金字塔進行地毯式穿透測量,從頭到尾,不要放過暴露在沙漠裡的哪怕是一平方厘米的地方!” 他的“從頭到腳”的話啟發了我,我猛地一摔鉛筆跳起來,吼叫着:“對!從頭到腳!從頭到腳!” 我說的“頭”是指土裂汗金字塔的尖頂,在短暫失憶的時候,我曾經感覺塔頂是可以用腳踩得動的,甚至設想着用力跺腳,就會從那個位置進入塔的内部。

     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徹底放棄從隧道進入内部的原定計劃,直接異想天開地從金字塔頂端開口進入。

     我被自己瘋狂的新想法震撼住了,一時間楞楞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生怕這一點靈感會突然消失,再也無法追索。

     監視器上,湯正在指揮着助手調整鑽機的工作高度,準備在那個洞口的左下方再進行一次鑽探。

    他的“氣體炸藥”理論并沒有得到恰如其分的表現,因為石壁根本就沒有出現“柔性障礙”的迹象。

     我向耶蘭僵直地笑了笑,招呼那幾個技術人員重新進入工作崗位。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要冷靜,要比井下的專家們更冷靜才對,随時做好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

     我向帳篷門口走去時,耶蘭也跟了過來,急促而氣急敗壞地請求着:“風先生,我希望能下井去,對地下鑽探的工作,我也算是整個埃及境内的最高權威,我或許能夠——” 我打斷他,拍着他的肩膀:“耶蘭,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現在是由我來主持營地的工作。

    相信他們、相信專家們的力量和見識,要遠遠高出普通人。

    ” 他變得無比失望,眼神空洞而迷惘地望着外面已經昏黃的暮se,喃喃自語:“你不知道,法老王的咒語隻會降臨在外邦人的身上,而我則可以對這些難以估量的懲罰免疫……萬蛇之窟的門已經打開,每一個觸犯法老王威嚴的外邦人,都将受到‘懲戒之神’的遴選……” 我對這些神秘的古怪咒語并不感興趣,若論咒語之惡毒殘忍、動人心魄,首選中美洲叢林的巫術部族或者是中國曆代流傳下來的幫會戒律,法老王的符咒經過歐洲侵略者們的優美傳譯後,已經變得詩化,帶着優雅的音節旋律,可怕程度早就大大削弱了。

     我鄭重其事地向耶蘭命令着:“回到你的崗位上去,耶蘭先生,你管的太寬了!” 不管他下井的目的是出于“拯救無辜生命”的好意,還是妄圖在古墓财寶裡大大地分一杯羹,我都不希望被他打亂了谷野最初制定的發掘計劃。

     暮se已經籠罩了營地,但是在幾百盞照明燈的作用下,整個營地像是狂歡節之夜一樣燈火通明。

    不過,營地裡很靜,沒有人高聲談論或者做出任何産生噪音的動作,圍繞在井架邊的三十幾個人,保持着雙手下垂、身體僵直的動作,無聲無息地肅穆而立。

     我做了十幾次悠長的深呼吸之後,再扭扭腰和腿,把緊張無比的神經放松下來。

    任何人隻有在身體放松時,思想才能自由奔放地工作。

     剛才我那個瘋狂的想法,值得進一步細細推敲,而唯一能跟我做良好溝通的,應該就是蘇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