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鳴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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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本為依據,故标題曰俗劇。

    劇中叙與次兵衛戀慕名妓吾妻,中經患難,吾妻與之偕逃,而與次兵衛發狂,各地浪遊,後為俠友所助,得以團圓,狂疾亦愈。

    今本所收為“物狂道行”一段,即叙二人遊行事也。

    《曦铠記》原名“大塔宮曦铠”,竹田出雲所作之淨琉璃劇本,用于傀儡戲者,本有五卷,今所收為卷三中之“身代音頭”一段,為最有名的部分。

    劇中叙北條氏欲廢立,示意齋藤太郎左衛門襲殺王子,永井宣明建言俟王子與群兒歌舞時斬之,而夫婦密謀以其子鶴千代為替代,及視齋藤所斬乃是别一小兒,宣明訝問,始知此是土岐賴員之子,即齋藤外孫也。

    “身代音頭”即指此,譯本謂替身踴場,殊難得恰好。

    齋藤雖盡忠王室,唯以身為北條氏部屬,及兵敗亦自殺以殉雲。

    戲曲本事,略述難得要領,詳說又易煩雜,今止從略,但亦已覺得辭繁而意仍不能達,苦矣。

     二,同  扇芝記 三,俗劇 移松記 一,雅樂 惜花記 “鴻蒙子嘗閱市獲奇書,題曰‘忠臣庫’,彼之則稗史之筆迹,而錄海外報仇之事,謂好事家譯異域之俳優戲書也,惜哉其文鄙俚錯誤有不可讀者,是以追卓老《水浒》之迹,潤色訂補,以備遊宴之談柄焉耳。

    ”後署乾隆五十九年,即一七九四年,後來尚有翻本,故不難得,寒齋所有即明治時印本也。

    《假名手本忠臣藏》為竹田出雲等所撰,記元祿十五年赤穗四十七義士報仇事,假設鹽冶判官冤死,家臣大星由良之助等共殺怨家高師直,為同類義士劇中之代表作,上台演唱,至今垂二百年不絕。

    此為淨琉璃體,且說且唱,凡十一段,今譯本改為十回,又作演義體裁,雖文氣不能十分通暢,而模仿頗近似,所用明清小說中語亦有甚妙者,大抵所最難是安放得停當耳。

    《忠臣藏》本來是音曲,改為說部則但存本事,失去原文的藻飾,猶之莎翁喜劇,一變而為《吟邊燕語》,其得失亦自易見也。

     “标才子者,聊取其奇也。

    刊書不刊。

    多言無益,鳴蜩何異。

    數其篇,四焉。

    題曰‘四鳴蟬’也。

    是之取爾。

    ”說明書名,頗有意思,唯所謂刊書不知究竟如何,豈百二十中止刊此四耶,惜無可考究矣。

     “小收分前後,詞曲也,有男優,有女優,動有淫态亵語,大不似申樂嚴正且雅馴。

    ”此即是說間曲,所雲申樂即猿樂,謂謠曲之能樂也。

    《熊野》之“間”乃是使女夕顔與仆人劍持太郎,《賴政》則是土民朽松,所演與本文多少相關,但其風趣則與狂言殊相似也。

     ‘裡巷歌謠,率出于流俗兒女之口,而翻之以成詩,自不得渾雅矣,間亦有翻難翻者,殆不免牽強焉,總是杯酒餘興,聊自玩耳,而或人刊行于世,蓋欲使幼學之徒悅而誦之,習熟通曉,乃至于詩道也。

    固非近時狡兒輩佚離之言,自以為詩為文,锲諸梨棗,但供和俗顧笑,假使華人見之則不知何言之比也,世人幸詳焉。

    ’他的譯詩可以知道是不很信的,但是有幾首卻是實在譯得不壞,不過他是學絕句和子夜歌的,所以其好處也隻是漢詩的好處,至于日本俗歌的趣味則幾乎不大有了。

    ”當時曾轉錄九首以為例,今引用其一雲: ‘烏有先生嘗遊酒肆,每聞妓歌,便援筆詩之,斷章别句,縱橫變化,翻得而妙矣。

    ’又例言之二雲: “明日回頭京山遠,北雁背花向越返,俺便指東去,長袖翻東無餘言。

    ”此可為一例。

    但此中譯得最好的,還是兩篇謠曲裡的“間”這一部分,殆因散文自較易譯,且诙諧之詞亦易動人耶。

    嘗聞人言,莎士比亞戲曲極佳,而讀一二漢文譯本,亦不見佳,可知此事大難,自己不來動手,豈可妄下雌黃,何況此又本用外國文所寫者乎。

    不佞此文,原以介紹此書為目的,偶有評泊,止是筆鋒帶及,非是本意也,讀者諒之。

    廿九年十一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