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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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原則和誠信,絕對不允許這種不公行為的存在。

     如果讀者看一下路易斯安那州的地圖,很可能一眼就會看到用斜體字特别标出的“馬克斯維爾”,但實際上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村。

    村裡隻有一家小酒館,老闆是個特别樂觀慷慨的人。

    當地的法院在不開庭的時候隻有牛群和豬群會去光顧。

    高高的絞刑架上飄着一根随風搖曳的繩子。

    陌生人總是匆匆走過,不會注意到這個平淡無奇的小村莊。

     瓦迪爾先生從來沒有聽到過“所羅門·諾薩普”這個名字。

    他有個黑奴叫湯姆,是個無所不知的家夥,他覺得要是真有人叫這個名字,湯姆肯定知道。

    于是,他把湯姆叫了過來,但是湯姆也從來都沒聽到過這個名字。

     求救信上的地址寫的是貝夫河,所以他們都認為,應該到貝夫河沿岸搜一下。

    但這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貝夫河離馬克斯維爾至少二十三英裡遠,而且那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含糊的地理範圍,起碼五十到一百英裡的兩岸都被稱為貝夫河沿岸。

    兩岸土地肥沃,到處都是種植園,起碼有成千上萬個奴隸生活在那裡。

    求救信裡并沒有寫上具體的地址,這無異于大海撈針。

    他們當時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去逐家打聽我的下落。

    瓦迪爾先生的弟弟當時正跟着哥哥做學徒,諾薩普先生打算跟這位弟弟去貝夫河沿岸的每一家種植園都打聽一下。

    瓦迪爾先生把自己的馬車借給了他們,他們打算星期一早上就出發。

     這個方法顯然是不可行的。

    首先,他們不可能跑到地裡,把那些奴隸一個一個地看過來。

    而且,他們并沒有意識到,我當時是隐姓埋名的。

    當地人隻知道我叫“普萊特”。

    就算他們真的找到了埃普斯那裡,埃普斯也會實事求是地告訴他,他根本不認識什麼“所羅門·諾薩普”。

     但是,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什麼别的辦法。

    所以,他們就暫時這樣決定了,一邊閑聊一邊打發着時間,等到了周一再出發。

    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紐約州的政治現況。

     “我實在是搞不懂你們州的那些政治派别到底有什麼區别,”瓦迪爾先生說,“我看報上說,分什麼溫和派和強硬派、保守派和激進派,具體都有哪些區别?” 諾薩普先生往煙鬥裡塞了點煙草,開始慢慢給他解釋這些派别的緣起和區别,然後提到其實還有一個派别叫“廢奴派”。

    他問瓦迪爾先生:“我估計你們這兒沒人主張廢除奴隸制吧?” “還真有,我就見過一個。

    ”瓦迪爾先生笑着說,“咱們這兒有個人沒事兒就嚷嚷着必須要廢除奴隸制,那熱情啊,跟你們那些北佬不分上下。

    這人其實還不錯,不讨人厭,就是一直跟其他人觀點相左。

    咱們這兒的人都喜歡跟他争論,可有趣了。

    他是個木匠,叫巴斯。

    ” 瓦迪爾先生又說了一些那位巴斯先生的奇特之處,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沉默了一陣後,讓諾薩普先生把那封求救信再拿出來看一下。

     “讓我瞧瞧啊,瞧一瞧!”他一邊看信一邊若有所思,“‘貝夫河8月15日’,郵戳是這兒的。

    ‘這位幫我寫信的先生……’巴斯去年夏天在哪兒幹活?”他突然扭頭問他弟弟。

    他弟弟不知道,但馬上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他就回來了,然後告訴他們,巴斯去年夏天在貝夫河沿岸幹活。

     “他就是寫信的人!”瓦迪爾先生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這人肯定知道所羅門·諾薩普在哪裡!” 他們立刻派人去找巴斯,但巴斯出門幹活去了。

    他們問了不少人,打聽到巴斯是在雷德河附近幹活。

    諾薩普先生和瓦迪爾先生的弟弟二話不說,立刻飛奔了幾英裡過去找他。

    他們剛到那兒,碰巧就看到巴斯正準備離開。

    真是老天有眼,還好當時就碰上了,不然巴斯會離開那裡大半個月。

    諾薩普先生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後,就請求巴斯跟他單獨談一談。

    他們走到了河邊,然後諾薩普先生就開始問他了。

     “巴斯先生,請問您去年八月的時候是不是在貝夫河沿岸幹活?” “是的,八月份我确實在那兒。

    ” “請問您有沒有幫一個黑人寫過一封信?那封信是寄到薩拉托加斯普林斯的。

    ” “不好意思,我覺得這跟您沒有關系。

    ”巴斯停下腳步,狐疑地看着諾薩普先生。

     “很抱歉,巴斯先生,是我唐突了。

    我知道那封信的日期是8月15日,是從馬克斯維爾寄出去的,我現在正在尋找那封信的執筆人。

    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我覺得您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正在找所羅門·諾薩普。

    如果您知道他在哪裡,請您一定要告訴我。

    我向您保證,我一定保密,我不會跟别人透露任何信息。

    ” 巴斯盯着諾薩普先生看了許久,遲遲沒有回答。

    他似乎在思忖,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圈套。

    最後,他謹慎地說道: “我就是那個寫信的人,我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