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一十七下 列傳第一百四十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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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官。

     遏撚可汗裒殘部五千,仰食於奚大酋碩舍朗。

    大中初,仲武討奚,破之,回鶻寖耗滅,所存名王貴臣五百餘,轉依室韋。

    仲武諭令羈緻可汗等,遏撚懼,挾妻葛祿、子特勒毒斯馳九騎夜委衆西走,部人皆慟哭。

    室韋七姓析回鶻隸之。

    黠戞斯怒,與其相阿播將兵七萬擊室韋,悉收回鶻還磧北。

    遺帳伏山林間,狙盜諸蕃自給,稍歸厖特勒。

     是時,特勒已自稱可汗,居甘州,有磧西諸城。

    宣宗務綏柔荒遠,遣使者抵靈州省其酋長,回鶻因遣人隨使者來京師,帝即冊拜嗢祿登裡邏汨沒蜜施合俱錄毗伽懷建可汗。

    後十餘年,一再獻方物。

     懿宗時,大酋僕固俊自北庭擊吐蕃,斬論尚熱盡取西州、輪臺等城,使達幹米懷玉朝,且獻俘,因請命,詔可。

    其後王室亂,貢會不常,史亡其傳。

     昭宗幸鳳翔,靈州節度使韓遜表回鶻請率兵赴難,翰林學士韓偓曰:「虜為國仇舊矣。

    自會昌時伺邊,羽翼未成,不得逞。

    今乘我危以冀幸,不可開也。

    」遂格不報。

    然其國卒不振,時時以玉、馬與邊州相巿雲。

     薛延陀者,先與薛種雜居,後滅延陀部有之,號薛延陀,姓一利咥氏。

    在鐵勒諸部最雄張,風俗大抵與突厥同。

     西突厥處羅可汗之殺鐵勒諸酋也,其下往往相率叛去,推契苾哥楞為易勿真莫賀可汗,據貪汗山,奉薛延陀乙失缽為野咥可汗,保燕末山。

    而突厥射匱可汗復彊,二部黜可汗號往臣之。

    回紇、拔野古、阿跌、同羅、僕骨、白霫在鬱督軍山者,東附始畢可汗;乙失缽在金山者,西役葉護可汗。

     貞觀二年,葉護死,其國亂,乙失缽孫曰夷男,率部帳七萬附頡利可汗。

    後突厥衰,夷男反攻頡利,弱之,於是諸姓多叛頡利,歸之者共推為主,夷男不敢當。

    明年,太宗方圖頡利,遣遊擊將軍喬師望儳路齎詔書、鼓纛,冊拜夷男為真珠毗伽可汗。

    夷男已受命,遣使謝,歸方物,乃樹牙鬱督軍山,直京師西北六千裡,東靺鞨,西葉護突厥,南沙磧,北俱倫水,地大衆附,於是回紇等諸部莫不伏屬。

    其弟統特勒入朝,帝以精刀、寶鞭賜之曰:「下有大過者,以吾鞭鞭之。

    」夷男以為寵。

    頡利可汗之滅,塞隧空荒,夷男率其部稍東,保都尉楗山獨邏水之陰,遠京師纔三千裡而贏,東室韋,西金山,南突厥,北瀚海,蓋古匈奴地也。

    勝兵二十萬,以二子大度設、突利失分將之,號南、北部。

    七年間,使者八朝。

    帝恐後彊大為患,欲產其禍,乃下詔拜其二子皆為小可汗。

     十五年,帝以李思摩為可汗,始度河,牙於漠南。

    夷男惡之,未發。

    方帝幸洛陽,將遂封泰山,夷男與其下謀曰:「天子封泰山,萬國皆助兵,悉會行在,邊鄣空單,思摩可取也。

    」乃使大度設勒兵二十萬,南絕漠,壁白道川,率一兵得四馬,擊思摩。

    思摩走朔州,言狀,且請師。

    於是詔營州都督張儉統所部與奚、霫、契丹乘其東,朔州道行軍總管李勣衆六萬、騎三千,營朔州,靈州道行軍總管李大亮衆四萬、騎五千,屯靈武,慶州道行軍總管張士貴衆萬七千出雲中,涼州道行軍總管李襲譽經略之。

    帝敕諸將曰:「延陀度漠,馬已疲。

    夫用兵者,見利疾進,不利亟去。

    今虜不急擊思摩,又不速還,勢必敗,卿等勿與戰,須其歸,可擊也。

    」旣而延陀使者來,求與突厥平。

    帝曰:「我約漠以北,延陀制之,漠以南,突厥專之,有輒相掠,誅不赦。

    延陀父事我而首違詔,得非亂邪?而曰與突厥和,乃故約也,尚何請?」不報。

     大度設次長城,思摩已南走,大度設度不可得,乃遣人乘長城罵之。

    適會勣兵至,行壒屬天,遽率衆走赤柯,度青山,然道回遠,勣選敢死士與突騎徑臘河,趣白道,及大度設,尾之不置。

    大度設顧不脫,度諾真水,陣以待。

    先是,延陀擊沙缽羅及阿史那社尒,皆以徒戰勝,至是卻騎不用,率五人為伍,一執馬,四前鬬,令曰:「勝則騎而逐,負者死,沒其家以償戰士。

    」及戰,突厥兵迮,延陀騰逐,勣救之,延陀縱射,馬輒死。

    勣乃以步士百人為隊,擣其罅,虜潰,部將薛萬徹率勁騎先收執馬者,故延陀不能去,斬首數千級,獲馬萬五千。

    大度設亡去,萬徹追弗及。

    殘卒奔漠北,會雪甚,衆皸踣死者十八。

    始延陀能以術禬神緻雪,冀困勣師,及是反自敝雲。

     勣還入定襄,天子遣使者齎璽書勞問,賞功卹死。

    延陀之使留待命者,帝悉還之,曰:「歸語爾可汗,爾自負其彊,以突厥為弱,厚誅斂之,又取首領以為質,且我為天下主,渠嘗賦發於爾邪?後有利害,當謹思,毋遽也。

    」延陀乃遣使謝罪,又遣其仲父沙缽羅獻馬三千,因請昏。

    帝曰:「延陀本一俟斤,我則立之,度其力孰與頡利比,而敢橈邊乎?」不許昏。

     明年,以使來益獻馬、牛、羊、橐它,固求昏。

    帝與大臣計曰:「延陀屈彊,朕策顧有二:選士十萬擊之,使無遺種,百年計也;絕昏羈縻,使無邊憂,三十年計也。

    然則孰利?」房玄齡曰:「今大亂餘氓,痍破未完,戰雖勝,猶危道也。

    不如和親。

    」帝曰:「善。

    」許以新興公主下嫁,召突利失大享,羣臣侍,陳寶器,奏慶善、破陣盛樂及十部伎,突利失頓首上千萬歲壽。

    詔夷男親迎,帝將幸靈州以成昏事。

    夷男大喜,詫曰:「我鐵勒部人耳,上以我為可汗,公主以女我,乘輿為我幸邊,誰與我榮?」乃搜賦諸下羊馬為貲。

    或說夷男曰:「可汗與唐,皆一國主,奈何往朝?有如見款,尚可悔?」夷男曰:「不然。

    吾聞唐天子有德,四方共臣之,藉獨留我,磧北亦須有主,然捨我而求它,非計也。

    」下乃不敢言。

     時帝詔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