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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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長攻陷了美濃的稻葉山城後,逐漸放慢了腳步。

     京城和各國也不像以前那樣,經常将&ldquo信長、信長&rdquo挂在嘴邊了。

     桶狹間讨伐今川義元,以及攻陷美濃稻葉山城這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确實讓信長這個名字變得家喻戶曉,不過之後,也沒見信長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

     美濃遲遲安穩不下來。

     這裡原是源平争鬥以來源氏的根據地,留有濃厚的鐮倉風格,雖然本城落入敵人之手,地方上的武士們卻不肯平身低頭,其中不乏頑強抵抗的人士。

    他們多退居深山裡,絕望卻頑強地進行反抗。

     信長一心想要鏟除這些勢力,忙得焦頭爛額。

    自然沒有餘暇去策劃什麼宏偉的戰役。

     由此,世人逐漸地也就議論得少了。

     &ldquo要先穩住美濃。

    &rdquo 信長總是這麼說。

    美濃不穩,就無法成就大事。

     反過來說,美濃要是穩住了,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這裡國富兵強,交通也四通八達、暢通無阻。

     就拿西美濃的關原這個例子來說吧。

    從關原村一帶,各條道路呈放射狀通往四方。

    上方有通往關東的中山道、通往伊勢的伊勢街道,還有抵達北國的北國街道。

    要想治兵于天下,沒有比美濃更好的根據地了。

     &ldquo得美濃者得天下。

    &rdquo 這句話,是信長的老丈人齋藤道三的原話。

    道三來到此地,雖然掌控了美濃,卻始終未能實現一統天下的夢想,在長良川河畔死于非命。

     美濃。

     現在的岐阜縣。

     信長新命名為&ldquo岐阜&rdquo的舊稻葉山城、新岐阜城,正在信長嶄新的構思下換上新裝。

     同時,信長派兵分别進駐尾張的清洲城、小牧城,以及岐阜的新城、美濃大垣城等地,等待岐阜城的竣工。

     他當然不會幹等着。

     他可是異常地勤奮。

    利用這段等待的時間,他緻力于外交工作。

     信長的終極目标是在京城豎起織田家的大旗。

    而北近江的淺井氏,則是前進道路上的一個強敵。

     然而,信長卻沒有足夠的武力能夠讨伐淺井氏。

    他千方百計與淺井氏拉近關系,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妹妹阿市許配給了淺井家的年輕主公長政。

    兩家結為了親家。

     (一旦要進京,淺井就算不加盟進來,也會确保軍隊通行暢通無阻吧。

    ) 信長暗自盤算着。

     除了淺井氏之外,信長還在各個所需的環節展開了外交工作,唯獨讓他感到畏懼的是甲斐的武田信玄。

     (信玄是肯定打不過的。

    ) 信長冷靜地分析了雙方的軍事力量,自然心中有數。

    不僅僅是了解對方,他從心底感到戰栗。

     對方的兵力超出織田軍的一倍。

    信玄估計能輕輕松松地派出三萬多人出兵國外吧。

    不僅是人數,就士兵的素質而言,織田兵和武田兵之間也有着天壤之别。

     信長率領的尾張兵,原本被視作東海最脆弱的部隊。

    不僅遠遠不及東部的鄰國三河,更比不上北邊的鄰國美濃。

    而這些脆弱的尾張兵們之所以能夠馳騁天下,完全是因為織田家前任主公信秀訓練的結果,還有信長天生的才能。

     除了兵強馬壯外,信玄還和越後的上杉謙信一樣,戰術無比的高明。

    不僅是作戰巧妙靈活,連軍制、戰術等都是自己創造,隻要信玄一聲令下,将士們就會奮不顧身地戰鬥,而且還以能為信玄獻身而感到榮耀。

     (差得太遠了。

    ) 也難怪信長會這麼想。

     而且不巧的是,信玄這輩子最大的目标和信長如出一轍,就是在京城豎起武田家的菱紋大旗。

     信玄的雄偉藍圖,卻由于北方的越後謙信經常前來挑釁,而被一拖再拖。

    要不是因為北方的謙信,估計信玄早就輕易地南下東海道,踏平海道沿線的家康,踩死信長後大搖大擺地進京。

     又可以說信長是幸運的。

    如果不是在信玄的北邊有謙信這麼一個視戰争如命的天才軍事家,恐怕信長早就成為戰場上的昙花一現,或者淪落為信玄的馬夫也不一定。

     (我這個倒黴蛋運氣還不錯。

    ) 信長不知道會如何作想。

    原本他這個無神論者,天生就不信什麼運氣之類的東西。

    而且運氣是靠不住的。

    也許謙信有一天會突然休戰。

    到那時候,甲州的武田大軍就會像餓虎下山似的,張牙舞爪地撲向尾張和美濃。

     (隻能是拉攏信玄。

    ) 信長決定了對信玄的策略。

    要說拉攏,對方可是智勇雙全的大人物。

    而且經驗豐富。

    信玄畢竟已經年近五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