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中秋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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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之上,接着一條人影,電射而出,半空但見白光一閃,帶着尖銳的嘯風之聲,徑襲神蛛教主背後。

     病彌勒聽覺靈敏,覺得背後襲來力道甚強,隻好先求自保,猛的氣沉丹田,落地轉身,揚手一掌,遙空劈去,他心中殺機已起,功力早聚兩掌,此刻蓄勢而發,威勢強猛無匹,那急襲而來的人影,身在空中不易閃避,一攻一迎之間,快如電光石火,人影與他掌風一觸,但聞一聲悶哼,懸空的身子,忽如斷線風筝一般,在空中連續翻了幾個斛鬥,墜落實地。

     群豪定神一看,隻見墜落之人文士裝束,手捧短笛,正是南嶽掌門“聖手書生”楊公毅! 病彌勒連旋“蛛風掌”,一出手就傷兩個名列第一流高手的掌門宗師,使赴會群雄,既驚且怒,衡山、西嶽兩派參與大會較技之人,一見掌門人重創當場,一齊站起身來,紛紛拔出兵刃,準備以死相拼。

     無我大師目睹當前情勢,既怕病彌勒對傷者再下殺手,又恐群雄出場引起混戰,霍的僧袍一揮,人如海燕掠波,由座位上飛過來,落在神蛛教主面前八尺之處,望着赴會群雄朗聲道:“諸位請派人救傷,讓貧僧來領教西域絕學!” 說着面容一肅,向病彌勒揚眉接道:“孤雲教主好辣的手段……” 病彌勒冷笑一聲,截住無我大師話頭,道:“動手過招,難免傷亡,老和尚不必大發慈悲之論,快點出手!” 無我大師臉色一沉,道:“既然如此,貧僧隻好放肆了。

    ” 正待出手搶攻,忽聞衣袂風響,泰山席位之上,射出來一條矮小人影,躍落在老和尚身後,道:“大師主持大局,豈可輕易出手,這一陣讓給老朽打吧?” 老和尚轉頭一望,隻見東一絕呂葦,手持寒光奪目的短劍,一臉堅決之色,隻好合掌而退,道:“呂施主請自珍重!” 這時受傷之人,均由雙方救離出場,隻剩下“東一絕”呂葦和神蛛教主病彌勒對峙場中。

     這兩人一個是威震西域的高手,一個是隐迹中原的風塵奇人,前者僻處邊陲,武功自成一家,這次抱着萬丈雄心,來到中原逐鹿霸業,自有他倚仗憑情的超人藝業,單看他适才一出手就連傷兩個掌門宗師的罕絕功力,即可揣出他實有不同凡響的驚人絕藝;而後者卻在三十年前,即已與南奇、北怪齊名天下,其武功之高,修為之深,自可想見,而三十年後的現在又不知精進了多少?是以,此刻兩人對峙場中,雖然還沒有出手過招,在場群雄,已看的凝神屏息,暗自緊張起來! 兩人僵持了一陣,神蛛教主似已感到不捺,隻見他兩臂緩緩上提,雙手不停交擦,一雙凹眼以内,射出兩道冷森森的寒芒,緊瞪着呂葦一瞬不瞬。

     陡然神蛛教主一聲獰笑,一聲暴喝,陡的雙掌一翻,當胸猛推而出。

     這一擊是他畢生功力所聚,威勢非同小可,雙掌才翻,勁風應手而出,一股奇猛無匹的狂飚旋流,排山浪湧過去。

     呂葦隻覺他掌力還未近身,已有一道施風卷的人躍躍欲起,不由暗暗心驚,忖道:“這是什麼掌力,倒是罕聞少見,怪不得他們兩人一個照面就倒地不起,自己若不是早加提防,隻怕也要重蹈兩人的覆轍哩!” 他心中有備,雖驚不亂,眼見病彌勒全力出手,既不還架抗拒,也不閃讓退避,恍如未覺一般,仍自沉樁立馬的嶽峙場中,一動不動! 這一來,大家都以為他以數十年精絕修為硬接一擊,直看得七絕莊方面人人眉飛色舞,喜形于色,三山五嶽赴會的群雄,個個大驚失色,紛紛站起身形,準備出手搶救,無我大師更自急的大聲叫道:“呂施主不可硬接,快……” 下面一個“退”還字未出,場中已起了意想不到的轉變,病彌勒足可轉嶽移山的回旋勁道剛一逼近“東一絕”身前,呂葦已随勢倏然仰身倒下,腳跟用力,距地不過數寸,使病彌勒擊了的千鈞掌力,落空掠胸而過,就這麼輕描淡寫,但卻驚險無倫地避開了對方緻命一擊! 這雖然隻是極為普通的“鐵闆橋”身法,但呂葦在眼下這種場合用來,卻是大大不同,高明已極!不論是時刻、分寸、部位都拿捏得絲毫不差,恰到好處!隻看的赴會群雄于驚悸中,同時暴出一聲:“好!” 這不過刹那間的事,病彌勒雙掌還未收回,呂葦已呼呼掌風,森森劍氣閃擊而至,病彌勒招架不及,隻好仰身暴退,呂葦就他這一退之勢,如影随形般的跟蹤欺上,左掌右劍,奇招連出,刹那之間,刺了五劍,劈出六掌! 他這五劍六掌,不但快速絕倫,而且奇奧難測,并是凝足内家真力發出,掌風似剪,劍氣如刀,掌掌劈擊穴道,劍劍刺向要害,這一輪急攻猛打,把病彌勒逼的空有一身絕學,卻是無法施展,一時弄的手忙腳亂,節節後退。

     呂葦經過這一陣疾攻,早已看出對方武功和利弊長短,知他短在近身相搏,長于隔空硬拼,暗忖如要讓他緩過手來,展開反擊,自己同樣招架不住,當下一聲大喝,攻勢忽的加強,招術陡然一變,左掌施出他最得意的“飛星”掌法,右劍卻展開東嶽鎮山絕藝的“神風”劍招,兩般絕學配合,劍掌交替施為,一時但見掌影點點,劍風霍霍,把病彌勒圈人一片劍光掌影之中。

     病彌勒身困其中,招架危難,隻覺對方招術愈打愈奇,所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宛如一片網幕,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收縮,自己卻又左支右細,展不開手腳,暗想這樣打下去,遲早難逃一死,與其這麼等着挨打受戰,到不如霍出性命一拼,此念一動,猛的丹田提氣,功行兩臂,力聚雙掌,根本就不理呂葦劍掌交織的攻勢,厲喝一聲,道:“你也接佛爺兩掌試試!” 喝聲出口,兩股排山倒海般的勁氣狂飚,已嘯然電射而出! 呂葦久經大敵,閱曆豐富,雖然占盡上風,卻也留神着他的拼命反擊,眼見他對自己強猛的攻勢既不招架,也不閃避,知他已起了拼命之心,自己勝券在握,那肯與他同歸于盡,就在他喝聲發掌的同時,一提丹田真氣淩空躍起! 病彌勒兩掌擊出,眼前人蹤已杳,不禁猛的一怔! 就這一怔的眨眼之間,呂葦已淩空飛撲而下,短劍揮舞之間,撤下漫天寒星,卷起一陣劍風,這正是他“神風”劍法中的一招奇學“風卷殘雲”,病彌勒一着失神,被呂葦短劍幻化的海天劍影,乘隙卷到,但聞一聲悶哼,森森劍鋒,穿胸而過,鮮血狂噴,屍橫當場! 呂葦雖然已将對手洞穿劍下,但自也付出了全神,累得精疲力盡,當下拔出短劍,緩緩轉身,慢步而退。

     神蛛教下的四個一代弟子,眼見掌教師尊喪命劍下,敵人準備退出場中,再也不顧單打獨鬥的較技規矩,同時一聲暴喝,紛紛縱落場中,各擺手中方便鏟,疾向呂葦撲去! 泰山掌門神風劍客羅宜軒,看出師叔業已耗盡全力,絕難擋住四個和尚的猛撲,手中長劍一揮,人如飛燕剪水,縱身向四個和尚的來勢迎會。

     這時,呂葦不過轉身走了四五步遠,神風劍客與四個和尚已同時飛落場中,眼看一場混戰就要開始,忽見中劍倒卧在場中的病彌勒一躍而起,雙掌一揚,兩股掌風已閃電般的,結結實實的擊在呂葦後背上! 刹那變故,全場震驚,在場之人,誰也沒想到病彌勒中劍之後,還能躍起出手,羅宜軒雖然離得最近,但因事出意外,也是搶救不及,隻聽一聲悶哼,呂葦一個矮小的身軀,被震的向前竄的一丈多遠,口吐鮮血,撲倒在地上。

     原來他被呂葦一招“風卷殘雲”灑下的點點寒星,劍影,乘隙而下,正待撤身疾退,呂葦劍風已觸前胸,閃避已自不及。

     他内功精純,雖然自知難逃一死,但也不甘就這麼讓敵人毫發無損的退出場中,心念電轉,詭謀頓生,立時一提丹田真氣,保住一口元氣,集在丹田不散,噴血卧倒,待機出手! 直等呂葦緩緩轉身,四個和尚與神風劍客同時躍落場中,混戰将起之際,病彌勒也乘機而起,恁藉護在丹田的一口元氣,透掌發力,出其不意的背後施襲,呂葦早已累的精疲力盡竭,發覺時已無能運功抗拒,隻覺如被千鈞重錘撞擊一般,踉跄前竄了幾步,昏厥倒地。

     神風劍客疾奔過去,俯身抱起呂葦,低頭一看,隻見他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雖未絕氣,但也隻餘一縷遊絲,不禁又急又痛,再也顧不得與人拼搏,退出場中, 四個黃衣和尚,适才不過憑一股激忿出場,現下見敵人已受創倒地,激忿略平,默察情勢,知道赴會群雄,無一弱手,連掌教師尊尚且喪生殒命,自己不見機而退,無異白白送死,當下四人互望一眼,擡着病彌勒屍體,退出場外。

     幾陣拼搏下來,雙方都有了慘重的傷亡,七絕莊方面雖然由于神蛛教正副教主的一死一傷而失去了兩個強有力的助手,但三山五嶽中也因呂葦與西南二嶽掌門的重傷而減去了不少實力。

    管雲彤雖然受傷較輕,但一時也無再戰之能,檢讨戰果,衡量實力,仍是道低魔高,七絕莊方面占着優勢。

     主持赴會大局的無我大師,這時一臉嚴肅之色,心情十分沉重,知道這樣演變下去,如果一旦引起混戰,自己這方面非要吃人手不足的虧不可!” 忽聞一聲冷笑,起自七絕莊貴賓席位之上,衆人轉目瞧去,隻見北怪寒着臉色,望着陳靈歸冷冷的說道:“人家替你們拼死賣命,你們卻按兵不動,保存實力,坐收漁利,這算盤倒是打的不錯,怎麼,現在是不要老夫出場了?” 這幾句話就像一柄利刃,戮破了陳靈歸的心機,他先是臉上一紅,繼而臉色一沉,冷然說道:“池老這話從何說起,不錯,兩位西域高人已然一死一傷,但本莊并沒有請他們出場……” 一語未畢,那身為莊主的紫衣少女,忽然冷笑一聲,接口說道:“池老既然這般相疑,那就等着瞧吧!看本莊是不是倚靠别人,來勝這場較技大會!”說畢站起嬌軀,拔下臂插蛟神剪,步入場中。

     此女一徑入場,雙方頓時緊張起來! 她雖然人兒生得貌美如花,但一張粉臉卻冰冷的有如冰霜,隻見柳眉帶煞,鳳眼含威,一雙如電神光,緩緩掃掠了赴會群雄一眼,最後停在無我大師臉上,道:“聽說你們少林寺有七十二項絕技,今天就一并施展出來,讓本莊主見識見識吧!” 無我大師領袖中原武林,德高望重,當今武林中人,誰都對他異常尊崇,即便是與他對敵的黑道人物,在動手之先,也要按照江湖規矩,客氣幾句,現下她這麼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的叫陣之言,可是老和尚數十年來第一次聽到,一時直弄的他不知怎麼答複。

     就在這時,忽見一條人影,由“草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