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廣州解放 李宗仁逃蜀 廈門新生 湯恩伯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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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出，但它不複為華聯輪上的人們所欣賞，他們隻有感喟與歎息。
卻說蔣介石又惱又急，離開廈門，回到草山，左右又有&ldquo捷報&rdquo呈報。
是什麼&ldquo捷報&rdquo呢？原來是&ldquo廣州已在嚴重爆炸之中，共黨損失重大&rdquo雲雲。
蔣介石剛剛領教過&ldquo廈門大捷&rdquo，聞報不作一語，命令親手&ldquo炸毀廣州&rdquo的人前來報告。
列位，廣州解放前一刹那的殘酷破壞，原來是&ldquo廣州衛戍司令&rdquo李及蘭奉命主持的，軍統局的&ldquo行動組&rdquo戴上了一頂&ldquo東南區軍政長官公署技術總隊&rdquo的帽子，由李及蘭下令，總隊長杜長城在台北聯系，總隊副胡淩影在廣州指揮。
那胡淩影逃回台北，驚魂甫定，在蔣介石面前報告道：&ldquo技術總隊在廣州埋下了四千五百噸黃色炸藥，約合兩顆原子彈的威力，已使天河、白雲，另外還有一個秘密機場以及十幾個倉庫、自來水廠、電廠、黃埔碼頭，海珠橋等等重要地區化為灰燼，恐怕廣州已埋葬在大火之中。
我們一共四十幾人，隻有二十五人能夠回台北來。
十四日清晨八點鐘，我們沖進天河機場最後一架Ｃ－４６二二二号飛機，馬達發動兩分鐘，跑道隻滑到一半，前面已有共軍，機頭猛地上擡，機身起在半空，翅膀上挨了幾槍。
&rdquo 蔣介石問：&ldquo你們什麼時候動手的？&rdquo &ldquo十三号下午，&rdquo胡淩影道：&ldquo我們接到李司令的手令，四十幾個便分頭化裝埋炸藥。
&rdquo 杜長城搶着補充道：&ldquo十三号當天五點鐘起，電台失去聯絡，廣州情況不明是事實了，但他們四十幾人是死是活，總得有個下落。
十三日夜間九點鐘，我同大隊副範瑞麟等人守着電台收報機，等待最後一線希望時，這邊電話鈴響了&lsquo那裡？&rsquo&lsquo廣州！&rsquo&lsquo你是淩影，快說，廣州怎樣了？&rsquo于是他最後報告為了國家，為了總隊，為了朋友面子，他們要玩兩手看看，明天回不來，就&hellip&hellip&rdquo 胡淩影接下去道：&ldquo電話是在廣州電信局打的，一出門便跨上汽車，手槍對準了前方可能出現的土共，直駛天河機場，但土共已經占領，并且準備接收機場。
我們便在門口同他們來了個&lsquo局部和談&rsquo，派出幾個能言善語的人對他們說：&lsquo你們不能再打了，我們是守機場的部隊，奉命守到天亮。
一到天亮，我們就過來。
這裡幾架飛機都裝備彈藥，你們一開槍，飛機便毀了，我們正找技術人員給你們卸。
&rsquo其實我們在等出去幹事的人回來，結果先先後後一共回來了二十五個，其餘的回不來，已經轉入地下了。
工程師彭兆慶、任澤生等在天河機場填了二千三百噸炸藥，天一亮大家便沖上最後一架飛機&hellip&hellip&rdquo 對于破壞廣州海珠橋等特務活動，蔣介石無疑是滿意的，但當這批&ldquo英雄&rdquo們走了之後，蔣介石越想越不是味兒，&ldquo兩顆原子彈&rdquo威力的炸藥顯然沒有使廣州變成灰燼，廣州人民死傷逾千，但千百萬活着的人對這破壞活動不感到什麼恐俱而隻有憤恨&hellip&hellip 緊接而來的消息使蔣介石心情更亂，解放軍有向舟山群島進攻迹象，活動頻繁，各有傷亡。
蔣介石迷亂地團團打轉，說：&ldquo舟山是台灣的屏障，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我去！我去！我馬上去視察！&rdquo 舟山群島除了軍事上的理由之外，蔣介石還有更多的理由希望守得住，因此着急萬狀，但他有更多的事情如繩捆索縛，脫身不得。
閻錫山、關吉玉、陳良自穗逃台四天，将飛重慶，同蔣介石斷斷續續談了幾次，千言萬語是一個字：&ldquo錢！&rdquo萬語千言是一句話：&ldquo不行！&rdquo閻錫山等人做好做歹，蔣介石才答應撥一部份，并令速返，看李宗仁有什麼動靜。
那三人臨别辭行，閻錫山道：&ldquo總裁的意思，當帶到重慶，希望大局為重，任何誤會到此為止，不能再授人以柄。
&rdquo關吉玉、陳良隻有唯唯諾諾的份兒，也不便再有所條陳。
蔣介石道，&ldquo你們回到重慶之後，一定要對他說：今後局勢演變，還難逆料，特别是美國對華政策剛剛明朗，繼續援我但尚未到放手之時，台灣有台灣的困難，希望他能諒解。
如果同舟共濟呢？我當然不能讓重慶為難。
如果各奔前怪呢？那末後果如何，不必細說。
&rdquo 閻錫山道：&ldquo總裁之言甚是，不過時至今日，我們甯可大方一些，别讓人家在背後亂說。
可否除銀元之外，再給重慶運一些物資？&rdquo 蔣介石沉吟道：&ldquo這個以後再說。
&rdquo他歎息：&ldquo台灣食指浩繁，入不敷出，這情形你們也是親眼目睹的。
&rdquo三人知道蔣、李之間的關系無法彌補，即使合作，對時局也回天乏術，于是黯然上機，飛向巴蜀。
那邊廂剛走得一步，有一個美國記者持宋美齡介紹信求見，那是非見不可，蔣介石強自振作，寒暄過後，對方開門見山問道：&ldquo聽說蔣委員長最近去過廈門，可有這事麼？&rdquo 蔣介石道：&ldquo去過去過。
&rdquo &ldquo是不是有特别原因？&rdquo 蔣介石要譯員對他說：&ldquo我經常在前線走來走去，沒什麼特别原因。
&rdquo &ldquo但是，聽說鼓浪嶼很危急了，鼓浪嶼如有失，廈門&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忙說：&ldquo這是謠言，這是謠言。
鼓浪嶼大捷的消息，今天報上不是刊登了麼？&rdquo 那記者歎道：&ldquo我是同情蔣委員長的，希望聽到一些實際情形。
&rdquo &ldquo實際情形就是這樣。
&rdquo &ldquo那很好，&rdquo美國記者淡淡一笑：&ldquo聽說湯恩伯将軍處境不大好，有這事麼？&rdquo &ldquo湯恩伯将軍的處境很好。
&rdquo 那記者苦笑道：&ldquo那麼有人說他的官銜到今天還沒拿到，中央政府不支持他的作戰。
&rdquo 蔣介石暗地歎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強笑道：&ldquo謠言多極了，謠言多極了。
&rdquo 那記者倏地把話題一轉，問道：&ldquo中共認為廣州之戰結束後，大陸便不可能有什麼硬仗，是麼？&rdquo &ldquo美國政府的估計錯了。
&rdquo蔣介石道：&ldquo除了華南一部份，我們還有西北一大部份，以及西南的全部，更有海南、台灣、舟山、金廈等等島群，我們還至少掌握着半個中國。
&rdquo 那記者苦笑道：&ldquo恕我直言，聽說各地有局部和平運動，如果這是事實，今後大陸的發展，蔣委員長認為可憂麼？&rdquo 蔣介石有口難言，恨得牙根暗咬。
但蔣介石明白，對方是&ldquo蔣介石遊說團&rdquo中的成員，他的訪問一如宋美齡信中所說，對國民黨的争取美援有所幫助，因此也不得不虛與委蛇；但客人尚未告辭，消息卻已傳來廈門正在&ldquo轉進&rdquo之中。
蔣介石涼了半截。
美國記者見狀明白大半，對譯員說：&ldquo廈門失了嗎？&rdquo蔣介石知道沒法掩飾，繃緊了面孔說：&ldquo是廈門失了。
&rdquo &ldquo剛才？&rdquo他看看手表：&ldquo十月十七日上午十一點鐘。
&rdquo 蔣介石點點頭，對譯員道：&ldquo你把電報告訴他，但不能發表。
&rdquo 譯員于是轉告道：&ldquo這是湯恩伯将軍的電報，他說共軍在本月十五日下午七時越海攻廈門，經過四十小時苦戰，已不能支持。
守軍四萬餘人除了他自己、毛森、劉汝明等人從海上轉進外，大部已受了損失。
初步統計，我五十五軍、二十五軍、六十入軍、九十六軍等餘部兩萬六千餘名，内被俘五十五軍副參謀長劉林良、七十四師師長李益和以下官兵兩萬五千名，傷亡千餘名。
損失要塞炮、要塞機關炮、山炮、步兵炮、輕重迫擊炮百餘門，火箭筒十二門、裝甲車十一輛、坦克五輛、飛機一架、汽車八十餘輛。
其他步馬槍，被服、電訊器材等一大批。
&rdquo 那記者要求了解廈門之戰經過，蔣介石初時拒絕，但他說他可以把國民黨軍隊所需要的東西、以及存在的問題于廈門之戰中研究出來，對來日大有幫助，蔣介石這才首肯并命參謀與他見面。
那參謀約他晚上來談，俾有所準備；入晚美國記者聽他叙述廈門失卻經過道：&ldquo這事情要從本年八月中旬說起，本黨在福州戰役中損失五萬餘人之後，乃命湯恩伯代替朱紹良，将福州綏署搬到廈門，集第六、第八、第十六、第二十二等兵團餘部和交通警察、青年軍、航空警備旅等共六萬餘人，駐防于金門、鼓浪嶼、平潭諸島，以及閩南内陸的漳州等地。
并在廈門島上構築現代化工事，遍築鋼骨水泥的地堡群，在港口、沙灘、深水中敷設水雷、電網、鐵絲網、地雷、鹿砦、木樁等等障礙物，組織水陸防禦體系，湯将軍每一個機槍陣地，每一個角落都親自看過&hellip&hellip&rdquo他歎息。
美國記者也歎息，一個勁兒喝啤酒。
&ldquo對方，&rdquo參謀道：&ldquo對方在進入福州經短期整訓後，又在九月十六日攻下福州東南的平潭島，揭開了漳州、廈門戰役序幕。
又沿福州、廈門公路南下，連占閩南重鎮漳州，海澄等縣城十二座，和集美、篙嶼、港尾、劉王店等廈門外圍重要市鎮三十餘處，我傷亡二萬一千餘人，于是廈門島完全暴露在他們槍口之下。
&rdquo說完喝酒和歎息。
那記者還之以喝酒和歎息，聽他說下去道：&ldquo十月十五日二十一點鐘，對方渡海攻擊開始。
在百多門大炮轟炸掩護下，分别自象山、鳌冠、馬鴦、高崎、集美、劉王店等港口陣地坐木船直沖廈門島及其以西的鼓浪嶼，掃除沿海工事，隻化了十分鐘時間！&rdquo 那記者又氣又急連啤酒杯都
卻說蔣介石又惱又急，離開廈門，回到草山，左右又有&ldquo捷報&rdquo呈報。
是什麼&ldquo捷報&rdquo呢？原來是&ldquo廣州已在嚴重爆炸之中，共黨損失重大&rdquo雲雲。
蔣介石剛剛領教過&ldquo廈門大捷&rdquo，聞報不作一語，命令親手&ldquo炸毀廣州&rdquo的人前來報告。
列位，廣州解放前一刹那的殘酷破壞，原來是&ldquo廣州衛戍司令&rdquo李及蘭奉命主持的，軍統局的&ldquo行動組&rdquo戴上了一頂&ldquo東南區軍政長官公署技術總隊&rdquo的帽子，由李及蘭下令，總隊長杜長城在台北聯系，總隊副胡淩影在廣州指揮。
那胡淩影逃回台北，驚魂甫定，在蔣介石面前報告道：&ldquo技術總隊在廣州埋下了四千五百噸黃色炸藥，約合兩顆原子彈的威力，已使天河、白雲，另外還有一個秘密機場以及十幾個倉庫、自來水廠、電廠、黃埔碼頭，海珠橋等等重要地區化為灰燼，恐怕廣州已埋葬在大火之中。
我們一共四十幾人，隻有二十五人能夠回台北來。
十四日清晨八點鐘，我們沖進天河機場最後一架Ｃ－４６二二二号飛機，馬達發動兩分鐘，跑道隻滑到一半，前面已有共軍，機頭猛地上擡，機身起在半空，翅膀上挨了幾槍。
&rdquo 蔣介石問：&ldquo你們什麼時候動手的？&rdquo &ldquo十三号下午，&rdquo胡淩影道：&ldquo我們接到李司令的手令，四十幾個便分頭化裝埋炸藥。
&rdquo 杜長城搶着補充道：&ldquo十三号當天五點鐘起，電台失去聯絡，廣州情況不明是事實了，但他們四十幾人是死是活，總得有個下落。
十三日夜間九點鐘，我同大隊副範瑞麟等人守着電台收報機，等待最後一線希望時，這邊電話鈴響了&lsquo那裡？&rsquo&lsquo廣州！&rsquo&lsquo你是淩影，快說，廣州怎樣了？&rsquo于是他最後報告為了國家，為了總隊，為了朋友面子，他們要玩兩手看看，明天回不來，就&hellip&hellip&rdquo 胡淩影接下去道：&ldquo電話是在廣州電信局打的，一出門便跨上汽車，手槍對準了前方可能出現的土共，直駛天河機場，但土共已經占領，并且準備接收機場。
我們便在門口同他們來了個&lsquo局部和談&rsquo，派出幾個能言善語的人對他們說：&lsquo你們不能再打了，我們是守機場的部隊，奉命守到天亮。
一到天亮，我們就過來。
這裡幾架飛機都裝備彈藥，你們一開槍，飛機便毀了，我們正找技術人員給你們卸。
&rsquo其實我們在等出去幹事的人回來，結果先先後後一共回來了二十五個，其餘的回不來，已經轉入地下了。
工程師彭兆慶、任澤生等在天河機場填了二千三百噸炸藥，天一亮大家便沖上最後一架飛機&hellip&hellip&rdquo 對于破壞廣州海珠橋等特務活動，蔣介石無疑是滿意的，但當這批&ldquo英雄&rdquo們走了之後，蔣介石越想越不是味兒，&ldquo兩顆原子彈&rdquo威力的炸藥顯然沒有使廣州變成灰燼，廣州人民死傷逾千，但千百萬活着的人對這破壞活動不感到什麼恐俱而隻有憤恨&hellip&hellip 緊接而來的消息使蔣介石心情更亂，解放軍有向舟山群島進攻迹象，活動頻繁，各有傷亡。
蔣介石迷亂地團團打轉，說：&ldquo舟山是台灣的屏障，一定要守住！一定要守住！我去！我去！我馬上去視察！&rdquo 舟山群島除了軍事上的理由之外，蔣介石還有更多的理由希望守得住，因此着急萬狀，但他有更多的事情如繩捆索縛，脫身不得。
閻錫山、關吉玉、陳良自穗逃台四天，将飛重慶，同蔣介石斷斷續續談了幾次，千言萬語是一個字：&ldquo錢！&rdquo萬語千言是一句話：&ldquo不行！&rdquo閻錫山等人做好做歹，蔣介石才答應撥一部份，并令速返，看李宗仁有什麼動靜。
那三人臨别辭行，閻錫山道：&ldquo總裁的意思，當帶到重慶，希望大局為重，任何誤會到此為止，不能再授人以柄。
&rdquo關吉玉、陳良隻有唯唯諾諾的份兒，也不便再有所條陳。
蔣介石道，&ldquo你們回到重慶之後，一定要對他說：今後局勢演變，還難逆料，特别是美國對華政策剛剛明朗，繼續援我但尚未到放手之時，台灣有台灣的困難，希望他能諒解。
如果同舟共濟呢？我當然不能讓重慶為難。
如果各奔前怪呢？那末後果如何，不必細說。
&rdquo 閻錫山道：&ldquo總裁之言甚是，不過時至今日，我們甯可大方一些，别讓人家在背後亂說。
可否除銀元之外，再給重慶運一些物資？&rdquo 蔣介石沉吟道：&ldquo這個以後再說。
&rdquo他歎息：&ldquo台灣食指浩繁，入不敷出，這情形你們也是親眼目睹的。
&rdquo三人知道蔣、李之間的關系無法彌補，即使合作，對時局也回天乏術，于是黯然上機，飛向巴蜀。
那邊廂剛走得一步，有一個美國記者持宋美齡介紹信求見，那是非見不可，蔣介石強自振作，寒暄過後，對方開門見山問道：&ldquo聽說蔣委員長最近去過廈門，可有這事麼？&rdquo 蔣介石道：&ldquo去過去過。
&rdquo &ldquo是不是有特别原因？&rdquo 蔣介石要譯員對他說：&ldquo我經常在前線走來走去，沒什麼特别原因。
&rdquo &ldquo但是，聽說鼓浪嶼很危急了，鼓浪嶼如有失，廈門&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忙說：&ldquo這是謠言，這是謠言。
鼓浪嶼大捷的消息，今天報上不是刊登了麼？&rdquo 那記者歎道：&ldquo我是同情蔣委員長的，希望聽到一些實際情形。
&rdquo &ldquo實際情形就是這樣。
&rdquo &ldquo那很好，&rdquo美國記者淡淡一笑：&ldquo聽說湯恩伯将軍處境不大好，有這事麼？&rdquo &ldquo湯恩伯将軍的處境很好。
&rdquo 那記者苦笑道：&ldquo那麼有人說他的官銜到今天還沒拿到，中央政府不支持他的作戰。
&rdquo 蔣介石暗地歎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強笑道：&ldquo謠言多極了，謠言多極了。
&rdquo 那記者倏地把話題一轉，問道：&ldquo中共認為廣州之戰結束後，大陸便不可能有什麼硬仗，是麼？&rdquo &ldquo美國政府的估計錯了。
&rdquo蔣介石道：&ldquo除了華南一部份，我們還有西北一大部份，以及西南的全部，更有海南、台灣、舟山、金廈等等島群，我們還至少掌握着半個中國。
&rdquo 那記者苦笑道：&ldquo恕我直言，聽說各地有局部和平運動，如果這是事實，今後大陸的發展，蔣委員長認為可憂麼？&rdquo 蔣介石有口難言，恨得牙根暗咬。
但蔣介石明白，對方是&ldquo蔣介石遊說團&rdquo中的成員，他的訪問一如宋美齡信中所說，對國民黨的争取美援有所幫助，因此也不得不虛與委蛇；但客人尚未告辭，消息卻已傳來廈門正在&ldquo轉進&rdquo之中。
蔣介石涼了半截。
美國記者見狀明白大半，對譯員說：&ldquo廈門失了嗎？&rdquo蔣介石知道沒法掩飾，繃緊了面孔說：&ldquo是廈門失了。
&rdquo &ldquo剛才？&rdquo他看看手表：&ldquo十月十七日上午十一點鐘。
&rdquo 蔣介石點點頭，對譯員道：&ldquo你把電報告訴他，但不能發表。
&rdquo 譯員于是轉告道：&ldquo這是湯恩伯将軍的電報，他說共軍在本月十五日下午七時越海攻廈門，經過四十小時苦戰，已不能支持。
守軍四萬餘人除了他自己、毛森、劉汝明等人從海上轉進外，大部已受了損失。
初步統計，我五十五軍、二十五軍、六十入軍、九十六軍等餘部兩萬六千餘名，内被俘五十五軍副參謀長劉林良、七十四師師長李益和以下官兵兩萬五千名，傷亡千餘名。
損失要塞炮、要塞機關炮、山炮、步兵炮、輕重迫擊炮百餘門，火箭筒十二門、裝甲車十一輛、坦克五輛、飛機一架、汽車八十餘輛。
其他步馬槍，被服、電訊器材等一大批。
&rdquo 那記者要求了解廈門之戰經過，蔣介石初時拒絕，但他說他可以把國民黨軍隊所需要的東西、以及存在的問題于廈門之戰中研究出來，對來日大有幫助，蔣介石這才首肯并命參謀與他見面。
那參謀約他晚上來談，俾有所準備；入晚美國記者聽他叙述廈門失卻經過道：&ldquo這事情要從本年八月中旬說起，本黨在福州戰役中損失五萬餘人之後，乃命湯恩伯代替朱紹良，将福州綏署搬到廈門，集第六、第八、第十六、第二十二等兵團餘部和交通警察、青年軍、航空警備旅等共六萬餘人，駐防于金門、鼓浪嶼、平潭諸島，以及閩南内陸的漳州等地。
并在廈門島上構築現代化工事，遍築鋼骨水泥的地堡群，在港口、沙灘、深水中敷設水雷、電網、鐵絲網、地雷、鹿砦、木樁等等障礙物，組織水陸防禦體系，湯将軍每一個機槍陣地，每一個角落都親自看過&hellip&hellip&rdquo他歎息。
美國記者也歎息，一個勁兒喝啤酒。
&ldquo對方，&rdquo參謀道：&ldquo對方在進入福州經短期整訓後，又在九月十六日攻下福州東南的平潭島，揭開了漳州、廈門戰役序幕。
又沿福州、廈門公路南下，連占閩南重鎮漳州，海澄等縣城十二座，和集美、篙嶼、港尾、劉王店等廈門外圍重要市鎮三十餘處，我傷亡二萬一千餘人，于是廈門島完全暴露在他們槍口之下。
&rdquo說完喝酒和歎息。
那記者還之以喝酒和歎息，聽他說下去道：&ldquo十月十五日二十一點鐘，對方渡海攻擊開始。
在百多門大炮轟炸掩護下，分别自象山、鳌冠、馬鴦、高崎、集美、劉王店等港口陣地坐木船直沖廈門島及其以西的鼓浪嶼，掃除沿海工事，隻化了十分鐘時間！&rdquo 那記者又氣又急連啤酒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