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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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關、西都、河陽形勝之地,城壁頹圯,當亟修治。

    今雖晚,然并力為之,尚可及也。

    又因望拜諸陵,具奏曰:臣總師道出鞏、洛,望拜諸陵寝,潸然流涕。

    恭惟祖宗創業守成垂二百年,聖聖傳授,以至陛下。

    适丁艱難之秋,戎狄内侵,中國勢弱,此誠陛下嘗膽思報、厲精求治之日。

    願深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進君子、退小人,無以利口善谝言為足信,無以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為足使,益固邦本,以圖中興。

    上以慰安九廟之靈,下以為億兆蒼生之所依賴。

    天下幸甚!初,餘陛辭日為上道唐恪、聶山之為人,陛下任信之笃,且誤國,故于此申言之。

    上批答有“銘記于懷”之語。

    留河陽十餘日,訓練士卒,修整器甲之屬,進次懷州。

    自出師後,禁士卒不得擾民,有趕奪婦人钗子者,立斬以徇。

    拾遺棄物,決春黥配。

    逃亡捕獲者,皆斬。

    以故軍律頗肅,無敢犯者。

    嘗以謂步不勝車,金人以鐵騎奔沖,非車不能制之。

    有張行中者,獻戰車制度,兩竿雙輪,前施皮籬,槍刃運轉輕捷。

    每車用甲士二十五人,執弓驽、槍脾之屬以輔翼之,結陣以行,鐵騎遇之皆退遁。

    造千餘兩,日肄習之,俟防秋之兵集,以謀大舉。

    而朝廷降旨,凡诏書所起之兵悉罷減之。

    餘上疏力争,其大略曰:臣昨待罪樞府,伏蒙陛下委令措置防秋之兵,臣意以為中國軍政不修,幾三十年矣,阙額不補者過半,其見存者皆潰散之餘,不習戰陣,故令金人得以窺伺。

    既陷燕山,長驅中原,遂犯畿甸。

    來無藩籬之固,去無邀擊之威,廟堂失策,使之割三鎮、質親王、劫取金帛以億萬計,驅虜士女,屠戮良民不可勝數。

    《誓書》之言,所不忍聞。

    此誠宗廟之羞,而陛下嘗膽思報者也。

    今河北之寇雖退,而中山、河間之地不割,賊馬出沒,并邊諸郡寨栅相連,兵不少休。

    太原之圍未解,而河東之勢危甚。

    旁近縣鎮,為賊兵之所占據。

    秋高馬肥,虜騎憑陵,決須深入,以責三鎮之約及金帛之餘數。

    倘非起天下之兵,聚天下之力,解圍太原、防禦河北,則必複有今春之警。

    宗社安危,殆未可知。

    故臣辄不自揆,為陛下措畫降诏書以團結諸路防秋之兵,大約不過十餘萬人,而欲分布南北□□□霸等二十餘郡,中山、河間、真定、大名、橫海五帥府,腹裡十餘州軍,沿河一帶,控扼地分,翊衛王室,提防海道。

    其甚急者,解圍太原,收複忻、代,以捍金人、夏人連兵入寇。

    不知此十數萬人之衆一一皆到,果能足用,而無賊馬渡河之警乎今臣被命出使,去清光之日未幾,朝廷已盡改前日诏書,調兵防秋之計既罷,峒丁又罷,弓弩又罷,士兵又罷,四川、福建、廣東路将兵又罷,荊湖南北路系将、不系将兵,而京西州郡又皆特免起發。

    是前日诏書所團結之兵,罷去大半,金人聚兵,兩路入寇,将何以支吾,而朝廷何恃。

    不留意于此,臣竊思之,以兵為不須起者,大概有五:川、廣、福建、荊湖之地遠,一也。

    錢糧犒賞之費多,二也。

    河北寇退,天下已無事,三也。

    太原之圍,賊馬不多,不攻自解,四也。

    探報有林牙、高麗之師,金人牽制,可必不深入,五也。

    若以川、廣、福建、荊湖之地遠,則诏書之下以四月,期天下兵以七月,當時關報三省,何不即止今已七月,遠方之兵皆已在道,如複約回,是複蹈今春勤王之師約回之弊也。

    一歲兩起天下之兵,中道而兩止之,天下謂何臣恐朝廷自此不複能取信四方,而将士解體矣。

    國之大事在戎,宗社安危所系,而且行且止,有同兒戲。

    臣竊痛之!若以謂錢糧犒賞多,則今春無兵捍寇,緻令誤國,土地、寶貨、人民皆為所取,今惜小費而不為之備,臣恐後來所取又不止于前日也。

    況原降指揮,防秋之兵各令赍糧以行,則錢糧犒賞之乏自非所患,廟堂不深思宗社大計,而惜小費,臣竊所不取也。

    若以河北寇退,天下無事,則邊郡日報金人聚兵,聲言某月入寇,當取某地。

    強敵臨境,非和非戰,朝夕恐栗,懼其複來。

    天下果無事乎賈誼謂厝火積薪之下而坐其上,火未及然因謂之安,以今日觀之,何止于火未及然,殆處于烈焰之旁,而言笑自若也。

    若以謂太原之圍賊馬不多,不攻自解,則自春徂秋,攻守半年,曾不能得其實數。

    姚、種二帥,以十萬之師,一日皆潰,彼未嘗有所傷衄。

    不知何以必其兵之不多,以為可以不攻而自解者臣以謂非愚則誣。

    至林牙、高麗牽制之報,理或有之,然不可恃彼之不來,當恃我之有備。

    則屯兵聚糧,正今日之先務,不可忽也。

    今河北、河東州郡日告危急,乞兵皆以三五萬為言,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