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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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表達的必要。

    它隻是由聯系組成的。

    它就是我的本質。

    我來自軍團。

    就是這樣。

     當我想着軍團的時候,我不能不想起奧士德。

    我也許可以講述他在戰争中的英勇,但那樣好像有點傻。

    這和勇氣沒有關系:奧士德為戰争付出了所有。

    他的付出也許比我們所有人都多。

    奧士德始終處在我之前的那種狀态&mdash&mdash艱難地、差點被打敗的狀态。

    換衣服的時候,我在咒罵。

    而奧士德并不咒罵。

    他已經到達了我們正在前往的境界,我曾想到達的境界。

     奧士德本來是下士,他是最近被提升為少尉的。

    他的文化水平無疑不高,也不懂得如何讓自己顯得聰明。

    但他飽受錘煉,經曆豐富。

    說起奧士德時,我們隻恨語言貧乏。

    在奧士德面前,我隻能自責,我會放棄、會大意、會偷懶,而最重要的是,我會懷疑。

    這不是美德的标志,而是隐藏的嫉妒。

    我希望像奧士德那樣存在在世上。

    一顆根莖健壯的樹很美。

    奧士德的恒心很美。

    他絕不會讓人失望。

     所以我不會提起奧士德的任何戰争任務了。

    自願?我們所有人,都是自願接受所有任務的。

    但是出于對自己的信心的隐約需要,我們都有些過頭了。

    奧士德卻是發自内心的自願。

    他就&ldquo是&rdquo這場戰争。

    因為他的自願太過強烈,以至于每當有可能需要犧牲的任務出現,指揮官都會立刻想到奧士德:&ldquo那麼,奧士德&hellip&hellip&rdquo沉浸在戰争中的奧士德,就像是沉醉在信仰中的僧侶。

    為什麼他要戰鬥?他為自己戰鬥。

    奧士德為一種需要拯救的物質而迷惑,這就是他自己的意義。

    這時,生和死都有些混淆不清。

    奧士德已經不清楚了。

    也許不用問也知道,他并不多害怕死亡。

    活着,讓自己活着&hellip&hellip對奧士德來說,生與死已經互相妥協。

     他最讓我感到疑惑的一點,是當加瓦爾想問他借秒表來測量速度時,他表現出來的萬分痛苦。

     &ldquo上尉&hellip&hellip不&hellip&hellip這讓我很難受。

    &rdquo &ldquo你真蠢!不過借來十分鐘做個校準!&rdquo &ldquo上尉&hellip&hellip中隊的商店裡有一個。

    &rdquo &ldquo是。

    但從六個星期前起,它就一直停在2個小時7分鐘。

    &rdquo &ldquo上尉&hellip&hellip秒表,是不能借的&hellip&hellip我不能把它借出去,這是我的計時器&hellip&hellip您不能強迫我!&rdquo 森嚴的軍規和等級制度讓奧士德不得不偃旗息鼓。

    而出于某種奇迹,他換了一架飛機執行另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将更加危險&hellip&hellip但這并不是因為他将寶貴(等于三個月的軍饷)的計時器交給了并不尊重的它的人&mdash&mdash本來每天晚上,他都要小心翼翼地将它調回零。

    隻要看看人們操作的姿勢,就可以猜到他們并不懂計時器,一點也不。

     當勝利的奧士德,成功奪回了自己權利的奧士德,将計時器捧在胸前,帶着殘留的怒火走出中隊的時候,我真想擁抱他。

    我發現了他的珍寶&mdash&mdash愛。

    他會為自己的計時器而戰鬥。

    他的計時器幸存了下來。

    他将為他的國家捐軀。

    于是他的國家能夠幸存下來。

    這一切都和奧士德這個人的存在有關。

    他由他和這個世界的種種聯系組成。

     這就是為什麼我愛他,卻覺得自己并不需要告訴他。

    而就這樣,我失去了紀約姆&mdash&mdash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他在一次飛行任務中犧牲了,我不想談論他。

    我和他曾經飛的是同一條航線,完成的是同樣的任務。

    我們本是同樣的物質。

    當他死去的時候,我的一部分也随他死去了。

    紀約姆是我沉默時的陪伴者之一。

    我的一部分來自他。

     我的一部分來自紀約姆,來自加瓦爾,來自奧士德,來自2/33軍團,來自我的國家。

    而軍團裡的所有人都屬于這個國家&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