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回 日寇興兵 吉星文蘆溝抗強敵 領袖發抖 許世英東京探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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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蠻心封豕貪無厭,蘊毒長蛇進不歇: 忍便阋牆煮豆箕,不顧半壁金邊脫。

     廬山深處好風涼,四億軍民齊泣血! 振臂一呼齊抗戰,中華兒女保祖國。

     定教紅日自西沉,不令蘆溝看曉月; 還我河山樹旌旗,八年血戰鬼神泣。

     可憐扶桑夢裡人,已是無定河邊骨。

     歪詩吟過,言歸正傳。

    卻說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夜間十時,廬山大禮堂歡迎各國使節的宴會剛剛結束,官邸小型舞會宣告開始。

    蔣介石哼哼哈哈點點頭步向花園,宋美嶺挽着洋人胳膊步入舞池,誰也沒料到,蘆溝橋的炮聲同樂隊的大鼓一齊響起了。

     深夜一點多,侍從室電台收到南京急報,說蘆溝橋出了岔子,日軍同駐軍發生沖突,情況不明。

    陳布雷在夢中驚醒,他揉揉失眠的眼睛,瞪着那一紙電文。

    正沉吟間,他太太功道:&ldquo反正是沖突,明天再說罷,深更半夜,你即使把先生吵醒,也辦不了什麼事。

    &rdquo 陳布雷長歎一聲,認為老婆之言有理,這是日本軍隊惹事生非,在&ldquo極峰&rdquo心目之中,其嚴重性遠非延安的一舉一動值得注意,也就悶頭大睡。

     第二天一早陳布雷悄悄地走到蔣介石官邸,侍衛長告訴他:&ldquo委員長此刻正在打坐,&rdquo打坐之後是讀經,而同宋美齡在一起的時候則改為晨禱,這些節目盡人皆知,陳布雷一直等到蔣介石夫婦坐上餐桌,這才把電文呈報上去。

     朝陽從五老峰那邊射來,透過花圃,透過窗子,落在蔣介石面孔上變成青灰色。

    他一筷肉松,雨點般落在桌面,讀完簡短的電文以後,低頭陷入沉思,這情形使宋美齡也放下了筷子。

     &ldquo陳主任。

    &rdquo蔣介石喃喃地說道:&ldquo沒想到,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來得這麼快!希望這不過是沖突,你打個電報要他們續報。

    &rdquo &ldquo是的。

    &rdquo陳布雷剛轉過身,機密處一個組長找上門來,雙手遞上電文。

    蔣介石一把奪過來,隻見上面也是寥寥幾句:&ldquo&hellip&hellip日軍仍繼續向我進攻,蘆溝橋已失守,&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倏地把電文揉在掌中,背着手煩躁地往來踱步。

    半晌,他以拳擊掌,吩咐道,&ldquo拟個電稿!要他們把詳情呈報,這太簡單,我命令蘆溝橋守軍二十九軍除非奉命,不得還擊,你趕快替我把這命令發出,遲了或許有變!&rdquo 陳布雷連忙伏案拟稿,汗如雨下。

     卻說蔣介石當時擁有軍統、中統兩大&ldquo特種機構&rdquo,耳目之衆,消息之快,人所共知。

    以當年奉命殺伐福建人民政府的衛立煌為例,此事平定,衛立煌功居首位,可是他也不免在蔣介石的監視之下。

    有一夜衛立煌在榕通宵竹戰,第二天接到蔣介石來自南京的電報,末後就有&ldquo昨夜勝負如何&rdquo之句,把衛立煌吓得軟了半截,連忙發電請罪。

    蔣介石回電道:&ldquo吾兄公餘消遣,事屬應該,前言戲之耳,幸勿介意。

    &rdquo 可是說也奇怪,蘆溝橋事變是七月七日晚上十點鐘的事,而蔣介石得悉詳情,卻是十日晚上的事了,對于這件大事,中間相距竟達三天之久。

     報紙上介紹了蘆溝橋的重要性,說那橋在北平西南,位在永定河上,是金朝時候用石塊建築而成,工程達三年之久。

    全橋長六百六十尺,闊二十六尺,共有橋洞十一個。

    兩旁橋欄上雕刻着許多小小的石獅子像,元、明、清以來時加修建,乾隆皇帝題的&ldquo蘆溝曉月&rdquo碑刻豎在橋前。

    永定河上遊即桑幹河,古名無定河。

    唐詩:&ldquo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rdquo,指的就是這條河。

    蘆溝橋更是京漢鐵路的要道,北京的咽喉。

    元朝時意大利人馬哥李羅所着的遊記中,曾特别描寫過蘆溝橋。

    十四世紀中葉,元朝的上都諸王忽刺台等入紫金關,遊兵進逼蘆溝橋,為燕帖木兒所敗。

    十四世紀末,明燕王朱棣舉靖難兵,建文帝派兵征讨,燕王為誘敵深入,特撤去蘆溝橋駐軍,建文帝派去的那位将軍不知是計,還說:&ldquo棄此橋不守,我知其無能為也。

    &rdquo一九二二年奉直戰争,雙方為了争奪這要隘,曾經在這裡肉搏五晝夜,厮殺得永定河變成血河,屍積如山,造成軍閥混戰史上最殘酷的一頁,凡此都證明了蘆溝橋的重要。

     誠如汪精衛和張群所做的,蔣介石控制下的報紙也喊出了抵抗的聲音。

    &ldquo不抵抗&rdquo将遭遇到全國軍民的憤怒,&ldquo抵抗&rdquo呢?蔣介石大傷腦筋。

     蔣介石必須清楚這件事變的始末,三天以後,他了解的情形是這樣的:七月七日夜十點鐘,日軍一木清