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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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還沒有動作，可是隻要他們的頭兒一吆喝，動作馬上有。
我相信匪首的話不像是空言恫吓。
我可就此屈服嗎？ 我和霍桑幹冒險的事，當然已不止一次，性命當置之度外，何況是什麼刑具？ 可是在這種緊要的關頭，我也不能不運用我的理智，鄭重地考慮一下。
&ldquo一分鐘！&rdquo 那狹長臉兒的瘦子看看手表之後，發出一聲警報。
麻臉者王把手槍揚一揚。
小朱倒還安靜。
我仍維持着外貌的甯靜，可是腦海中的翻騰很洶湧。
我這種犧牲可值得嗎？我的犧牲在實際上有什麼代價？是否便可以免去霍桑的危險？反過來說，我假使依從了這匪首的要求，霍桑是否也會得投進羅網裡來？ 我的經驗告訴我，霍桑是一個最細心機警的人。
在這種嚴重的時間，若說他接到了我的信，便會不加深察，匆匆地趕來，那實在是神經過敏的想象。
還有一層，我現在落在匪手，霍桑還沒有知道。
若使借此通一個消息給他，使他可以設法營救我，那豈非反可以給我利用？ 瘦子又厲聲說：&ldquo兩分鐘過去了！&rdquo 我沉默。
誰也不開口。
這是暴風雨之前的靜寂。
在死寂中又捱過長長的一分鐘。
匪首堅決地說：&ldquo三分鐘了！&rdquo 我還能沉默嗎？不！那不是聰敏的應付方法。
我也立起來，應道：&ldquo好。
你既然有意思和霍桑會會面，那也行。
我不妨就給你寫一封信。
&rdquo 匪首見我就範了，又變了面孔，放下了叉腰的手。
&ldquo這才好。
包先生，你究竟是知趣的。
&rdquo &ldquo他得了信，來不來，我不能保證。
&rdquo &ldquo那自然。
你知道他此刻在那裡？&rdquo &ldquo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rdquo &ldquo真的不知道？&rdquo &ldquo今天早晨我才從報紙上得到他失蹤的消息。
我正想到他的寓裡去看看，剛出門口，便被你這兩個人抉到這裡來。
&rdquo 匪首向我谛視着，似乎尋思了一下，點點頭。
&ldquo那末你現在寫了信，送到那裡去？&rdquo &ldquo隻有仍舊送到他的愛文路寓所裡去。
&rdquo &ldquo這樣，你想他可以接得到嗎？&rdquo &ldquo這難說。
但除此以外，我也沒有方法。
&rdquo 匪首又低頭想一想。
他的眼角仍在活動，在偷眼窺察我的神色，似要測度我的說話是否實在。
我說的是實話，當然不會有異樣的表情。
一回，他決意地說：&ldquo好，就這麼辦。
來，你坐到這書桌上去。
我來口述，你照着我寫。
&rdquo 我走到書桌旁邊，坐下來，開始使用這難得經用的書桌。
桌面上蓋着薄薄一層灰。
我也不拂拭。
匪首給我取過一張白紙，又把墨盂和筆預備好。
我提起了筆，他便口述那封信。
&ldquo弟已處在險地，急吩兄來調解。
見信立随來人同月來，一切可保無慮。
若兄不至，或有虧待來使之舉，則弟有性命之虞。
切切。
&rdquo 他口述完畢，我又加上稱呼和署名。
他取起紙來仔細念一遍，接着又叫我寫信封。
我寫好了，匪首便把信用膠水封好，順手放在暗藍呢袍的袋裡。
他回頭向麻臉大漢撅撅嘴：&ldquo老王，把他送進第九号去，等我的命令再動手。
路上小心些。
&rdquo &ldquo是。
&rdquo那大漢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摩一摩他的黑大衣，馬上走近我的身旁。
那黃臉人也走近匪首旁邊去，似乎發表什麼意見，不過語聲很低，我聽不清楚。
匪首停着目光想了一想，瞧着糙米大衣的小朱說話。
&ldquo也好。
你陪他去，的确更妥當些。
&rdquo 瘦子伸手到袍子袋裡去，摸出一隻小皮夾，從皮夾中取出什麼來交給小朱。
小朱接過了，回轉身來，同樣走到我的身旁，把槍管對準着我。
他低聲喝道：&ldquo對不起，現在不能不再給你上一上眼罩。
你小心，如果動一動，就沒有命！&rdquo
我相信匪首的話不像是空言恫吓。
我可就此屈服嗎？ 我和霍桑幹冒險的事，當然已不止一次，性命當置之度外，何況是什麼刑具？ 可是在這種緊要的關頭，我也不能不運用我的理智，鄭重地考慮一下。
&ldquo一分鐘！&rdquo 那狹長臉兒的瘦子看看手表之後，發出一聲警報。
麻臉者王把手槍揚一揚。
小朱倒還安靜。
我仍維持着外貌的甯靜，可是腦海中的翻騰很洶湧。
我這種犧牲可值得嗎？我的犧牲在實際上有什麼代價？是否便可以免去霍桑的危險？反過來說，我假使依從了這匪首的要求，霍桑是否也會得投進羅網裡來？ 我的經驗告訴我，霍桑是一個最細心機警的人。
在這種嚴重的時間，若說他接到了我的信，便會不加深察，匆匆地趕來，那實在是神經過敏的想象。
還有一層，我現在落在匪手，霍桑還沒有知道。
若使借此通一個消息給他，使他可以設法營救我，那豈非反可以給我利用？ 瘦子又厲聲說：&ldquo兩分鐘過去了！&rdquo 我沉默。
誰也不開口。
這是暴風雨之前的靜寂。
在死寂中又捱過長長的一分鐘。
匪首堅決地說：&ldquo三分鐘了！&rdquo 我還能沉默嗎？不！那不是聰敏的應付方法。
我也立起來，應道：&ldquo好。
你既然有意思和霍桑會會面，那也行。
我不妨就給你寫一封信。
&rdquo 匪首見我就範了，又變了面孔，放下了叉腰的手。
&ldquo這才好。
包先生，你究竟是知趣的。
&rdquo &ldquo他得了信，來不來，我不能保證。
&rdquo &ldquo那自然。
你知道他此刻在那裡？&rdquo &ldquo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rdquo &ldquo真的不知道？&rdquo &ldquo今天早晨我才從報紙上得到他失蹤的消息。
我正想到他的寓裡去看看，剛出門口，便被你這兩個人抉到這裡來。
&rdquo 匪首向我谛視着，似乎尋思了一下，點點頭。
&ldquo那末你現在寫了信，送到那裡去？&rdquo &ldquo隻有仍舊送到他的愛文路寓所裡去。
&rdquo &ldquo這樣，你想他可以接得到嗎？&rdquo &ldquo這難說。
但除此以外，我也沒有方法。
&rdquo 匪首又低頭想一想。
他的眼角仍在活動，在偷眼窺察我的神色，似要測度我的說話是否實在。
我說的是實話，當然不會有異樣的表情。
一回，他決意地說：&ldquo好，就這麼辦。
來，你坐到這書桌上去。
我來口述，你照着我寫。
&rdquo 我走到書桌旁邊，坐下來，開始使用這難得經用的書桌。
桌面上蓋着薄薄一層灰。
我也不拂拭。
匪首給我取過一張白紙，又把墨盂和筆預備好。
我提起了筆，他便口述那封信。
&ldquo弟已處在險地，急吩兄來調解。
見信立随來人同月來，一切可保無慮。
若兄不至，或有虧待來使之舉，則弟有性命之虞。
切切。
&rdquo 他口述完畢，我又加上稱呼和署名。
他取起紙來仔細念一遍，接着又叫我寫信封。
我寫好了，匪首便把信用膠水封好，順手放在暗藍呢袍的袋裡。
他回頭向麻臉大漢撅撅嘴：&ldquo老王，把他送進第九号去，等我的命令再動手。
路上小心些。
&rdquo &ldquo是。
&rdquo那大漢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摩一摩他的黑大衣，馬上走近我的身旁。
那黃臉人也走近匪首旁邊去，似乎發表什麼意見，不過語聲很低，我聽不清楚。
匪首停着目光想了一想，瞧着糙米大衣的小朱說話。
&ldquo也好。
你陪他去，的确更妥當些。
&rdquo 瘦子伸手到袍子袋裡去，摸出一隻小皮夾，從皮夾中取出什麼來交給小朱。
小朱接過了，回轉身來，同樣走到我的身旁，把槍管對準着我。
他低聲喝道：&ldquo對不起，現在不能不再給你上一上眼罩。
你小心，如果動一動，就沒有命！&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