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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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未被敖仲軟禁在東廂房裡。

     整日,她總是趴在窗台上,期望有個丫頭、嬷嬷走過去,就能抓住機會問出個什麼消息來,哪怕是匆匆忙忙的兩三句話,人來人往的累積起來,自然就多了。

     這麼斷斷續續的,她聽到不少片段的消息。

     “二少爺現在西廂房養傷。

    ”小丫頭壽兒告訴她。

     “二少爺還在昏迷中哩。

    ”一個老嬷嬷說。

     “聽說是老爺向府台大人求情,才能讓二少爺暫時回府療傷,傷好了之後,還得關進大牢。

    ”老園丁說。

     丹朱得到這些三言兩語的消息,知道敖倪活了下來,隻是雖然兩人身處在同一幢宅哪裡,卻是無法相見。

    她不怪敖仲派人看住她,陰錯陽差的事件發生,敖件也算受害者之一,是她誤導了他的感情,無端将他卷進了漩渦,心虛自責之餘,隻希望自己的柔順能化解他心中的怒氣,能夠對她和敖倪不予追究。

     雖然這樣想太過一廂情願,但她總期盼敖仲能善待敖倪。

     白花花的陽光自窗榻瀉下,她仰起頭,将手臂伸出窗外,緩緩地浸到了陽光裡去,她輕輕搖動手腕,聆聽金環所發出的清脆響聲。

     遠遠地,她看見了小丫環壽兒從前廊走了過去,急忙招手叫喚:“壽兒,壽兒,你來一下好嗎?” 壽兒是打從心底同情這個少夫人的,她左右望了一下,便飛快地奔到丹朱的窗前來。

     “少夫人要問二少爺的事嗎?”不等丹朱問,她便搶先說了。

    “二少爺今天有點反應了,大夫說這兩天就會清醒。

     “是嗎?”丹朱終于放下了心,幽幽地一笑。

     “我得趕緊走,被大少爺看見可不得了。

    ”壽兒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丹朱緊繃的情緒得到了一些平複,整整三天以來,無一刻不思念敖倪、不擔憂他的傷勢,一顆心凄凄惶惶地懸吊着,日夜承受着波濤洶湧般的折磨。

     沒有什麼比知道敖倪還活着更為珍貴了。

     然而該怎麼樣,才能平靜地讓敖仲知道,她無法失去敖倪的心情呢? 甯靜的午後,丹朱倚着窗台,眼神迷茫地望着柳樹下的蓮花池,陣陣淡雅的幽香随風飄來,暖風陣陣,吹在她的睫毛上,吹進她的耳朵裡,她隻幻想着是敖倪用他寬闊溫暖的胞膜覆住她,溫柔地擁住她。

     恍愧間,她仿佛看見敖倪自柳樹後走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向她。

     “敖倪——”她驚喜交集,夢吃般地輕喊出聲。

     “刹那間,“敖倪”的臉色由陰沉轉為鐵青。

    丹朱驚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己認錯了人,她渾身緊張起來,看着敖仲怒氣沖沖地推們而入。

     “你是我的妻子,為什麼滿腦子就想着别的男人!”敖仲怒吼着,蒼白的臉上隐約責起青白的筋絡。

     丹米倉卒地退進牆角、遠遠避着他。

     “敖仲,你聽我說,我和你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誤會,打從一開始,我就将你誤認為敖倪,這件事,我想你的心裡應該也很清楚才對。

    ”她的語調客氣得近乎生疏。

     “我知道,但是我不說破,是因為我愛上了你。

    ”他看着丹朱,低啞地說。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

     丹朱一陣心慌,酷肖的臉孔對她訴說着動人的話語,紊亂了她的心緒,幾乎混淆了她的感覺,太恐怖了。

     “敖仲,我隻愛敖倪一個人。

    ”她鎮定着,平靜而清晰地說。

     “但是我們早有婚約在先,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至于你愛的人是誰,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他的聲音淡漠地。

     “不,我就是要找你談這件事,”丹未覺得心神恍惚,幾乎不能集中思考。

    “我和敖倪已有夫妻之實了,你要這樣的妻子做什麼?休了我吧!” “我木會休了你的。

    ”敖件森冷地一笑。

    “這一輩子你都是我的妻子,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包括敖倪;更何況,敖倪傷愈之後又會被押回大牢,你想等他多久呢?” 丹朱無法置信地看着他。

    這男人,那麼無情。

    那麼可惡,冷靜地看着敖倪為地下地獄,依舊神态從容、面不改色,狠心若此。

     “該被送進大牢的人是你,你怎能這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