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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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不俟金币足數,遣使告辭。

    上賜燕于軍中。

     初十日,遂退師。

     十二日,肆赦天下。

     十三日,宰執對延和殿。

     餘奏上曰:澶淵之役,雖與大遼盟約而退,猶遣重兵護送之,蓋恐其無所忌憚,肆行擄掠故也。

    金人退師,今三日矣,初謂其以船筏渡河,探聞乃系橋濟師,一日而畢。

    盍遣大兵用澶淵故事,護送之。

    宰執皆以為太早,餘固請之,上以餘言為然,可其請。

    是日,分遣将士,以兵十餘萬數道并進,且戒諸将:度便利可擊,即擊之,金人厚載而歸,辎重既衆,驅虜婦女不可勝計,氣驕甚,擊之決有可勝之理。

    将士踴躍以行。

     十四日,以吳敏為少宰,餘知樞密院事,徐處仁中書侍郎,耿南仲左丞,李棁右丞。

    初,李邦彥、蔡楙、王孝迪、趙野既為國人所斥逐,皆藏匿不敢複出,上章乞罷,上初未許。

    至是,邦彥罷相,除觀文殿學士、中太一宮使;楙罷右丞,除資政殿學士、提舉亳州明道宮,故有是命。

     十五日,簽書樞密院事唐恪供職。

    初,恪以延康殿學士知杭州,李邦彥薦用之,至是始到阙也。

     十七日,澤州奏:大金國相粘罕兵次高平縣。

    初,粘罕既破忻、代,觀察使折可求以麟府兵、承宣使劉光世以鄜延兵援河東,皆為所敗。

    遂圍太原。

    頃之月餘,不能下。

    而平陽府義軍叛。

    義軍者,童貫、張孝純所招雲中人也,分布河東諸郡,平日養贍,蓄積為之一空。

    及金人入寇,孝純以義軍五萬人守石嶺關。

    既叛以從金人矣。

    至是,諸郡往往殺戮,或逐出之,而平陽府者破城叛去,攻陷威勝軍。

    遂引金人入南北關,陷隆德府,遂次高平。

     朝廷震懼,恐其複渡河而南。

    宰執咎餘盡遣城下兵以追斡離不之師,将無以支吾。

    餘曰:斡離不之師既退,自當遣大兵護送,初不虞粘罕之來也。

    粘罕之師雖來,聞既和,亦當自退,必無複渡河之理。

    又太行琅車之險,已遣統制官郝懷将兵三萬屯河陽,控扼險道,決無他慮。

    而執政中有密啟上者。

    于是,禦前以金字牌悉追還諸将之兵。

    諸将之兵及斡離不之師于邢趙間,相去二十餘裡,金人聞大兵且至,莫測多寡,懼甚,其行甚速。

    而諸将得诏,即還。

    餘聞,之上前力争,得旨複遣,而諸将之還已五程矣。

    雖複再遣,猶與金人相及于滹沲河,然将士知朝廷之論二三,悉解體,不複有邀擊之意,第遙護之而已。

    于是,金人複旁出抄掠,及深、祁、恩、冀間,其去殊緩。

    而粘罕之兵聞已和,果退,如餘言。

    乃命種師道為河北、河東宣撫使,駐滑州。

    而以姚古為制置使,總兵以援太原。

    以種師中為制置副使,總兵以援中山、河間諸郡。

    時朝廷佥議以三鎮為果不可割,有如兵民為國家堅守不下,即遣使再議,以租賦歸之,求保祖宗之地故也。

    有旨宇文虛中罷簽書樞密院事,除資政殿大學士、知青州。

    李稅罷左丞,除資政殿學士、予宮觀。

    以翰林學士何為右丞,許翰為同知樞密院事,中書侍郎徐處仁供職。

     初,處仁以觀文殿大學士知大名府,上聞其老成有士望,方倚以為相,故以中書侍郎召之。

    至是,到阙供職未旬日,遂拜太宰,時三月初間也。

    诏以道君太上皇帝回銮,議所以奉迎者。

    以門下侍郎趙野為奉迎使。

    初,道君正月三日夜出通津門乘舟以行,獨蔡攸及内侍數人扈從。

    猶以舟行為緩,則乘肩輿;又以為緩,則于岸側得搬運磚瓦船乘載。

    饑甚,于舟人處得炊餅一枚,分食之。

    是夜,行數百裡。

    抵南都,始館于州宅,得衣被之屬,市駿騾乘之。

    至符離,始登官舟。

    及泗上,少憩,宇文粹中、童貫、高俅之徒始至。

    童貫以勝捷兵三千扈從渡河,以如維揚。

    高俅以禁衛三千留泗上,控扼淮津。

    既抵淮揚,父老邀車駕,不可渡江,而道君決意南幸,遂如鎮江。

    道君太上皇後居維揚,皇子、帝姬皆流寓沿路州縣,聞賊退,多先歸者。

     初,恭謝行宮所以都城圍閉,止絕東南遞角,又止東南勤王之師,又令綱運于所在卸納。

    泗州官吏以聞,朝廷不以為然。

    道路藉藉,且言有他。

    故而太學生陳東上書,乞誅“六賊”,謂蔡京、蔡攸、童貫、朱勔、高俅、盧宗原。

    于是,議遣聶山為發運使,密圖之。

    山請诏書及開封府使臣數十人以行。

    餘因奏事福甯殿,留身奏上曰:“此數人者,罪惡固不可恕,然聶山之行,恐朝廷不當如此措置。

    昔肅宗欲發李林甫墓,李泌谏,謂其如明皇何肅宗抱泌頸泣曰:思不及此。

    使山之所圖果成,驚動道君,此憂在陛下;所圖不成,為數人所覺,萬一挾道君于東南,求劍南一道,陛下何以處之”上感悟,曰:“奈何”餘對曰:“不若罷聶山之行,顯谪童貫等,乞道君去此數人者,早回銮輿,可以不勞而事定。

    ”上以為然。

    山乃不果行,而童貫等皆相繼去。

    道君還次南都,徘徊不進,欲詣亳州上清宮燒香,及取便道如西都,上以為憂。

    又每月書至,必及朝廷改革政事。

    又批:道君太上皇後當居禁中,出入正陽門。

    于是,喧傳有垂簾之事。

    又批:吳敏、李綱,令一人來。

    莫曉聖意,皆言事且不測。

    餘奏上曰:“所以欲臣及吳敏來者,無他,欲知朝廷事耳。

    吳敏不可去陛下左右,臣願去奉迎,如蒙道君賜對,臣且條陳自圍城以來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