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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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嗎?」 童旻極力想扳回失去的顔面,他那勉強擠出的笑容卻顯得很僵硬。

     她即将要嫁入蕭家,當他的新娘子了啊!為什麼他對她忽冷忽熱的?如果他不在意她,又何必要娶她呢? 「沒關系,反正我再過幾天也看得到。

    」蕭人仰看也不看童旻一眼,就任由步非煙把他拉出童旻的繡樓。

     「蕭大哥,走快點啦!」 靜默的空氣中,獨留兩人的歡聲笑語,童旻難以置信地瞪着門口,沒想到他們真的丢下她一起走了 蕭人仰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童旻越想越不甘心,她氣呼呼的邁開步子,想把蕭人仰追回來問個究竟,但卻一個不小心,腳步一個踉跄,她就被門坎絆倒,整個人摔趴在門口,甚至因此而昏迷了過去。

     「小姐、小姐!」 夏蟬見她快跌倒時,想上前攙扶住她,卻已來不及,她隻得大聲地呼叫,以緻整個繡樓的丫鬟都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原本凍結的空氣,彷佛因為紛飛的雪花而顯得更加混亂了。

     可憐人病裡殘春,花又紛紛,雨又紛紛。

    羅帕啼痕,淚又新新,恨又新新。

    寶髻松風殘楚雲,玉肌消香退湘裙。

    人又昏昏,天又昏昏。

    燈又昏昝,月又昏昏。

    元?蘭楚芳?折桂令 大雪漫天飛舞着。

     童旻神志恍惚地坐在床邊,呆呆地看着窗上的窗花,眼裡的淚水無法控制的掉了下來。

    如果蕭人仰不愛她,為什麼還要上門提親?他為何不跟她說清楚,他喜歡的是步非煙還是她? 「小姐、小姐!」一踏入廂房,夏蟬随即扯高嗓子喊着。

     「怎麼了?」童旻擡起頭看她。

     難道是蕭人仰來看她了嗎?但在看清楚夏蟬的背後并沒有人時,她又失望地低下頭,兀自擺弄着手上未完成的窗花。

     「小姐」看着憔悴不堪的主子,夏蟬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她隻能眼巴巴的看着主子獨自流淚、獨自傷心。

     再過一旬,他們就即将成親了,而且,等到春暖花開時節,主子就會随着蕭統領回到江北去,到時,她的人生就不再與童家有關了。

     可是,現在見到他倆這種情形,夏蟬真不知道該不該将這些事告訴莊主,請他來出面解決。

    「小姐,妳額頭上的青腫才消,怎麼可以動這些容易傷神的東西呢?妳應該先把精神養好些,等當新娘子的時候才好看啊!」 看着夏蟬端出來的參茶,讓童旻原本就沒啥生氣的臉色更加沮喪了。

     「當新娘子也不一定要成天喝藥吧?」童旻眼巴巴地向夏蟬乞求,「夏蟬,妳幫我喝完好嗎?」 「小姐」 「旻兒,我要告訴妳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步非煙興高采烈的沖勁繡樓,「蕭大哥說,等他和妳成完親後,就會到杭州去跟我娘提要娶我當二房的事喔!妳身體不好,連針線都拿不動,他的确是需要一個身體健康的女人陪他處理幫務。

    」 和蕭人仰聊了一個晚上,終于得到他的承諾,以緻步非煙興奮得滿臉通紅,急着跑來向童旻炫耀。

     童旻一臉幽怨的靠在床頭瞪着步非煙。

     她都還沒進蕭家門,蕭人仰就想娶二房了?這怎麼可以?上次步非煙在院子裡欺負她時,他明明是幫着她的啊! 「妳騙人!」 「我哪有這麼閑,吃飽了撐着騙妳啊?」步非煙又得意洋洋地表示,「蕭大哥跟我說,他原本就比較中意我,隻是莊主逼他娶妳,他也沒辦法,隻好答應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妳應該知道我的性格,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我非得到不可,所以,即使是當二房也沒關系。

    以後,我們就共侍一個夫君吧!」 「妳亂說,我才不信呢!」 她才不相信步非煙的鬼話咧!但既然他知道她跌倒,頭還撞了個包,為什麼不來看她?還讓表姊來說這些鬼話刺激她? 恍惚間,她彷佛聽到心被撕裂的聲音。

     她再也掩飾不了心中的痛,淚水緩緩落下。

     步非煙見狀,依舊故意嘲諷她,「旻兒,以後我們就是『好姊妹』啰!妳是大房,可别再動不動就欺負我,我還要請妳多多關照呢!」 「煙姑娘,我們小姐受了傷,頭上腫了個包,身體很不舒服,妳晚點再過來和她聊天吧!」夏蟬瞪着耀武揚威的步非煙,忠心的護在主子的身前。

     「妳這個狗奴才,本小姐要說什麼話,妳管得着嗎?」 「奴婢不敢,隻是小姐還沒吃藥,若再因為受到什麼刺激而暈了過去,奴婢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莊主交代。

    」夏蟬兇巴巴的瞪着步非煙。

     童旻低着頭,咬緊牙根,遏止住自己的任何反應。

     「妳」步非煙被夏蟬這麼一激,隻得氣得拍拍屁股走人! 這次和童旻的「争論」最沒意思了,居然連丫鬟的反應都大過主子,即使赢了,她也沒有高興的感覺。

     不過,能得到蕭人仰的人,她也應該滿足了,至少,她是翔雲幫的二夫人,旻兒的身體不好,以後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還可以扶正呢!想到這兒,步非煙便嘴角微勾,愉快地離開了。

     「小姐、小姐!」夏蟬搖搖默不作聲的童旻。

     童旻的臉色慘白得有如槁木死灰,她緩緩地擡起頭,呆愣愣地看着一臉擔心的夏蟬,抽噎了好幾下後,終于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覺得她的心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