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受困與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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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成了靜靜微笑的聽衆。

     僵持下去,受到挫敗的隻能是土裂汗大神這一方,畢竟地脈以外的世界是阿爾法一手創建出來的,其中的陰陽進退、變化轉折都儲存在他腦子裡,彈指之間,大陣就能自動生變。

     “必要的時候,隻能以殺止殺?不擇一切手段。

    ”他冷笑起來。

     那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但阿爾法有了唐清的毒蟲相助,龍馭大陣幾乎沒有破綻可循。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在‘墜入地脈永遁黑暗’與‘殺出血路走向光明之間’,我會選擇後者,你呢?”他盯着我,猶如一隻桀骜不馴的鷹凝視着黑暗中的世界。

     “你有把握嗎?”我冷靜地提醒他,假如土星人的能量已經不足,冒死沖出去并不比待在黑暗裡更有意義。

     “沒有——風,我用一個大秘密換你的幫助可以嗎?你帶領薩罕他們破陣沖出洞口,事成之後,可以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好不好?我保證,那個問題是你最想知道的,而且為此已經追逐了很久。

    ”房間裡的光線黯淡下去,但他的眼睛卻如兩顆冉冉升起的星子,越來越明亮。

     四周仍舊一片死寂,留在外面的人仿佛可以輕易地摒住呼吸一樣,根本不發出任何多餘的響聲,不知道蘇倫在水晶牆的那邊,會不會受齒輪飛轉時的巨大噪音折磨?想到蘇倫,我又有些走神了。

     土裂汗大神的意圖相當明顯,他的交換條件更是古怪。

    我苦苦尋找的是大哥楊天,現在又添了蘇倫,但他能知道事實的真相?抑或是給我一條明确的線索? “怎麼樣?”他追問着。

     我想了想,沉郁地搖搖頭:“不,我要找的,隻怕沒有人能給我答案。

    ” 手術刀做為江湖上一呼萬應的高手,在大哥失蹤後的十五年裡,已經試過了所有方法,并且耗資逾兩千萬美金,卻始終沒有一條讓人信得過的消息,所有努力付之東流。

    我對“消息”兩個字已經免疫,絕不會輕易相信。

     “呵呵,世事無絕對,地球人和土星人都信奉這句話。

    風,本來想把這個秘密當作最值錢的殺手锏留到最後向你換取什麼的,不過生死存亡之際,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大笑起來。

     我仍然非常冷靜,不想希望被挑動起來,又讓更多的失望砸得頭破血流:“請說,不過咱們都很清楚,我要的你不一定能給,你要的我也沒有把握完成,對不對?” 與唐心一起在樓頂觀察“天旋地轉龍馭大陣”時,我沒有看到它的破綻,因為成群結隊的毒蟲填塞了大陣的任何一處生機,把固有的“十四死門、九空門、一生門”都變成了絕對意義上的“死門”。

    除了以命搏蟲,目前看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土裂汗大神皺起了眉:“你能做到的,至少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更強大的力量。

    在擊殺幻像魔的影子時,你表現出來的氣勢和采用的思維方式,已經超越了地球人的界限。

    現在你之所以仍舊滞留在地球上,或許是因為腦子裡的桎梏還沒有完全解脫開來——風,相信我,土星人是不說謊的,從來都不。

    ” “希望如此。

    ”我不想解釋更多。

     “我也希望如此,否則,毀滅就成了不可更改的定數。

    知道嗎?在沒完成任務之前,我不想死,假如地球的‘大七數’毀滅劫難是即将真實發生的,我希望能看到它,并且及時地向土星傳送出報告,因為我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他慘笑着,但臉上仍然流露出無所畏懼的神情。

     “誰——”他陡然向我身後叫了一聲。

     在能量差不多耗盡的時候,他與所有的地球人一樣,毫無遁形變化、提前預知的能力,隻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普通人。

    由神到人,顯然是個極其難以适應的過程。

     兩個花白胡子的灰袍人出現在門外的長廊裡,其中一個出神地盯着我,兩隻手狠命地揪着下颌的長須。

    他們的頭發很古怪地盤在頭頂,然後用一根亮銀簪子别住,像是古裝劇裡走出來臨時演員一樣。

     “你是誰?”另外一個很冷傲的灰袍人幾乎是在用下巴指着我,不可一世地提問。

     “我是風,兩位是誰?”我猜他們是被薩罕長老說動要升天堂的江湖高手,隻是年紀太老了,差不多要過八十了。

     “知道嗎?很多年以前,用這句話來問我的,通常隻能問一遍、說一句話而已,然後就會死在我的劍下。

    不過,那麼久了,我們的性情已經好了很多,不再随意殺人。

    否則,這裡的人這麼少,豈不一夕之間就殺得幹幹淨淨了?”他冷笑着,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竟然連一個缺失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