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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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非回某個地方去不可。

    我覺得,現在所在的此地,并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

    我必須回某個地方去,而且,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覺得我必須去和一個很重要的人見面。

    那裡才是我的歸屬,才是我的國家。

    ” “謝謝你,艾剛。

    ” “然後,我卻不知道那裡是哪裡……在這裡,我的雙腳好像一直沒有踩到地面,輕飄飄的,一點也不安穩,但是我已經知道了。

    我也知道該見的人是誰,就是你。

    這樣的話,我非去不可,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回去,回自己的國家,那裡才是我的祖國。

    ” “謝謝你,艾剛。

    我做了那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還對我這麼好。

    但是,我是誰,你真的還想不起來嗎?” 聽了她的話,艾剛看起來就快要哭出來了。

    這時候,我才真的體會艾剛的痛苦。

     “沒關系,事情沒那麼糟,這我很清楚。

    我現在的處境,我一直認為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太傲慢了。

    我對歐洲人和日本人,懷着滿腔的憤怒和報複,他們一直通知菲律賓,壞事幹盡。

    現在,日本還想用錢破壞八打雁的環境。

    我自負的認為,我的年輕、從前擁有的一點魅力,都是神賜給我用來報複的工具。

    我這麼做,充其量隻是為了我自己。

     “哎呀,好像沒時間了。

    艾剛,謝謝你,能和你說話真是太好了,我好高興。

    我忍耐到現在,總算有了代價,請你代我向為我們制造機會的醫生好好道謝。

    我愛你,愛你高高的身材,綠色的眼眸,若軟的栗色頭發,還有你纖細溫柔的心;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愛,我真的很愛你。

    對當時的我來說,你是我的所有。

     “勞洛也是好人。

    你大概會認為我不專情,但是我也愛他。

    他為了我,為了菲律賓做了很多事。

    他說,這都是因為菲律賓是他父親葬身的地方。

    但是,我不愛弗蘭哥.塞拉諾。

    他是很聰明的人,而且好像也有很多人崇拜他,但是我不愛他。

    他就像機器一樣冷酷,是真正的虐待狂。

    别人因為他而疼痛、受盡折磨,特卻可以快樂欣賞。

    錯哦從沒看過這種人,這種男人根本不懂如何愛女人。

     “在蘇祿海和你一起遊泳的情景,仿佛像昨天的事一樣,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那時候,每天都像做夢,那些時光是真實存在過的;那樣的日子,我應該更珍惜才對。

    我的國家也有那麼漂亮的大海,真希望它永遠不要被污染。

    海水的顔色跟你的眼珠子顔色一樣,隻是不管蘇祿海還是你的眼眸,我都再也見不到了。

     “艾剛,雖然你應該想不起來,但我們曾在勞洛家,吃我做的鹵肉,一起喝酒,聊天,一起聽勞洛拉小提琴。

    那首曲子叫做《神奇之馬回來了》,你好象很喜歡那首熱鬧的曲子。

    那是相當快樂的曲子,而且勞洛的演奏仿佛就是天才小提琴演奏家,像他那麼會拉小提琴的人,應該沒有第二個了吧。

     “啊,再說下去我要哭了。

    再見了,艾剛,也許我們無法再見面了,但我很感謝你,這句感謝你大概不能體會吧。

    即使明知如此,我還是忍不住要說。

    我深愛的綠色眼眸,蘇祿海的海水顔色,我會把這些都放在心裡,在這個鐵窗裡繼續活下去。

    請你保重……” “芮娜絲!”有人大叫。

     那是從艾剛背後傳來的聲音,是院長。

     “我本來打算忍耐,但是忍不住了。

    我是勞洛啊,芮娜絲,我是勞洛.李吉爾!” “勞洛?你說你是勞洛?是你?真的是你?”芮娜絲也在遙遠的地球彼端大叫。

     “是的,芮娜絲,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今天是打算向這位醫生坦白一切才來的,因為聽說他已經看穿一切事實的真相。

    我本來下定決心,在你們對話時完全不插嘴的,我心意已決。

    但是芮娜絲,你說的那麼悲傷,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聽了你的話,我無法繼續保持沉默。

    ” “真的很對不起,害你變的那麼凄慘。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身體很差,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為了贖罪,我在國家資助下,成立了重度酒精成瘾患者的醫院,好照顧艾剛。

    但是你更重要,我這就去菲律賓,把我所做的事和盤托出,讓你離開監獄。

    我保證,我應該早點去的,但是我工作纏身……不,這是借口。

    希望你再等我一下,我一定會救你出來,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做到。

    所以,請你再等一下。

    ” “勞洛,是你?你做了什麼?” “我想告訴你,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不是嗎?我們見面後,有時間再慢慢說吧。

    ” “勞洛,你好嗎?” “好,還過得去。

    身體到處都有毛病,但是還勉強活着,還能用自己的腳走路,酒也戒了。

    你呢?你在那裡應該過得不好吧?” “是啊,是不輕松,但無所謂,好歹還活着。

    你居然也在那裡,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對啊。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居然會在這裡。

    我看你剛剛好像要挂電話了,所以才忍不住叫你。

    我想,如果不叫你,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跟你講話了;我終究無法忍耐到最後。

    ” “警衛先生,拜托,再延長五分鐘!”芮娜絲對旁邊的人請求。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潔突然插嘴了,“我是瑞典烏普薩拉大學的禦手洗教授。

    這位女士是被冤枉入獄的;現在我們正在解決菲律賓最大案子的真相。

    我請求,在必要的範圍内,請無限制延長這通電話。

    此外,我保證這個請求是來自已經退休的裘裘&#8226拉莫斯警官、現任的裡柯警官,以及八打雁警察局刑事課所有人員的共同意願。

    ”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一會兒之後,傳來芮娜絲顫抖的聲音。

     “教授,謝謝你!啊,神哪!請賜福給瑞典的那位教授。

    教授,你是日本人嗎?”芮娜絲問。

     “很可惜,我是日本人。

    ”潔勉強回答。

     “啊,神啊!感謝日本人。

    ”芮娜絲大叫。

     潔雙手一攤,對着我,表情愉悅地說:“我居然意外地對我的祖國作出貢獻,海利西。

    “然後轉向院長說:“李吉爾先生,快,輪到你表現了。

    請拿起那把小提琴。

    ” “小提琴?為什麼?”院長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